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 南山遗恨(五)(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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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到这个份儿上,原就是同赶鸭子上架一般,作何等样的措置之法,于这两人而言,都是被架在这个位分上,行的实在是极无奈的事。是以现在巡抚衙门后厅里,张伯行将这一节说与陈鹏年听罢,也是后补了一句,“我能体会得恩师的难处”。张伯行立在大案前眉头深锁,就这一刻提笔悬腕,运着气,挥洒出最后一句,望着满纸素白上铺陈的墨迹,只是摇头,“哎……究竟是各存立场,原不相同。”

“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贬潮阳路八千。欲为圣明除弊事,肯将衰朽惜残年?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知汝远来应有意,好收吾骨瘴江边。”陈鹏年近前一看,张伯行所书的,乃是昔日韩昌黎退贬潮州时所做,就文字而言,张伯行笔意虽健魄雄浑,却失之渊懿,燥烈的紧,又兼那原诗本是漫卷的孤寂悲愤,他一时心有所感,便也情不自禁地低声吟了出来。

这厢张伯行倒是爽利,见陈鹏年面泛难色,只一哂笑望了他,“看着似犯忌讳的话?端看圣心如何了,不然,你那两首虎丘诗不也能教人参了去?哼,搁有心人眼里,我这个苏抚凭任的什么事,并见什么人说什么话,总都是不合的。我也顾不得了,这一件参本上去,我与噶礼,各安天命即是!”

陈鹏年踌躇了片刻,再四看了眼那道参疏,终还是开口劝道,“抚军向以圣眷优渥,当不至于此,是不是三思...再者,皇上圣明,那噶礼的恶事...终不能瞒了皇上一世去。”

“呵呵,在揣度圣心这一桩事上,你向来猜的不准。”张伯行摆摆手,指了座与张伯行,自己也深坐了一叹,“早年初与噶礼争竞之时,我便有退避的心,就为着于准、宜思恭一案,恩师深陷泥淖,又兼你我与他的干系匪浅,只恐受人疑忌,各自招祸,这才以病乞休,倒真没有以退为进的心,无奈皇上并不准……事后虽降旨申斥,但那时才是信我,于今么,我虽屡屡遭噶礼参劾并未罢黜,却未必是信我。”

“嗯?”陈鹏年心内一震,忙问:“愿闻其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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