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章 分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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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众士族定定的盯着李承志。

狐疑者有之,惊讶着亦有之……

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李承志的身份,就如任氏。但皆三缄其口,垂首不语。

而大多都在猜测李承志的身份,心想这是何人,无西海首领李始良的允准,却敢大呼大叫?

再者你解头巾又是何意?

便是要动手,也该是捋袖子才对……

但赵献的面色却突的一僵,两只浑浊的眼睛像是钉在了李承志的身上。

他虽认不得李承志,却听过无数有关李承志的流闻。

天人神授,举世奇才,郎独艳绝,世无其二……

以三百余家臣起兵,平僧乱,定泾州……

孤军入北地,镇沃野,灭杜仑……

大战陈仓,败南梁名将昌义之、裴遂,诛于忠、元继,擒元丽……

而其中最为人津津乐道的,便是他屡次救驾,后因先帝宾天而悲伤过度,一夜白头。

一夜白头?

看李始良微微躬身,很是谦卑的模样,赵献的脑子里嗡的一下。

李承志!

他什么时候来的河西?

怪不得清明之后,李始良一反常态,不复对士人优容,而是步步紧逼,恨不得赶尽杀绝一样?

十有八九是授李承志之意。

如此推算,李承志至西海已有四月,岂不是说,他已反出了朝廷,不然焉能离京如此之久?

猜测的越多,赵献便越是惶急,脸色也不受控制的白了起来。

今日这一出看似突如其来,实则早有预谋,而他赵献就是出谋划策的那只黑手。

便是他暗中蛊惑,称赵氏与任氏是姻亲,而任氏又是李始良的妻族,是以定能保大家周全。

不然这些士子的脖子哪会这般硬?

再者此非造反、叛逃,只是联合士人诉求不公,合情合理。因此即便李始良察知是赵氏在暗中谋划,至多也就是斥责一番。

但谁料到,如今西海主事的,却成了李承志?

这二人虽是叔侄,却天差地别。

前者为人圆滑,八面玲珑,做事向来留三分余地。且出身世家,本就对士族青睐有加。

而后者却是从尸山血海中厮杀出来的杀神,手中人命何止上万?

只在陈仓一战,便瞒天过海,偷梁换柱,从秦、梁二州偷运近十万民户至西海,就能看出李承志何等的胆大包天,何等的野心勃勃?

而这样的人物,又岂会怜悯屈屈百余口人的性命?

而更令赵献胆寒的是,今日明显中了李承志的计,这分明就是他一手安排,欲擒故纵,意欲将害群之马一网打尽。

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

赵献举目四望,眼中尽是惊惧之色。

身周之人大都一头雾水,不明所以。有人在猜测这予李使君面前都敢僭越之人是什么来历,也有人在狐疑赵长史(赵献曾任过陇西郡长史)为何脸色突变,又惶又急。

唯独任氏的几位低眉耷眼,垂首不语,就如老僧入定。

是任氏!

而且就连李始良都不知情。

不然他此时就不会一副若有所思,恍然大悟的模样。

好奸贼,竟谋划的如此之深?

再之后呢?

酷刑之下,何求不得,自己怕是藏不住了……

赵献心中已悔又恨,布满老人斑的脸上已无半丝血色。但身体却无比老实,“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草民有罪,万望国公网开一面,留我赵氏一脉香火……”

李国公……李承志?

人的名,树的影,身周的一众士人无不骇然色变。

若非李承志,元怀怎会事败,他们又怎会被强掳到河西?

再看赵献,早已五体投地,恨不得将脑袋杵到土里。额头上更是渗出细密的汗珠,整个人都在急颤。

一众士人便是再蠢,也知大祸临头。见机最快的是赵氏子弟,只几息间就跪倒了十数位。

而后便是任氏,他们之所以跪,是不想这么早就暴露已成为李氏走狗的事实。

然后便如墙倒房塌,噼里啪啦跪了一地。百多甲士站在原地,拿着绳索直发愣:这绑还是不绑?

一众李氏家臣,并泾州旧部无一不是眼睛里直冒星星,恨不得大吼一声:郎君威武!

方才这些士子何等的聒噪,何等的无畏,大有“有能耐你砍了爷爷”的架势。而郎君未多一言,更未自报家门,只是解了冠巾,竟就令这些士子跪地伏首,噤若寒蝉。

试问,便是皇帝亲临,有无这般威严?

李始良却是暗暗叹息。

他估计,李承志已对他生出不满,怨他对士人过于宽容。

不然何至于绕过他,与任氏合谋?

李承志并不知李始贤的想法,便是知道也不会在意。

他如此作为在此时而言,本就是大逆不道,倒行逆施,李始良能理解才见了鬼,所以他根本没有什么不满,更没有什么理怨。

他是烦够了来回拉扯,不愿浪费精力和时间,所以才快刀斩乱麻……

李承志朝着李孝先挥了挥手,李孝先一声沉喝,百余兵卒就如被犁切开的泥地一般,往两边一退。

如此军容,一众士人更是骇然,连大气都不敢出。

看着跪伏在地,老泪纵横的赵献,李承志悠然一叹:“见机如此之快,可见你非愚钝之人。但你为何非要独僻傒径,侥幸行险?”

“草民……有罪!”

赵献重重的一个头磕在地上,似是已然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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