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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之前,靳云轻从袖中出一包药包,递给飞流,让飞流趁着众人不备入青霞院上房之中。
待靳云轻先飞流一步回到医馆。
青儿无比激动得道,“小姐,想不到,飞流戴上假面具,装扮大夫人装扮得那么像!”
“谁说不说呢!青儿和绿妩我也不差嘛。”绿妩也非常高兴,她这是头一次表演鬼上身,不过要说起来,“大小姐堪称一绝!奴婢也是学着大小姐才会学得似模似样。”
对于靳云轻而言,一半是表演,一半是出自内心,毕竟云轻腹中胎儿真的被莫氏给害死了的,当她装作孩儿的魂魄上了她的身体,两只手掐住莫长枫的时候,是充满着仇恨的,至少泪眼是朦胧的!
因为云轻知道,当有毒桑葚干吞吃下肚中的时候,那时候腹中的孩儿也是如此这般痛苦而消亡的,难道不是么?
所以一定要让莫氏千百倍的代价了。
“小姐,属下已经将你的吩咐将药物撒入莫夫人等会要吞服的定心汤中。”
飞流捻袍飞了进来禀告道。
“嗯,我知道了。飞流你做的很好!”靳云轻很满意,只有这样,才能让靳云轻的心不至于那么痛苦。
“大小姐才做得好呢,飞流只是装扮在世时安夫人的模样而已,而安夫人的声音,是属下无论如何也无法模仿出来,要不是靠小姐您躲在树下模仿安夫人的声音,侯爷大人也不会吓得尿…尿…”
说到这里,飞流忍不住笑了。
不仅飞流笑了,就连青儿绿妩两个人也忍不住脸颊绯红,笑了个开花,他们谁不知道靳曜左侯爷枉为人父,这样也算是给他一个小小的惩戒!
“对了,小姐,您给莫氏那贱人的定心汤里加了什么?”青儿很是好奇。
“好东西呗。”靳云轻百无聊赖得笑笑。
这下子众人更是不懂了,绿妩更是好奇,“小姐,能告诉我们吗?到底是什么?”
“奇怪了?难道你们不想知道,凌钊的头颅是被谁割下来的?”
不见其人,却是先闻其声了。
云轻等人去看来人,不是百里连城又是谁?
“爷,是你把凌钊的头颅割下来的?”
这一番虽然听上去是反问的语气,但却是靳云轻无比肯定的说辞。
“哼,凌钊敢害本王的孩子,早就应该死了。”
百里连城目光灼灼得拉起云轻的手,“云轻,下一个就轮到莫氏了。要不要本王替你…”
勾唇一笑,靳云轻淡然道,“爷,你的这双手留着打天下更好,要沾就沾染敌军之血,这后宅毒妇,还是让我来吧!杀鸡焉用牛刀?”
“哈哈……”百里连城启白齿一笑,“云轻,本王好久没有与你如此开心,今晚本王就陪你醉一回,如何?”
三王爷那边把话一说完,许脩文与彦一壅二人将四五坛子的女儿红酒搬了进来。
飞流一看见那是女儿红酒,忍不住打开一个坛盖子,清冽酒香扑鼻,不禁叫人沉醉,“哇!好香的酒!这样的酒,在我们老家埋在地底下,没有十六年,也有十八年了。是等待闺女一到出嫁之时,是群宴来宾的,一般时候可是喝不到的呢。更没有地儿去买去。”
“那是自然了!这可是我们王爷叫我和一壅哥哥去稻花村一带偷偷挖来的……”许脩文这边才刚刚把话说完,就接受到来自三王爷怨怒的目光,许脩文连连赔不是,还赶紧拿巴掌煽自己几下嘴巴子,“哟哟哟,瞧我这张嘴,原是不该说的。”
靳云轻算了一下,足足五坛呢,咬着贝齿,瞪了一下百里连城,“爷,你也太胡闹了,怎么能这么干的,敢情这些酒都是你偷偷挖的?”
“本王可是付过酬劳的。”三王爷轻轻咳嗽一声。
彦一壅这个黑面神连忙解释给未来的三王妃听,“三王妃,我们的爷已经在原先放酒的地方,分别埋下五十两黄金了!这笔买卖,他们稻花村的村民们亏不了。他们务农一辈子,别说五十两黄金了,哪怕是五十两白银,五两白银,这辈子恐怕都是没有见识过了的,这笔钱,可以让他们的闺女以后嫁给如意郎君过上更好的生活了。”
听得很有道理,靳云轻却无言以对。
“算了,喝酒吧!今夜也是难得高兴一回。”
只要靳云轻一想起腹中夭折孩儿的仇能报,她就开心不已,又加上小产后细心调养,她的身子早就好了,可也多喝几杯了。
靳云轻和百里连城还被几个丫鬟男仆们狂灌了些酒,最后他们竟然还“命令”主人们喝起了交杯酒。
“云轻,来,今夜虽不是你我的新婚之夜,但,先来一杯,合卺酒也不足为过。”
三王爷面带笑容得看着靳云轻,“本王发誓会一辈子这样对你好的。谁胆敢伤害你,本王就杀了!见一个杀一个!也要保护你周全。”
“爷,你也是云轻这辈子唯一一个要深深爱着的男人。云轻不会见异思迁。哪怕日后遇到容貌更妖,更有钱的大长腿儿。云轻也是爱你的。”
靳云轻也是满面幸福笑容,可能是靳云轻喝多了,脑袋不清楚了,迷迷糊糊的,心里有什么就讲什么出来。
好在青儿绿妩她们酒量浅薄,吃酒吃得晕乎乎的,啥也听不清,而许脩文和彦一壅更是耍起了行酒令,一时之间,只有飞流怔怔得看着靳云轻幸福面孔,他暗暗叹了口气,然后走出医馆大门,一个人靠在医馆大门上,自饮自酌。
飞流在想,只要云轻大小姐这辈子能够安安乐乐,一世无忧,也算是他飞流今生的大造化了,因为飞流想到自己和姐姐绿妩这两条都是云轻大小姐救的,滴血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是两条性命。
这样的恩情比天高,比海深,飞流发誓要记着一辈子,哪怕这一世,他穷极一世不再娶妻,也要保护大小姐云轻她周全。
有时候,飞流很羡慕戴着鎏金琥珀面具的宇文灏,也只有宇文灏敢对云轻大小姐说出那一番话:此生愿为云轻保驾护航,可这样的话,飞流却说不出来,恰恰正是飞流内心所渴望的话,飞流他会选择默默藏匿在心底深处,用一辈子的行动却证明。
很快,永乐侯府传出莫夫人莫长枫病重的消息。
靳云轻择了一个好良辰吉日前去探望,看着青霞院上房大门紧闭,靳云轻携着青儿、绿妩去敲门。
门还没有敲响,春姨就迎了出来,“请县主的安。现在莫夫人在休息呢。”
“休息?听闻莫姨娘病了,本县主是要好好看看。”靳云轻笑,越过春姨,推了春姨一把,将她推到了边上去,青儿绿妩更是将春姨架起来,不让春姨入内。
“好难受啊,春姨,你…你去哪了…快给我药…本夫人要喝药啊。”
卧在病榻中的莫长枫勉强撑着眼珠皮儿,四处张望,却瞧不见春姨。
靳云轻将梳妆台上的药碗提起来,眼观上房耳房,靳如泌也不知跑哪里去了。
“莫姨娘赶紧喝药啊。”靳云轻探测了一番,那药碗中的药奇烫无比,“莫姨娘,本县主服侍你喝药吧。”
“靳云轻!出去!出去!不想见到你!不想见到你!”
莫长枫上气不接下气,是因为靳云轻之前命令飞流给他的定心汤偷偷下药的结果。
靳云轻笑看着莫长枫,目光突兀勾起一抹狠戾,先前云轻明明是笑着,可后一刻,笑容尽收,辣辣的巴掌盖在莫长枫的面门上,叫莫长枫牙龈出血,“莫长枫!你这个该死的贱婢!竟然这般对本县主说话!”
“你…你打…你打我…”莫长枫心中一滞,“我好歹是…是你的庶母…你…你…”
“庶母?”靳云轻冷哼一笑,“本县主可没有你这般的庶母,哎呀,听说莫姨娘病了这么久,父亲大人也没有来看你,莫姨娘知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莫长枫两只手抱着腮帮,靳云轻用的力气很大,叫她的牙齿也打落了一颗掉在软榻上。
啧啧了两声,靳云轻鄙夷得看着莫长枫,“我看莫姨娘你真的是无药可救了,那日,你潜入春风大戏阁与东方玉遮颠龙倒凤,真以为父亲大人不知道吗?”
“什么?!原来是你……!”一听,莫长枫倒吐了几两鲜血出来,是呢,她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如果不是这样,这几个月,靳曜左也不可能对她爱答不理的,原来被发现了,而这一切,一定是靳云轻故意告诉靳曜左的,“靳云轻,你这个贱人!”
啪的一声,靳云轻一巴掌又落在莫长枫身上,冷喝道,“这一巴掌是为我母亲打的!”
又啪得一声,靳云轻狂喝,“这是为我自己打的!”
啪啪,狠狠的两道,靳云轻冷凝,“这是为我死去的腹中孩儿和阮嬷嬷打的!”
一共四道巴掌下来,莫氏满口血污!
“你…”螓发散乱比一头乱世恶犬还不如的莫长枫,她还能做什么,一只手吃力得举起来,指着靳云轻的面孔,却是硬生生被云轻扳倒下去。
不曾犹豫的,云轻拔出袖中的银针扎入她的颅中穴!
“啊!”莫氏身体彻底僵了。
靳云轻更对莫氏的手腕儿上用劲,顿时间,痛得长枫两颗眼珠子好比死鱼眼狂瞪着靳云轻,这个时候,莫长枫好想把外头的春姨叫进来,可是,莫氏发现,她嘴巴是张开着的,可喉咙无法发声。
她哑了……
对,靳云轻日前派飞流在她的定心汤中下了哑药,还有紊乱麻痹她脑内神经的慢性毒药,如今更是一根银针扎入她的颅中穴,让毒在她周身飞快运转,假以时日,莫氏的心脏和大脑会衰竭而亡。
这是莫氏应有的代价,这是莫氏杀掉云轻腹中孩儿的代价!
靳云轻用力拍拍莫氏无法言语的嘴巴,瞪着她,“莫姨娘啊莫姨娘,你现在乖乖得等死吧,咯咯,知道吗?唯有这样的死法,才能真真正正得让你生不如死,别怪本县主心狠,是你心狠在先的!”
毒…毒妇!
莫长枫的嘴巴颤抖着,想要说出这两个字,却已成绝望!她想着等靳如泌归来,告诉如泌是靳云轻害她如此,可惜啊,莫长枫的手指头和脚趾头无法动弹,舌头更勾卷其中,无法发声。
“莫姨娘好好在这里休息吧,本县主隔天就来看你。”
靳云轻脸上清淡一笑,却将莫长枫手腕反握,锥心的痛苦叫莫长枫真想大叫,可怜她再也无法开口大叫,默默忍受着其中大的痛楚,唯有两行清泪流了下来。
“哟,莫姨娘,你怎么了?看本县主服侍你?你感动得哭了?莫姨娘别这样,就算如此,本县主也不会心暖。本县主一想起你对本县主造成的伤害,只会好好得加倍得让你生不如死……”
话音刚落,靳云轻又拔出银针扎入她的腹中,针孔细润,每一针就尽数莫氏的神经线上,叫莫长枫真的就这么想死去。
旋儿,靳云轻抿嘴一笑,装作没事人一样走出去。
打开门,靳云轻瞥了一眼春姨,对青儿绿妩道,“快放开人家春姨,春姨还要赶着去服侍莫姨娘不是?”
“是,大小姐!”青儿绿妩面面相觑,一笑,果真放开了春姨。
春姨对靳云轻福了一福,赶紧跑进上房内卧室,见莫夫人安然无恙躺在软榻上,只是不停得流着眼泪儿。
好不容易等靳云轻脚步声远去,春姨搀着莫夫人,“夫人,您怎么了?您要说什么?”
莫夫人空张着口牙,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顾着流眼泪。
莫夫人倒是想要说啊,说靳云轻如何害她来着,可她哑了。真的是哑了。
“夫人,您太可怜了。自从青霞院闹了鬼,你就卧病不起,想是夫人您被鬼魇压住了,真心是个可怜的,夫人别担心,奴婢明日去请个道是来为你开坛作法,呜呜,可怜的夫人呀。”
春姨一滴滴的眼泪坠了下来,哭得好不凄惨。
过了半晌,靳如泌回来,看见母亲的伤势越来越严重,喉咙都哑了,彻底瘫在地上,无法言语,“母亲,母亲,母亲你到底是怎么了呀?呜呜,难道真的是那个晚上的鬼压住了吗?呜呜,母亲……”
靳如泌抓着盖在莫夫人身上的锦被,“母亲,女儿刚才出去与幽月公主碰面,幽月公主答应我们,一定会让靳云轻死无葬生之地,你且放心好了。”
接下来,青霞院上房又传来靳如泌咆哭的悲恸之声。
其实,靳云轻与青儿绿妩她们尚未走远,大家都听到靳如泌的如鬼哭的惨叫声。
勾唇一笑,靳云轻对青儿绿妩道,“靳如泌她这就哭?好戏还在后头呢!”
敌人越是痛苦,越是痛彻心扉,靳云轻她就越是开心,从前,以往,所有在靳云轻身上所受到的痛苦,都要通通加诸在莫氏母女的身上,唯有这样,靳云轻她的脸上才会出现明灿无极的笑容!
“小姐,你是好样的!”青儿对靳云轻竖起了大拇指。
“莫氏作茧自缚,活该!”
向来心地善良的绿妩,眼眸深处浮现的尽是无尽之冷绝。
因为她们皆痛恨伤害小姐的人,这样的人唯有用鲜血偿还!
靳云轻穿过侯府中的假山群落,往云蘅院看一看靳青小弟,如今,云轻早已把靳青小弟视作自己弟,虽然莫氏借用靳青弟之手杀了她腹中孩儿,但靳青弟是无辜的。
“云轻,想不到三王爷的动作比我还快!了结了那凌钊。”
假山东南山巅上,飞下一个绝尘的男子,男子的一双清傲绝伦的瞳孔通过鎏金琥珀面具透出来,是那样动人心魄。
“宇文灏…”靳云轻凝着他一眼,“那夜,你也想对付凌钊?”
“当然!”
宇文灏慵懒的眸子似抬未抬,“可惜啊,被百里连城捷足先登了,否则,若换了我先杀了凌钊,云轻,你肯定会先对我改观吧。再加上我用流云梯将你从天沐山岩洞断龙室中救出来,你一定会爱上我的,对不对?”
听到这样的话语,飞流青儿二位丫鬟不免面颊润红,知趣得退下。
“对你,我只是感激。对连城,我是情和爱。两者不可混为一谈。”
女人声线带着一抹淡漠之玉离,不过这并不能够让宇文灏就这样对她失去浓厚的兴趣。
愀然一笑,宇文灏凝视着这个曾经让自己一月余茶不思饭不想的女人,“云轻,难道你真的不可以喜欢我么?我到底哪一点比不上百里连城?”
“不是比得上比不上的问题,而是三王爷已经在云轻的心内深深扎根。就好比一棵长成了遮天大树,若非要去砍掉它,那么也只能是根拔起,我的心如同这遮天大树下的黑泥,一旦失去了大树的依傍,我的心也就死了,亡了,寂了。你懂吗?”
靳云轻不想太过直白拒绝宇文灏,像他这般充满了果决和智慧的男人,会知道她此言之深意。
“你怎么就知道百里连城是你心中的那一棵大树?而非我?只是因为你与他在天沐山岩洞之中鱼水相欢一场?还是你曾经怀有他的孩子?”
宇文灏唇边勾兑着一丝冷笑,“百里连城能给的,给的起,我宇文灏同样也可以!你若是想要当未来大周后,我可以!我会指挥我暗处的屠漠军灭了大周,创造一个新生皇朝,你,依然可以做你的皇后!”
这一句话不臣谋反的话语从宇文灏口中说出来,大叫靳云轻骇然,“若不是看在你三番两次救我的份上,我早就上报大周帝将你处死了!此等谋反妄言,以后万万不得再说了!否则你我之间就再也没有关系了。包括朋友之间的关系。”
呵呵,宇文灏唇边一寒,可哪里比得上他心底的寒凉,“你就这么深爱的百里连城?为了保护他的大周皇朝,便选择与我断绝关系,哪怕朋友都做不成的关系?靳云轻,你到底有多讨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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