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五味杂尘制嗔酒(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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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一鸣嘴角笑意更盛,将案上杂乱之物悉数推开道:“与你比这些倒是欺负你,就是你不心疼自己,我也做不出如此焚琴煮鹤之事,欺负我这如花美眷。”

倒不是凌霜君此时不敌陆一鸣,只因西华至妙之气反噬罢了。如再驱使神通,恐怕就不只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般轻易。

陆一鸣手只在案上轻轻一晃,一道纵横十九道的棋枰就已然现于石桌之上。他悠悠看了凌霜君一眼道:“天地为枰,你我不过是这棋盘一个微不足道的棋子。以此分个输赢如何,也不伤你我夫妻和气。”

凌霜君对他口中戏谑听而不闻,只略略思索便应了下来,只是她忽而想起,为何陆一鸣知道她精于围棋,难道此人一直暗中窥视自己。她此念一出,立时瞪了陆一鸣一眼。

她这样想,倒是没有冤枉。因接天洞府各处楼宇皆为三层,高可十丈,比起霜君仙府倒是高出不少。加之那护洞灵幕不能遮蔽陆一鸣双眼慧光,她闲暇困惑之时,自摆木野狐散心愉乐,被陆一鸣看了个真真。

陆一鸣嘿嘿一笑,将白子揽到自己身前道:“你先。”

凌霜君却无甚动作,只定定看着黑子道:“倒不知你想赌什么?输赢又做何解。”

陆一鸣转弄手中几枚黑子道:“你若输了,就乖乖听我吩咐,将身上反噬祛除,不要逞强即可。”

凌霜君咬了咬嘴唇,他这话看起来倒无甚不妥之处,可她自家事自家知,若要祛除自己体内西华至妙之气反噬非与他合体双修不可,他这话明显是要自己委身与他。可她却对自己棋术极为自负,当下应声道:“好,那就这样,可如果你输了,又该怎讲。”

陆一鸣摇摇头淡声言道:“我不会输的,只是赢多少的问题。”

凌霜君气极反笑,总归她也不图能得到什么,当下伸手将一粒棋子点于棋盘正中天元之位。棋谚云:金角银边草肚皮。纵观围棋漫漫历史,但凡有上几分棋力之人,第一手棋也绝对不会下到天元之位。凌霜君这时已然不是在下棋,这是在斗气。

陆一鸣可不管她如何行棋,略略随她步调应了几手,而后便贴起近攻。

凌霜君却是从未见过布局未全,便直入中盘搏斗的棋风,一时犹豫起来。她抬眼一看,但见陆一鸣正满含笑意注视自己,不禁心内一慌,果然棋如人风,他平时惫懒就连棋风也显得猥琐。

避而不战从来就不是凌霜君所能为也,既然你要开杀,那就比比谁的中盘力量更大。凌霜君自拿定注意后,立时也不管布局凌乱,你来我往下了五六十手。

凌霜君这时却是大占上风,将陆一鸣棋子冲得七零八落,两条黑色大龙眼看气眼无多,她自然认为胜券已定。她不禁面露自矜,口气如此之大,棋力也不过寥寥,当真让她白白担心一场。只是当她一子落下,微感肌肤刺痛,待她抬头看向陆一鸣之时,大觉不妙。

虽然她不知自己疏忽何处,可陆一鸣此时却哪有半分颓然,双目之中剑意勃勃而发,仿佛他才是占定上风之人。

不知为何,凌霜君觉得这局自己非输不可,纵然棋盘上她已然占据半壁江山。

围棋虽重棋力,可气势也不能半分衰减,她摇摇头,将心中杂念一驱而散,倒要看看他要如何翻盘。

陆一鸣自然深谙棋道,他师父传下两门剑法,一是风雷十三剑,另一本就是纵横十九道。而这纵横十九道这门剑法却是棋力越深,威力越大。而陆一鸣年方九岁之时,就将自诩国手的飞云老道杀得丢盔卸甲,再不与他下棋。

陆一鸣与凌霜君如此下棋,自然也有深意。这些年他修为日深,对他师父飞云道人也终于怀疑起来。少阳神功能修出少阳之气,风雷十三剑也有神异之处,这纵横十九道据传更在风雷十三剑上,自然不会等同于凡俗。

他就要在这棋盘之上演练自己剑意,倒要见识见识其中玄妙。而今阵势已然布就,就在这一刻,他开始使出杀手。

他这一子才落,凌霜君就要落子,但她却突然束手,她这一气本来就能将陆一鸣大龙紧死,可不知为何,她却生出疑虑,似乎这条大龙是他送上门来,但等自己吞下一般。可任她苦思,总也不能察觉不妥之处,心中一横,便将此气紧下,将一条事几字的白龙屠去。

而在白子收去之后,陆一鸣眼神猛然一锐,身上剑气怦然而出,而那棋盘之上剩余白棋似乎也各自蕴藏一股无形剑意一般。但随他白子一一落下,一个莫名阵势猛然摆成,凌霜君本如牢笼的困束立时如冰雪消融,不过寥寥五六手后,棋局便是大变。

凌霜君紧咬下唇,勉强应了十余手,可陆一鸣每一子皆如利剑一般,直刺黑棋薄弱之处,原本已占半壁的江山,转眼沦丧大半。

她定定看了路一鸣一眼,终是无力回天,只得推枰告负。

而陆一鸣却没有起身,也不管她内心如何波澜起伏,只慢慢将棋盘上白子一一收去,仅余下黑子。而那黑子所成之状,恰恰正是一柄宝剑。

凌霜君看了残棋,久久沉默,终于开口道:“我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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