第一百五十三章 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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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态进一步扩大,《请汾王就国书》一呼百应,不但新党踊跃发言,许多老成谋国的中立人士也委婉地表示了赞同,毕竟儒家的立国之本便是一个“礼”字,太子再没有存在感,那也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在大义的名份之下,就连旧党也不敢明显偏袒汾王,只得扣住“三皇子年龄尚小,不忍见天家骨肉分离”这个中心,小心翼翼地拖延汾王就藩的时间。

八月初三,前朝的混战尚未分晓,紫禁城内又掀波澜。皇帝召锦衣卫指挥使狄更斯进宫,半个时辰的密谈过后,锦衣卫北镇抚司急调精兵入宫,联合金吾卫封锁了内城门!

青天白日、众目睽睽,这群虎狼之师肆无忌惮地抄检了天下最尊贵的皇宫,各宫内侍、宫女、侍卫,甚至低级嫔妃……所有人被赶至一旁噤若寒蝉地发抖,如有违抗,当场格杀!

郑皇后没有回自己的长春宫,而是留在毓庆宫隔壁的斋宫,陪伴三皇子。

斋宫内一向清静,此时也不例外,她立在宫门的台阶之上,隔着重重汉白玉栏杆,只能听到秋风旋转着刮过蓝色天幕的声音。

她极目远眺,望不见想象中的刀兵寒刃,听不到任何兵戈之声,也闻不到丝毫的血腥气。仿佛这就只是一个安静而平淡的秋。

三皇子百里扩九岁了,长高了不少,像个小大人似地蹙着眉踱着四方步走过来,站在母后身边。

两母子平静地看了一会儿风景,或者说观望了一会儿毓庆宫那片陡峭的、颇有几分狰狞之色的屋脊。百里扩昂起头,长而卷的睫毛扑闪了两下,轻轻地问:“母后,这都是太子哥哥的主意?”

毓庆宫沉默地矗立在一墙之外,郑皇后同样一言不发,只是伸出手,牵住三皇子肉乎乎暖乎乎的小手。

她想着,百里昕隐忍退让多年,突然来这着反手,果然是忍不下去,试图反击了。但这一番敲山震虎的举动,却分明不是他的主意,更像是……皇帝的主意。

郑皇后想要笑一笑,紧抿的红唇却勾不出一个真正的笑容。

陛下,你以为事到如今,我还能收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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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朝后宫乱成一团,上至辅相下到微末小吏全都无心政事,不是忙着打嘴仗就是着急站队,连国子监的监生每天都要分派别吵一架,吵到性起再拳脚齐飞,或者组队上街游行宣传自己的观点,反正端朝不以言论罪人,顺天府和五城兵马司也不敢拿这些有功名的书生怎么样。

就像一颗足够重量的石块投入湖心,帝都北郢这一潭死水被搅出重重漩涡,不但将湖面的浮萍莲叶卷入其中,并且随着漩涡地扩大,渐渐殃及湖畔的垂杨……对于整个帝国,政坛的这一场异变祸福难测,但具体到某些人,比如杨无端来说,却算得上好事。

她于七月二十七日入京,被关押至刑部大牢,整整十天过去,没有经历一场审问或者刑讯。便像是所有人都遗忘了她,风雨飘摇之际,根本无人有暇顾及这样一个小人物。

因此,杨无端坐牢坐得很悠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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