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二(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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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时徐瑜还瞄了一眼另一组的案子,似乎是一件疯老妇八年间在大理寺京兆尹刑部来回报案,说自己儿子在监狱里消失了,前几月她也不知动了什么法子,竟然拿出了一大笔钱,让人偷出了一具青年男子的尸体,还好狱卒发现截获了尸体,然而疯老妇一口咬定那是她七年前就该出狱的儿子。然而刑部连同京兆尹和大理寺翻遍了卷宗也没翻到这个叫宋昌芳的男子的案子,还好找到了当时的衙役,说确实是有这么个人,是因为盗窃入狱的,后来就没见过了。

都是些积年的悬案,徐瑜手指在卷宗上轻轻移动,暗暗记下了几个颇觉蹊跷的时间。

四月十六日黄昏时分,徐瑜背着收拾的小包袱等在谢府门口。

镜明司督察员这个职位品秩不入流,朝廷的驿馆配发车轿有严格的规定,徐瑜目前还算不上能享受国家公务员福利待遇的官员,只能等着谢如锦一起,算作随从。

“徐娘子,这么快。”谢如锦牵着一匹皮毛油光水滑的高头黑马从旁边的侧门出来,看见徐瑜展颜一笑,随即潇洒利落的翻身上马,一提缰绳骑到徐瑜身旁,弯下腰朝徐瑜伸出手:“来,上马。”

上马?

徐瑜仰望着马背上谢如锦一张兴高采烈的俊脸,就笑得有点尴尬。

徐瑜从来没有骑过马,这不怪徐瑜,若论琴棋书画,杂学志异,徐瑜自认还能谈论几句,但是骑马,徐瑜望着比自己还高的黑马和腰一样高的马镫,腿肚子就酸了又酸。

“谢大人,驿馆应该有马车,宁州路途遥远,不妨还是坐马车去吧。”

“马车?”似乎意识到什么,谢如锦一拍脑门:“稍等。”

然后马鞭一抽,腰背挺直,黑发起落,轻轻飒飒,径自哒哒哒扬鞭纵马而去。

……

夕阳西沉,暮色满京,青瓦白墙下,徐瑜孑然一身,远目向谢如锦汇入人潮的矫健身姿,孤独寂寞的影子在谢府门前拉了很长。

当然谢如锦并没有真的弃徐瑜而去,她只是独自去了京城的驿馆,借了马车,又赶回了谢府门口。

“是我的错,应该请徐娘子到府内等候的。”好不容易赶在城门关闭之前出来的马车里,谢如锦跟徐瑜道歉道,以谢如锦的身份,驿馆还配备了一名车夫给她们。

“左右也没有多长时间,京中暮景还是可以一看的。”徐瑜又问:“你那匹马,不会跑丢吧?”

“不会,这黑马是我亲手从小养到大的,通人性,跟着马车不会丢的。”谢如锦探身出车窗,呼哨一声,徐瑜就听见哒哒的马蹄声赶了上来,这才放心。

“这马是北地的良种,我大哥在我十二岁生日的时候派人送来给我当礼物的。”谢如锦伸手拍了拍马身,放下车窗同徐瑜说道。

不愧是军武世家,徐瑜从小到大收到的都是笔墨砚台之类的玩意,还真的有点羡慕这种兄长不远千里送一匹小马给妹妹当礼物的。

“说道这弥勒沉河案,徐娘子可有什么头绪?”似乎觉得车内安静得有点过分,谢如锦开口问道。

徐瑜沉吟片刻,叹了口气:“如今都只是些猜测,具体还是要等到宁州实地查看一番才行。”

“我看完卷宗,只觉得这案情蹊跷,应该是与七年前那阵大乱有关。”谢如锦看穿徐瑜的谨慎,反而直言道:“那皇子左右不过是陈王,典王和悼僖太子其中一位。”

徐瑜转目向谢如锦看去,马车里黑黢黢的,谢如锦一双眼睛清亮有神。

“应该就是悼僖太子。”徐瑜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车厢内响起,她并非愿意轻易吐露内心想法的人,但面对那样一双眼睛,徐瑜下意识就将自己所知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八年前先帝突然中风,昏迷月余,悼僖太子监国,悼僖太子原本身体虚弱多病,但监国这段时间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几乎昼夜不息,精神勃发,得到满朝赞誉。后来先帝病愈,太子反倒大病了一场,那场大病之后,悼僖太子性情大变,骄奢淫逸,与从前判若两人。在没有大病之前,悼僖太子在民间一直有弥勒转世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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