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堂兄赶来(2)(1 / 2)
我高声叹道:“亲爱的堂兄,你要是在这儿该多好啊!”
转眼间我意识到从山坡走下的那人并非哈米德,却正是查尔斯!
我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望着他,他扬手向我打个招呼。然后转过身去。一片暗影变作一只黑山羊,蜷腿蹲坐在一旁的便是那牧童。查尔斯与他交谈过几句,两人便一同下到河边来。我们兄妹俩隔着浑浊的河水互相观察了一会儿。“嘿!”查尔斯先开口。
“嘿!”我叫着应答。然后不大自在地说,我们被困住了!”
“活该。谁让你背着我偷々跑去见姑nai々呢?”
“别说了,查尔斯,我们现在怎么办吧?”
“我游过去,”他说着便动手去解衬衫的钮扣。
我惊慌地高喊,“查尔斯,这不行!况且她已说她不见你了!”
“她真对你这样讲了吗?”我点々头,查尔斯又与那孩子交谈。接着转向我,又提高声音说,“阿迈德说再往上面走々,人可以过河。那边能向上游爬吗?”
“我试々吧,”我喊着。
我转过身,钻入一片密林,选择通向萨尔科河上游的道路。只见查尔斯和阿迈德一闪便没影儿了,他们显然沿着山羊的小道走入了灌木丛。河道进入一个狭窄的峡谷,谷中有一连几处的湍滩,查尔斯和那男孩再次出现,但水声太大,我们彼此无法听见。男孩胸有成竹地继续朝上游指,查尔斯翘起大拇指给我鼓劲。我们在高声吼号的白se激流两边又开始向上艰苦攀登,最后来到一座悬崖前,上面的水好像就是从峭壁里冒出来一般。
原来,供给萨尔科的源泉正是从这峭壁中呼啸而出,冲刷着溪谷中白se的巨砾,一泻而下的。不多几堆悬空树丛,被飞扬的水沫浸润着,在跌落水流形成的微风中上下摇曳。阳光将我们头顶的这小瀑布照得眩目而明亮。但我们站立的地方处在yin影中,还有几分冷森。
我失望地向四下张望。在这里互相喊话也听不见,穿越这倾注而下的急流无异于自杀;而在这小瀑布的上方,耸立着一刃反she着阳光、乱石盘陀、高如大教堂的峭壁。阿迈德的手指向那里,我惊愕地发现查尔斯开始向峭壁接近。我疯狂地挥舞双臂,他终于发现了我的信号,停下来,一边向我点头,一边又翘起大拇指作为回答。这时我才记起我父亲说过,爬山运动是我堂兄的又一嗜好,他不惜花费宝贵时间登遍了欧洲的所有大山。但愿他是这样,如他一贯表现(这是我母亲的评论),花费宝贵时间可获得良好效益。
看来,他能成功。他小心翼翼地向上爬去——不少地方的石块又湿又滑,或易发生松动。但没过多久他便过了河,跨到我这一侧。并攀缘而下安全地站在我的身旁。“你好,维纳斯,”他招呼道。
“那么,你就是阿多尼斯了?”
“我是亲爱的堂兄,我得跟你谈谈。咱们到上面的阳光里去。我还需要对那男孩说句话——怎么,他跑那儿去啦?他离开时你看见了吗?”
“那不是男孩,那是个法翁(罗马神话传说中的农牧之神,形体一半像人,一半像羊——译注)。越想见越看不见。”
“非常可能,”查尔斯平静地表示同意,“不过,等他想要小费的时候就会出来了。”
我跟着他爬出溪谷,来到一块平坦的石台上,那里有一座被遗忘的寺庙废墟正沐浴着炎热阳光:一个无顶的门廊,一片断裂的基石,两根米黄se的圆柱。我们在其中—个圆柱的yin影里坐下。“啊,查尔斯,你能来,我真是高兴极了,”我说道,“那法翁告诉我,河水要到明天才能下去。”
“我看也是这样。他告诉我河边有个蹊径可以通到黎巴嫩高地,但要走很远很远,如果我在河那边把汽车开上大路,你就永远找不到我了。”
“谁也别想说服我爬到黎巴嫩高地上去。说不定那里净是野猪。”我说。
堂兄懒散地向后依到圆柱上。“那么,就只有一个去处了——返回宫堡。本恩的父亲昨晚又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他还得到阿勒颇甚至胡姆斯去一趟,所以我告诉本恩我晚几天再回大马士革。就开着车以声速赶到贝鲁特,在旅馆登记的时候正好碰见你的司机在门厅里。他向我介绍了你的情况,我便说我赶来接你好了。小克里斯蒂,现在你告诉我,你究竟有什么鬼主意,要背着我抢先跑到宫堡里去?”
我挺胸答道,“看你说的,查尔斯——我们赶到萨尔科村时,这宫堡看上去离我特别的近,显得那么神秘而奇妙!瞧,你从这儿看々也能体会到。”从我们待的地方正能俯视到宫堡的后部。“望到那绿se的庭院和小湖了吗?”我问,“那便是我过夜的后宫。”在灿烂阳光和清澈空气中,连小如羽毛的树木的主干都明析可辨。宫堡距我们只有一公里左右远。
我毫无保留地将前一天的经历向查尔斯和盘端出。待我讲完时,他双眉紧蹙,盯着我说,“那么,可以说,我们遇到了十分奇怪的情况。甚至奇怪得超出你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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