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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双目紧闭作祈祷的靳云轻,心中冷笑,自打她腹中夭折一月余,别说莫长枫了,就连侯爷父亲也不曾看她一回,撇开腹中孩儿一事,单单她身为女儿,从天沐山失踪那么久,永乐侯爷可曾关心过她?
没有,一次都没有!
父亲都如此冷血,遑论一个隔着前层肚皮,毫无半点血缘关系的继母了!
他们如斯冷血,也可别怪靳云轻比他们还要冷血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了!
“母亲,靳云轻她在装神弄鬼呢,我们别理她们,我们赶紧回上房。”
靳如泌不客气得瞥了靳云轻一眼,她现在是县主,而靳如泌心爱的男人百里爵京如今困于爵宫,不能那怎么样。而且靳如泌才不相信靳云轻会倒腾出什么幺蛾子出来。
呵呵,想走么?
靳云轻嘴唇微微抿出一丝冷意,旋儿伸出两手,双瞳煞白堪称鬼魅之状,幽幽怨怨的声音充斥整个青霞院,“莫长枫,你这个狠心的继祖母,还我命来,还我命来,呃…呃…你害死了我…”
飞奔过去,靳云轻两只爪子掐住莫长枫的喉咙,很用力很用力,莫长枫的喉咙掐出了一圈圈又一圈圈的淤血痕。
见靳云轻又是哭又是悲哀戚戚得狂嗷嗷叫着,很是恐怖,靳如泌的背脊一发凉,六神无主。
“哎呀!是夭折婴孩的鬼灵上了大小姐的身了!”青儿大叫着。
“这是鬼婴!这是鬼婴来索命了!原来莫夫人真的是杀人凶手啊!”
绿妩连忙来一个加油添醋。
鬼婴索命!
鬼婴索命!
两个丫鬟们的添油加醋,大叫莫夫人心神紊乱,她的喉咙又被靳云轻狠狠掐住,岔气了,忙瞪着圆通通的眸子凝着靳云轻,慌慌张张得呓语,“不是我,不是我,是你自己孩子命薄,不关本夫人的事!”
卡擦一声,靳云轻的力气又大几分,好像下一刻,莫长枫的喉咙就会被捏碎了一般。
“鬼婴,看来真的是…真的是鬼婴……!”
那边靳如泌胆汁都吓跑了,这个靳云轻一反常态,两颗眼珠子挂着泪痕,而靳云轻螓首上更有披头散发的迹象,更恐怖是靳云轻的一双眼睛,堪堪鬼眼一般,那是无比怨毒得鬼眼啊。
“莫长枫,你这个狠毒的继祖母,你害…害娘亲还不够…还要来害我…我可是你的外孙…你这么狠心…呜呜呜…快跟我一起去地狱吧…阎王要你下油锅…上刀山…入十八层地狱…呜呜呜…”
靳云轻颤抖的两只手,狠狠紧掐着莫长枫,丝毫不给她一点点息的机会,那种完全呼吸不到新鲜空气的感觉,是一种渐渐坠入死亡之地的感觉,这叫莫长枫无不痛苦。
“看来真的是有鬼婴!”靳如泌的身上起了老大一片鸡皮疙瘩,赶紧将春姨推了出去,“春姨,你赶紧救救母亲,不然母亲就要被上了靳云轻身的鬼婴给活活掐死。”
靳如泌没有胆儿,春姨更没有胆儿,“奴婢…奴婢不敢啊…二小姐!看样子…县主真的是被鬼婴上了身的…”
情急之下,莫长枫涕泪狂奔,手指头攥得紧紧的,指着躲在墙角的凌钊,“是这个…是这个水帮土匪凌钊…害…害死的…跟本夫人…没有…没有半点关系…”
哈哈,终于招供了,果然是凌钊!果然是凌钊干的!
靳云轻用力一推,莫长枫瘦弱的身子一直往后逼退,退到一棵树上,她的背脊狠狠扎在尖锐的枝桠上,鲜血从她的后脊渗透出来,要多惨烈就有多惨烈。
突然自己,靳云轻假装正常了,“哟,莫姨娘,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好得靠在树做什么?”
这靳云轻话还没有说完,那边,轮到青儿和绿妩上场了。
“莫长枫,老身死得好惨烈啊。”青儿模拟死去的阮嬷嬷的声音,真的是好像好像。
“呜呜,莫夫人,我是银月啊,我是死去的银月啊,你还记得我吗?地狱好冷好湿啊,没有人跟我作伴,你陪我去吧。”
顿时间,青儿绿妩两个人,四双手,再次狠狠掐住莫长枫的喉咙。
哪怕是堂堂壮汉,水帮土匪出身的凌钊愣在角落里,谁都不敢向前救莫夫人了,更别提那些纤弱不堪的丫鬟们了。
“呜呜呜,我死得好惨啊!”
霎时间,灯火通明的青霞院陷入一片漆黑的境地。
灯笼蜡烛被一股奇怪的怪风吹灭,如今又是无月的晚上,伸手不见五指,令人胆汁狂飙。
丫鬟们一个一个吓得跑出青霞院中去。
此时此刻的莫长枫真的好想跑,可是,她被青儿和绿妩两个不是人的人围在树杈下,她如何能逃离?
特别是青儿和绿妩两个人大眼睛吓得渗人,好像绿幽幽的,看上去好可怕好可怕。
一个是阮嬷嬷的鬼魂上了身,一个是银月丫鬟的鬼魂上了身,这两个人的死,皆跟莫夫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俗话说,寻常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惊鬼敲门。
如今,莫长枫的心里头住下了好多只鬼,小鬼,大鬼,老鬼,每一只鬼都跟她有干系。
“啊!啊!啊!我的老子娘啊!求求你们放开我!我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
任凭莫长枫如何呼救,连她自己的亲生女儿靳如泌,也避之尚且不及,遑论要救她了。
那一声“我死得好惨”的声音,恰恰是从莫长枫日常所居的青霞院上房中央的地段传出来,这些年,莫氏手段肮脏不已,害死的人命不下数百条,今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齐刷刷狂涌了出来。
“莫夫人,我死得好惨啊…呜呜呜…”
“我是被你害死的静蕴师太!”
“我是小道姑清风、我是小道姑明月。”
对,莫夫人当时抓到静蕴师太进她卧房放黑妇蜘蛛的,所以莫夫人处死了静蕴。
“还有我,莫夫人,拿命来…拿命来…”
这两个应该就是莫夫人处死的贴身丫鬟。
幽幽的声音布满了整座青霞院上房,无灯,无月,无光,院落陷入一片鬼哭狼嚎之中。
暗中,靳云轻抿唇一笑,那惊慌失措的靳如泌跑过来跑过去,还给绊倒了,摔在地上,摔成了一个狗刨屎,凌钊堂堂男子早已吓得跑没影了。
若是他们平日里不做亏心事,敢于担当,敢于俯仰天地,何至于今日吓得东溃西逃,好比那走地狂犬?
报应!
报应!!
恶人事做太多了,自然有“鬼”来收拾他们!
青霞院院属的一干丫鬟们,包括春姨在内,仓皇跑出青霞院,一边狂跑一边大叫,“鬼啊!鬼啊!青霞院闹鬼了!啊!好恐怖!好恐怖啊!”
这样就恐怖了,更恐怖的,只是还在后头哩!
靳云轻笑,害死了阮嬷嬷,害死她的孩子,这些人还想着安安宁宁过一辈子?
休想了!
靳云轻已经说过了,今日要拿莫长枫的血来为她的孩子祭奠!
欠下的一条条人命债就要用鲜血来偿还!
世人以为靳云轻她还似从前那么软弱、逆来顺受的么?
好,现在就试试吧!
这,就是下场!
“是我杀的…是我杀的…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
莫长枫螓发散乱,宛如一头失心疯的疯女人,“我不该派凌钊跟踪云轻,往地上撒有毒桑葚,借靳青的手杀了云轻腹中孩儿,我不该,我不该,我错了,啊!求求你们快走吧!以后我一定会给你们烧冥纸宝烛的。呜呜……”
“混账!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一腔怒火滞在心头的永乐侯爷靳曜左,进来一看,同一时间,也听到了莫长枫说出她派凌钊毒死云轻腹中胎儿的事实。
顿时间暴怒的靳曜左着黑,走到莫长枫跟前,想要一把手抓住莫氏,转身之际,永乐侯爷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鬼”瞪着眼珠子看着自己,那蓝幽的目光好似吓人。
那鬼长得好似安思澜……
“思澜…思澜…你怎么会在这里……”
永乐侯爷靳曜左吓尿了,他万万想不到今夜竟然可以看见亡妻安思澜,安思澜两颗眼珠子暴突着,积满了血液,那血液还一滴一滴得往下流淌着,真真吓人不已。
“啊?!!!”靳曜左觉得自己腹下膀胱部位一紧,湿热热的尿溺了一膝裤,他原本是打云蘅院那边过来的,听着府邸中众位奴仆们奔走相告说青霞院有鬼的。
靳曜左以为是有人从中作梗,装神弄鬼,但,没有想到,眼前的“鬼”赫然就是安思澜夫人在世前的面孔啊,只不过这样的面孔冷冰冰的,两颗眼珠子布满了血珠,仿佛是那血泪儿。
躲在树后的靳云轻开始装过鬼声喊叫出来,“靳曜左!你这个负心汉!我在世上,你瞒着我在外边的碧池小筑养了一个外室,还生了下了孩子。这三年来,你无情无义,不管不顾我们的大女儿云轻!你还算的上是人家的父亲吗?天底下做父亲的,谁能做到你这样刻薄的!亲生女儿在天沐山失踪了一月余,你这个做父亲的是当女儿死了吗?如今她平安归来,你又去看了吗?她腹中胎儿滑台,你又去瞧了吗?偏偏靳如泌一个卑贱的庶女,你就如此偏爱?你的良心喂了狗了吗?你不管不顾着女儿,还想去钱庄贪墨女儿的五千万两黄金!靳曜左!你这个丧尽天良,不得好死的畜生!天底下有你这样做人家的父亲吗?你是比畜生还要不如的老鬼!靳曜左右,我在这地底下呆得久了,你下来陪陪我可好?”
“啊……!”
吓得靳曜左大叫起来,这样的声音听上去,真的就是安思澜的声音啊,这眼前一定就是思澜了。
扑通一声,靳曜左跪在地上,“思澜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对不起我们的女儿!求求你快走吧!我发誓以后会好好得对待我们的女儿的,一定会好好得,我保证我会痛改前非,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日后你再敢欺负我的女儿云轻!看我安思澜不要你的狗命啊!”
一声爆喝声中,狠辣无极的声音飘得很远很远。
那树杈之下的莫长枫早就吓得昏死过去。
靳如泌也是。
神情恍惚的永乐侯爷靳曜左,扑在地上,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才起来。
而此刻,青霞院上房不知何时掌上了灯笼,靳云轻恍若什么事情都没有经过似的,搀扶起靳曜左侯爷父亲,“父亲,你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趁着侯爷父亲头低伏在地上,靳云轻冲跟前早已将假面具收起来的飞流,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靳曜左觉得自己头痛欲裂,而长女云轻又站在自己跟前,若不是靳云轻搀一把,他不可能这么快起身。
“鬼,鬼,鬼…本侯看见你母亲的鬼魂了。”
倒抽了一口凉气,永乐侯爷仍然无法从方才的梦魇似的场景中抽离身来,后背汗津津。
而靳云轻那一张酷似安思澜的脸,仿佛是一记重锤般,狠狠敲击靳曜左的脑门,让他彻底清醒过来,紧紧抓着靳云轻的手,“云轻,是为父对不起你…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了。再也不会了…”
“看来父亲大人真的吓坏了。”靳云轻眼眸深深得凝望了一旁的青儿,“去通知仇管家来。”永乐侯爷的起居饮食,向来是仇千万管家负责的。
青儿福了一福,“是,大小姐!”
“父亲,刚刚那是幻觉。”靳云轻装作什么事儿也不知道,“哪有什么鬼魂?就算是鬼魂,那也是母亲思念你,父亲您与母亲鹣鲽情深,就算母亲在地底下,怎么可能会不思念您呢。”
是呀,长女云轻说得不错,生前的安思澜是那样深爱着自己,若是以后不再让她来找他,势必要好好得对待云轻。
如今看着一院子的灯火通明,哪有什么的妖魂鬼怪之物,靳曜左两只手抓着云轻,“云轻,以后你要好好的,好好的……”
“女儿当然会好好的。”靳云轻无辜得瞧着父亲大人,父亲大人此言的意思再明朗不过了,只要她云轻好好的,那么父亲大人也就能够好好的,甚至可以安枕无忧了,母亲也不会来找他的麻烦了,不是么?
说来说起,靳曜左所说的话,所做的事,通通都是为了他自己,到了如斯境地,侯爷父亲一直履行着他刻薄寡恩的行事作风。
笑,可笑,真真是太可笑了!
到底昏迷的莫长枫和靳如泌双双被抬入上房,这两个人真真是被人吓出了个好歹来着。
“啊!好恐怖!好恐怖啊!”
仇千万管家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从侯府大门一路跑进青霞院。
见仇千万如此慌慌张张,之前受到好一通惊吓的靳曜左大怒,“做什么?慌慌张张,成何体统?信不信本侯立马解雇了你?”
“侯爷,不是…容奴才解释…”仇千万管家舔了舔唇皮,“凌钊的头被人割下来,悬挂在侯府牌匾上,舌头足足吐了三寸之长,好…好不吓人!”
什么?
凌钊这么快遭受到报应了?
吓得靳曜左差点又尿了,初初入青霞院之时,就从莫长枫的嘴里听到是她派着凌钊暗地里毒杀云轻腹中孩子的,趁乱的凌钊跑出去,原本以为能够逃出生天,没有想到脑袋就被人砍下来,这不是鬼魅之所为,还能是谁?
一定是了。
靳曜左强迫自己定了定心神,对仇千万,道,“赶紧叫几个人,将那尸首提下来,好好埋起来。”
“可…可是侯爷…奴才不…不…不敢。”仇千万也吓了个半死,方才这里青霞院的烛火全都熄灭了,传出了一阵阵凄凄厉厉的孤魂野鬼的惨叫声,令人毛孔悚然,不害怕的人,还真的是好汉了,“侯爷,还是您…”
狠狠卧蚕眉一皱,靳曜左狂瞪着他,“什么?难不成你还想叫本侯去吗?仇千万,你可真是有能耐啊…你再如此多言…再如此废物…本侯就不要你这个管家了!”
“是!侯爷!奴才知道怎么做了。”黑着脸的仇千万还能怎么样,怕归怕,饭碗也定要保得住。
听到凌钊的脑袋被割下来了,有着警示侯府中人的作用之外,靳云轻还是非常开心的,哼,杀死他腹中孩儿的人,凌钊是先锋,肯定是要死的,不死,她的孩子是鲜血靠谁来祭奠?
飞流赶紧到靳云轻身旁,用一种只有靳云轻能听到的声音对靳云轻说,“大小姐,我们也该回去了。”
“嗯。走吧。”靳云轻吩咐青儿绿妩二人,发现这两个丫头好像怎么玩也玩不够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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