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堂兄赶来(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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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一道闪电伴着一声雷鸣将我惊醒。我猛地坐起。没有风,只有闷雷和在漆黑的天幕上飞舞的银线,半圆形窗洞在忽明忽暗地剧烈闪烁。接着,少见的大雨滴穿过窗洞像落锤似地砸溅到地板上来,我急忙踏着冰凉的地面跑过去用力将窗页关紧。

忽然传来一声大狗的长嚎。这是所有声音中最像鬼哭的一种,立刻唤起人们对于豺狼和无数传说中出现的死神及冤魂的记忆。那长嚎音调升高,变作抽泣般的嘶咽;另一只狗的不断震颤的长吠接继上来。肯定是那两只守卫犬,被雷雨惊扰了。但我想起来查尔斯给我讲的传说中的加百利天犬,带着一包死亡通知书在天国猎取对象……

接着,好像有人一下子关闭水龙头似地,暴两骤然而止。花园中一只鸟放开歌喉高声鸣唱起来,那啼啭声在小湖的水面和四周围墙间悠然回荡。第二只,第三只加入进来;顿时变作歌的瀑布冲入清澈的空气。我轻步走出房门。夜莺的歌声从湿漉漉、亮晶々的攀缘植物的缠蔓绕茎中涌溢出来,充斥了整个花园。

一对白鸽嗖地一声从栖息处飞出,拍打着翅膀从我头顶越过,消失到远处。在西面柱廊下的黑影里有一个人正在轻々走动。—定是约翰?莱恩曼来查看我是否在这场暴雨中受了惊。我等他走过来,但他没有再靠近。除了夜莺的啁啾,整个花园一片宁寂。

我突然打了一个寒战,走进卧室,插住门,不再欣赏夜莺的歌唱,赶紧躺到床上去。

一缕令人愉快的阳光和一阵敲门声将我唤醒。哈莉德端着餐盘来了,送来白面包,鲜nai酪,杏子酱和咖啡。她的样子很疲顿,我向她表示感谢,她只郁闷地点々头,出去。

我将餐盘端到小湖边的杲杲阳光下。一只开屏的孔雀正在湖边欣赏自己水中的倒影,一只金se的小鸟正在一棵玫瑰se的月挂树上空忽左忽右调皮地翩迁。湖心岛上那座小凉亭的金se圆盖和鲜蓝瓷砖经过雨水冲刷显得更加浏亮和澄莹。

我弄不清昨夜约翰?莱恩曼是怎样进来,又是怎样出去的,更不知他的目的。半小时后他到了。他神情jing觉,乐悠々地向我打招呼:“早上好啊!”

“噢,你好。”我拎起手提包。“我正想去找你——只担心狗还没关起来。”

“白天总是关着的。它们昨夜惊醒你了吗?一阵暴雨,真有点够呛。你在雨中睡着了吗?”

“最后睡着了。”我回答。

“你姑nainai由于你的来访心情非常激动。她非让我陪她又说了好长一会儿的活。你堂兄查尔斯的事恐怕还是那样,再等々看吧。”

我们向前门走去。“你陪她呆的时间很久吗?”我问。

“不,不很久。我在暴雨开始前就睡了。雷鸣电闪都未把我吵醒。”

“我很欣赏雨后景se。花园看上去妙不可言。”

他马上斜瞟过一眼问,“你出来了?”

“只出来一会儿,听夜莺歌唱。”

我们经过哈米德和我前一ri等候的院子。大理石花槽中昨天还是灰白se的花蕾已经变作一片耀眼夺目、鲜血一般殷赤的银莲花。“哎呀,看这些银莲花!”我叫道,“是昨夜的雨把它们催开的吗?”

“这是我的一个阿多尼斯小花园,”莱恩曼回答。“你知道的,阿多尼斯是繁育之神。这里的阿多尼斯花园都是在几天之内繁衍和调谢的;它们象征着死亡和复活,据说这是一种玄奇的力量,在帮助人类丰收。”

“你为什么要亲自动手种植这样的花园呢?这种具有浪漫se彩的玩意儿我倒应当感兴趣呢,不知阿多尼斯与你的心理医疗学有何关系?”

“噢,我正在撰写一篇有关近东人迷恋宗教的论文。只要能偷闲出去,我就骑马进入山村。我在这里已经发现一些有趣的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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