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一零七 高台见丹鼎,海尽得仙山(2 / 2)
这又是一处值得记忆的景观,孟帅同样记下了,再往前走,终于到了山路尽头,方向一转,豁然开朗。
只见眼前是山间的一片开阔地,虽然只是半山腰一处平台,却有几百里方圆,在云霭环绕下,一眼望不到头。
在平坦的高原上,有一座宏伟的神庙......废墟。
真的是废墟,虽然依稀看得出当初雄伟的高墙石柱,但如今已只剩下断壁残垣。
曾经严丝合缝的四面围墙,如今三面倒塌,只剩下一面孤零零的独立,墙上余下的石刻,虽然风化严重,却还威风凛凛,记录着当初的辉煌。那高大的石柱,被削去了大半,倒下的柱体风化成碎石,留下的半截石柱就像被锯下的树墩,石柱上密布的花纹就是它的年轮。
总之,这里无处不显示出曾经的壮丽,却因为这份余留显得格外悲情与沉郁。
本来这样的废墟,说是宫殿也可,说是城市也罢,未必便是神庙。但不知怎的,孟帅一见,就觉得必然是神庙,虽然看不见神像,甚至不能确定那中心的建筑是不是祭坛,但孟帅总觉得这里的一砖一石都残留着神的气息。
如果这里曾经是神的居所,那一定是位强大的神明,至少不是孟帅这种草头神可以相比,同理元化闻也远远不够。
只是......为什么这里?
“我来错了?还是来晚了?”孟帅充满疑惑——这里还是不是元化闻的地方?若是,他盘踞此地已久,为什么不加修整,就算他有万一的缘故不肯冒渎神明,难道连自己的房子都不盖一座么?但若不是,孟帅干什么来了?难道最后一关不是战斗,是参观废墟接受历史文化教育么?
但他还记着冯源的话,所以讲这片废墟看得很仔细。他发现这里破坏的不算严重,很多石刻都留着之前的模样,甚至一些摆设还藏在缝隙里完好无损。只除了一点......
完全没有人物。无论多么精美的雕刻,都没有人物或者类似的主体,当然也就没有神像。有些明明应该绘制此间主人或者主神的雕刻,变成一片突兀的空白。这绝非自然,好像有什么东西把这些痕迹强行抹去了。
“古怪......”孟帅一面走,一面搜寻残骸中的痕迹,种种迹象表明,这废墟中实在掩藏着一段尘封已久的秘辛。
虽然完全不知道这神庙的故主是谁,也不知他有什么事迹,但孟帅竟对他产生了一丝好感。只因为断壁中隐藏着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亲切感。
亲切,而且熟悉。亲切或许只是一见如故,熟悉,恐怕是真正的故人。
这是谁呢......他这么思索着,废墟的路也渐渐走到了尽头。
突然,一处完整的高台映入眼帘,那高台风格与地面上的废墟格格不入。地下的废墟虽然宏丽,却带着几分天然古拙,而那高台的风格妍丽得多,充满秀丽的艺术感,让人一见就赏心悦目。如果比的话,就好像刚刚山壁上山前山后两处自己,废墟如“不周山”气势万钧,高台如“补天处”秀逸出群。
而高台上还有一个身影。在一片瓦砾中,唯有这身影是活动的,有生气的。
那身影身长玉立,姿态挺拔,身上穿着一件剪裁合度的锦袍,人衬衣,衣衬人,越发玉树临风,与宛如艺术品的高台相得益彰。他虽背对着孟帅,却还有一个微小的角度,正好能斜着看见他小半张面孔。那面容同样完美无瑕,女子有所谓天仙下凡,天上若有男仙人下凡,也就是如此了。
孟帅一向是会欣赏美人的,不管是美男美女,只要长得俊美,他自然心生亲近。
不过......这个人不同。
一看此人,孟帅只露出冷笑神色,缓步走了过去。
走得近了,高台上的一切看得越加清晰,只见台上除了这个人,只有一口丹鼎。丹鼎巨大,占了高台一半面积,通体暗红,泛着一丝神秘的色泽。孟帅也见过丹鼎,陈前就会炼丹,在黑土世界造过炼丹炉。但即使那炼丹炉是神力造的,不惜工本,设计上更几乎是陈前见识和想象力的极限,也远远不如这一口。孟帅不懂丹炉的设计,但只看了一眼,就觉得这不是一个层次上的东西。
孟帅多看了丹炉两眼,登时觉得心惊肉跳。这种感觉和他第一眼看见不周山几个大字的时候有点像,也是震撼直达心神。但又不完全相同。看到不周山时的震撼,仅仅是因为旁观,那不周山就像世界的奇迹,占据山峰,自然散发着无穷的力量。孟帅为之震撼,只是自然地反应,和千千万万的围观者一样,看到神迹,不由自主的顶礼膜拜而已。
然而这口丹炉不同。孟帅一看之下,只觉得那东西十分危险,蕴含着无穷无尽的力量,而且对自己有迫在眉睫的威胁,就像摆在自己面前的油锅,随时有人要把他扔下去炸。他本能的不愿意接近丹鼎,连对高台上的那人的厌恶都不能相抗衡,走到台下时停住了脚步,不再登上,只看着台上那人。
此时,高台上那人终于有了动作,他不紧不慢的转身,俊美的面孔毫无表情,因为高度的差距,轻而易举地俯瞰孟帅,声音缥缈:
“选中的人,你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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