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六 杯酒庆升平(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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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帅挠了挠脸,道:“怪了,怎么都是寨主?这几率好惊人!是了,是了,定然是你不肯独占功劳,看我一个人在下面怪可怜的,特意放了两条大鱼来给我,这是白送我功劳。见义忘利,义薄云天,当真是我辈楷模。”

陈前看了他一眼,破天荒的露出一丝无奈来,一甩手道:“罢了。”转身就走。

孟帅却再次拦住,道:“慢来,公事办完,下面是庆祝时间了吧?一别一年,咱们哥们儿都没有时间好好聚聚。明天以后,又不知道哪日才会相逢。我在安城发现了一家馆子,里面的黄焖鸡,改刀肉,味道那叫一个赞。我在那儿订了一桌酒席,今天无事,咱们去那里痛饮一场,如何?”

陈前沉默了一会儿,道:“我不喝酒。”从他身边走过。

孟帅绕了半个圈,又拦在他身前,道:“我也不大喝酒,你没听我把重点放在美食上了么?冀州虽然不是美食之都,但你要有一双发现美食的眼睛,就一定会有惊喜。”

陈前道:“我不去。”

孟帅道:“我去,这也太不给面子了吧?我钱都付过了,你不去酒席的银子是肯定回不来了。银子还是小事,关键是我的脸面,你要不去,就等于啪啪打我的脸么。走一趟吧?”

陈前道:“我若不去,你待怎样?”说着眼睛一翻,已经换了凌厉神色。

孟帅见他翻脸,丝毫没有正经的样子,目光一转,道:“你要不去,我就坐下不起来......”说着往道路上一坐,双手抱膝。

陈前停了一会儿,笑意一闪而过,却冷然道:“你的诚意呢?一般都要说‘跪着不起来’吧?”

孟帅道:“跪着多累啊?况且你不是老天爷,又不是灶王爷,吃不住我一跪。我这一跪下去,你来个减寿十年,倒是我对不住你了。再说你要真不去,我还真跪着不起来么?像坐着,转圜的余地就大得多了。”

陈前再也绷不住,上去踢了他一脚,道:“滚起来,还不够丢人的呢?去吧。”

孟帅大喜,道:“走吧,广大人民群众喜闻乐见。对了,我提醒一句,这里是冀州地面,不是咱们甘凉道,咱们是在异乡或者说敌方的地盘,你可别太招摇,留心招来黑狗子。”

陈前忍不住又翻了个白眼,道:“我用你来提醒?管好你自己吧。别忘了把耳朵割下标记功劳。”

两人下了山,进了安城。

安城不过是一个县城,在冀州中南部,相当靠近司州,也就是大齐京师。虽然城池不大,但因为冀州本来富裕,倒也是物阜民丰,颇有兴盛之象。

孟帅推荐的那家青云楼,就在长街之尾,两层的酒楼,是安城头一份儿。孟帅订的是酒楼最好的齐楚阁儿,靠着窗边。

当下两人上楼,楼上已经摆上了四碟干果,一壶清茶。孟帅让陈前坐下,便即叫上菜。

那伙计答应一声,回头先送上烫好的酒,又送上一盘凉菜。

孟帅奇道:“我没点这个菜啊。”

那伙计道:“是,这个是每桌都有的,叫做‘普天同庆’。”

孟帅看了一眼,一大碟子菜看着五颜六色,很是鲜亮,但细细辨认,也不过是些鸡蛋、木耳、发菜、萝卜等等寻常菜色,拼在一起成了个杂烩拼盘,笑道:“这菜还罢了,就是名字起的很喜庆。”

那伙计笑道:“能不喜庆么?这是为了庆祝咱们万岁登基大典的好日子,最近这一个月,每一桌菜色上都有这个。”

陈前瞥了一眼,道:“又登基?皇帝又换人了?”

孟帅也是一愣,当今皇帝年号兆元,就是他见过的昭王,已经登基一年了。昭王赶到京城,不知道经过了什么复杂斗争,总之在京城滞留几个月之后,终于还是登上帝位,改元兆元,立了荆州节度使唐旭之女也就是唐羽初为后。

据说这位皇帝登基以后,至少在京师施展了一番拳脚,换了一批朝臣,也引起了一片纷争。孟帅这一年东奔西走,也没关注这些事情,但据说皇帝还是慢慢坐稳了皇位,怎么会突然换人了?

他一瞥那伙计的脸色,心中有数,笑道:“不要胡说,皇帝稳坐龙位,哪有什么变故?但圣上的承天祭祀大典一直没办,这回要进行了,是不是?”

那伙计正被陈前大逆不道的言论吓得六神无主,连忙接下话头,道:“是是是。正是要办盛大的登基大典,这才普天同庆么。听说这个排场可大了,要宣天下藩镇入京朝贺呢。”

孟帅和陈前对视一眼,笑道:“好极,我等吃了这个菜,恭祝我主万万年。你去催菜吧。”

等他走了,孟帅道:“有乱子瞧了。”

陈前道:“与我何干?”

孟帅道:“正是,与我们何干?”给陈前和自己分别倒上一杯酒,道:“咱们先喝一杯。”

两人饮尽一杯,孟帅笑问道:“时隔一年,别来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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