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悲催的姚雪(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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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什么时候能把人领回来?”妈妈问道。

“什么人哪?”雪儿明知故问。

妈妈立时像被针扎了般的将手里正扒着的洋葱摔到地上:“你装什么糊涂!我说的什么人你不明白?”

“你不就是说结婚对象吗?在哪呢?我领谁去呀?”雪儿说。

“领谁?谁合适领谁呗。”妈妈说。

雪儿去《口吅品》火锅店打工是本屯人徐翠萍介绍的。

“回来就能给你领回一个来,还保你长得好、不缺钱。人家在外面打工,哪年不攒几万!”徐翠萍在妈妈面前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说火锅店有的是未婚的小伙子。

妈妈的脸立时撂了下来:“什么意思?没有?不是说挺多吗?”

“没多少,只一个,还是结了婚带了老婆的,五十多岁,我领他回来吗?”

“妈了个X的,让她给糊弄了。你前脚走,后脚就听说那个娘们得了火锅店老板二百块领人钱!咱家还送了她一条烟两袋豆奶。两头赚!王八蛋的,我让她家祖祖辈辈养活孩子没屁眼儿!”妈妈破口大骂起来。

“你住了罢。说那些狠话有什么用?我就不信,凭咱的姑娘,模样好不说,还有文化,家里外头哪样拿不起来,还愁找不找婆家吗?”滚着轮椅也来到厨房的爸爸插上了话。

妈妈不吭气了。

二米饭好了,菜是酸菜炖粉条。雪儿不许老爸多吃,给他单做了鸡蛋炒洋葱木耳。

雪儿解开裤带,在贴身的衬裤兜里拿出了一千八百块钱,给爸妈算起了豆腐帐:“正月十初七走的,那天正是阳历二月二十五日,从二十六日开始算工资,是小月,二十八天,一共三天,工资每月一千八,一天就是六十元,共计一百八十元,再加一千八,合计一千九百八十元,给家里邮来了。这个月,加上家里走时给拿的一百,买牙具什么的花了不到一百,返回的路费是四十三。还剩一千九百。”

“小得溜的也两个多月呢,才花了一百多块,那么省干什么?家里的钱也够花了。”爸爸说。

雪儿:“我在那也没什么可买的。”

妈妈:“饭店干活就是好,管吃又管住,这该省多少?前街有人在超市收银,活是不累。不用拿扫把,也不用洗抹布。但食宿人家都不管。每个月租床位就要三百,还要吃饭。现在吃的多贵呀,听说一碗面就要**块。她还不敢吃好的,两个烧饼一包咸菜就是一顿。”

爸爸:“让我说还是有专业干专业,不能为钱耽误了雪儿的前途。”

妈妈冷笑道:“前途?虽然是大学毕业,可你看城里孩子好多大学毕业还没有工作呢,公务员、事业单位、国有企业,好是好,没有门子就是妄想!哪里能轮上咱农村娃!一个没门子没窗户学财会的,顶多找个个体收银的活儿:超市收银、饭店收银、商场收银。挣那么一角踢不倒的几千大毛,还不够自己消费的。让我说还是赶快找个好对象是正经。现如今都是一家一个孩。那些城里人,每家都有几套房子,还有养老钱。就是农村人,也有靠本事富了发了财的。咱雪儿是个美人坯子,走到哪哪都拿得出手,既上得厅堂又下得厨房。有句话:干得好不如嫁得好。咱家就靠她了!”

爸爸:“你的说法就不对。你去打听打听,谁过日子能不靠自己!靠人家总是挺不起腰杆子------。”

雪儿在一边听得心烦,剁着脚喊起来:“住了罢,你们谁愿意嫁谁嫁去,别整天给我嘟嘟这些破事!在外面不省心,回家你们又嘟嘟,从念大学开始嘟囔,毕了业五年你们又嘟囔了五年,烦死了!”

爸妈都闭了嘴。

下午雪儿就去了乡里,荞麦和燕麦各买了二十斤,看见有卖荞麦面的,又买了十斤,还买了二斤苦荞。听说苦荞很贵,爸爸说:“买些荞麦和燕麦也就罢了,这苦荞买的就有些多余。”雪儿说:“爸,我在网上查了,说苦荞对糖尿病最好,既能降糖又能降脂。买苦荞茶要五十元钱一斤,这生苦荞米才十元,我觉得炒了就是苦荞茶。你喝喝试试。我知道你是舍不得钱。我不是说了嘛,钱是人赚的,有了就要用,不是躺在银行里休息的。”爸爸乐了:“好,还是我雪儿说得好:不让钱躺在银行休息。我就好好吃这些降糖的食品,再喝这苦荞茶,让病快些好。”

雪儿在家帮着干了两天地里的活。现在正是阴历三月中旬,三月二十一是谷雨。谷雨种大田。现在有了薄膜,不少勤快人家都用上了,房前房后小园菜都扣了上,有的大田也在忙活。

雪儿家的位置不大好,离市区远,不能种市里人青睐的小园菜赚钱,也不能烀了粘苞米去卖,只能单一的把大地种上黄豆和苞米,房前房后种些小菜自己吃,再养些鸡呀猪的杀了自己吃个下水、少留些不好的部位肉,把好的部位前槽啦后肍排骨卖出去赚些零花钱,近几年有那有经营头脑的,在自家闲置的房子里养起了鸭子,还有人家上山背了柞木椴木养起了木耳段,都不少挣钱。但雪儿家老爸在雪儿考上大学那年出门打工时,从七楼跌了下来,盆骨摔成了粉碎性骨折。当时是治好了,但没过两个月就犯了,疼得走不了道,更不要说干活。去找了人家不认账了,说治好了就是好了,不管后来。找工头吧,那人是一个屯里的。屯里屯亲的,也张不开嘴。后来老爸走不了路,坐上了轮椅。不能干活了,还要人伺候,素常要强的老爸就上了火,得了严重的糖尿病。现在老爸不但失去了劳动能力,还需要有人照顾。幸好雪儿大学毕业了,能赚些钱了。若不,只能单一的靠了十几亩的大地每年收入那么一两万过活了。

别人家的地都耕完了,有那下手快的,不但种好了小园菜,大地也压上了膜,大豆玉米种子都下了去。雪儿的老妈只顾打麻将了,地里的活一点也没管。雪儿赶快雇了一辆农机车,把地趟了,又找了姑父和邻家的两个大叔帮忙,撒了籽儿压了膜。干完了这些,已经过去两周了,她又多住了几天,把自家前后院子的菜也种上。

干完了这些活,雪儿想要回市里了,张罗着买返程的票。这天老爸趁妈妈去给姑姑和几家帮忙人家结帐,把雪儿叫到身旁。

“就走了吗?不再待几天?”

“不了。回来也有小一个月了,活计都完了,该回去了。”

“屯里没有要联系的人了吗?好容易回来一趟。”

“没有了。”

“有个叫乔大奎的,是你们一届的,也是学财会的,他来过几次了。”

“是啊。但毕业以后就没联系。”

“你走这几年,他没少来咱家。这次过年不是还来了,送来了他家圈养的鸭子吗,咱做了,口味是比笨鸭子好,还嫩。”

“他在学校时成绩就不错,也很务实,没去外面应聘,回家养起了鸭子,听说一年比一年好,现在已经小有规模。”

“原来你知道。”

“同学的事,哪能没有一点耳闻。”

“我记得你上大学那几年,这个乔大奎总到咱家来找你。你毕业那年他向你求了婚,想结了婚,和他一起创业。是老爸拖累了你呀。如若没有老爸,你们就结婚了,孩子也会有了。”

“爸,过去的事了,说这个干什么呀。”

“他又来了。”

“啊。”

“你初七走了,他初八来的,没见到你,悔得直跺脚。说他该早些来。要你的电话号,你又没有手机,问你在那里干活,我们又说不出火锅店的名字。”

“爸,我知道了。”

“你妈说的咱屯里也有发了财的,就是指他家,你可能没注意。”

“我知道。但那又怎么样。人家是靠了自己的聪明才智和实干才发家的,和我们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是啊,人家是人家,我们是我们。但是,你总要嫁人的呀。况且,这个叫乔大奎的小伙子确实不错。长的一表人才,还能干。你这样的年纪了,这样的人已经不好碰了。去见见他吧。不管怎样,现在见他也不低气,毕竟你们过去相爱过。”

“爸,那是过去的事了,现在已经五年后了,人的心情都变了。”

老爸要雪儿给老乔家挂电话,但雪儿执拗着不肯。爸爸原想自己挂了电话给大奎,告诉他雪儿已经回来了。但他没挂。他知道雪儿的性格,没经过她同意就去办的事,她不但会不高兴,还会把事情搞砸。

雪儿返回市里了,临走时老爸告诉妈妈给她带两千块钱。

“干吗给我这么多?只给我三天的食宿费就行了。”

“这个是给你买手机的。你看现在的人,连下地都拿着手机划来划去看新闻,我们是大学毕业,不能丢了这个份。”妈妈说。

“买手机也用不了这么多呀,一百多元买个普通的能和家里通话就行。我们买什么样的是自己的喜好,干嘛顾忌别人的看法?”

“你就拿着吧。这五年了,你也赚了不少钱,都给了家里,自己连件像样的衣服都不买。你不买爸妈心里不好受。”老爸说。

雪儿想了想,答应了下来。不过还是只拿了一千元。她觉得现在手机便宜了,买个一千元的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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