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1 / 2)
朝会上的争吵,虽然以罗朴的胜利而告终,但这并不意味着容睡鹤立刻就能入主东宫了。
毕竟虽然如罗朴所言,储君不是天子说立谁就是谁的,尤其宣景帝这种沉迷酒色多年,非但大权旁落,连威望都被自己作践的一干二净的皇帝,连先帝孝宗皇帝当年的底气都没有,怎么可能在这么大的事情上做的了主?!
问题是,容睡鹤并非宣景帝的儿子。
他不是皇子,只是帝侄。
目前要是宣景帝已经死了,膝下没有落地的男嗣,他以侄子的身份登基也还罢了。
可现在宣景帝还在呢,对于储君,他的要求……或者说官方宣布的他的要求,乃是过继嗣子。
那么好了,作为皇帝,他做不了储君人选的主;但作为嗣父,他一定不肯要某个人做儿子,这个大家总不好勉强他吧?
所以这次朝会散后,大家都不敢松懈,明里暗里的争斗,越发激烈。
容睡鹤固然因此忙的不可开交,盛惟乔也闲不下来。
一则是屠如川的伤势终于有所好转,被盛兰辞夫妇安排着,合家连夜转进长安城,安置在盛府当中,方便他们照顾以及延医问药。
盛惟乔之前颇受这位世叔照顾,这会儿当然要前往看望。
然后盛兰辞夫妇对于屠如川的遭遇既愤怒也不解,私下又叮嘱她,务必找机会跟容睡鹤说明此事,要他设法调查出真相……是的,屠如川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得罪的孟归瀚?
甚至他被打断腿的时候,还不知道幕后真凶是这位永宁伯。
还是后来舞阳长公主给调查出来的!
只是长公主托人去跟孟归瀚打听缘故,试图给双方和解时,孟归瀚那边却始终没给过答案。
当然也不答应和解。
这段时间,屠如川卧榻之余,反复思想自己跟孟归瀚的过节,包括跟孟氏其他人的过节,都是一无所获。
本来他作为舞阳长公主的长史,政治立场从来都是跟着长公主,保持中立的同时,也尽可能的跟各方搞好关系的。
虽然孟归瀚作为孟氏四房子弟,在高密王发动长安之变之前,地位很低,遑论权势。其他权贵还有轻慢他的可能,但舞阳长公主府的人,是千真万确一直以礼相待的!
屠如川所以想不明白。
按照盛兰辞夫妇的看法,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直接报复过去就好!
然而屠如川不是这样的性格,他这会儿对于报复孟归瀚的心思,竟然还没有找出缘故的心情来的强烈。
盛兰辞劝说无果,也只能设法满足他的心愿了:“没有办法,你这世叔自来就是这个好脾气,遇事总是先从自己身上找问题,从来不会去责怪别人……不然当初就盛兰泠做的事情,换个寻常好脾气的,不跟咱们家老死不相来往就很不错了!哪像他,之前晓得你们来长安,第一个想到的,居然是照顾你们?”
“含山他对你们夫妇怎么样,你们心里也有数,乃是尽了力的。”
“如今他就这么个想法,虽然你们这会儿忙,总也抽个空,上上心吧?”
盛惟乔当然点头称是,又说:“只是爹爹,密贞如今虽然手握重兵,但论到在长安的根基,到底是跟舞阳姑姑不好比的。舞阳姑姑都查不出来缘故,错非孟氏兄弟倒台,只怕他也未必能够查到什么?”
“就我看,八成根本没什么缘故,纯粹就是这人早先在孟氏备受排挤,表面沉默,内里却充满了各种各样的想法。哪怕别人是一番好意呢,他也以为是看不起他!”
“所以沾孟归羽的光,有了一时的权势地位之后,就张狂起来了……这也不无可能?”
“我们也这么猜测过了,但你世叔坚持说,他对孟归瀚不无了解,道这人素来有些清高自许,就算跟着孟归羽,身份水涨船高了,没有缘故,也不会这么做的。”盛兰辞无奈的叹口气,“而且说实话,就算孟归瀚得势之后忘形,无缘无故的找人麻烦,做什么非是你这世叔呢?明明之前跟他有交集的很多人,都不曾受到这样的对待?有些甚至是侮辱过他、跟他有过节的人。”
“你娘还想过,是不是同你们有关系?”
“然而你世叔也否决了,说你们在长安的故旧不是只有他一个,甚至他是比较不起眼的。”
“要迁怒,怎么会迁怒他?”
盛惟乔说道:“那只能去查了。”
“对了,乖囡啊,你最近打算进宫去看皇后么?”盛兰辞点了点头,忽然问。
盛惟乔不明所以,说道:“我这两日忙着呢!除了要给世叔找出真相外,还有阿喜的婚事要操心!之前说好了撮合他跟赵家三小姐来着,这会儿这事情不成了。虽然密贞没说什么,但我想着,阿喜也有这年纪了,密贞素来当他弟弟看,如今也确实认了义弟。怎么都不能让他再拖下去吧?”
盛兰辞闻言露出满意之色,示意女儿跟自己再朝僻静处走几步,末了柔声道:“乖囡啊,你可知道,密贞为什么会忽然催促起阿喜的婚事?”
“为什么?”盛惟乔诧异反问,“难道不是因为阿喜跟赵三小姐年纪都不小了吗?”
“赵三小姐是女孩儿,青春宝贵,赵家那边催促也还罢了!”盛兰辞和颜悦色的说道,“然而密贞对赵三小姐又没有什么想法,这位小姐的花期是否会被误,他为什么要关心?他催促这事儿,主要是为了阿喜!”
“可阿喜是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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