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未雨绸缪(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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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和冬姬这样笑着说话,似乎只是一家人的闲聊。但由于先知先觉,我知道这件事情非常严重,这一点,估计现在还没人料想到吧?而事情发展到现在,德姬也有很大的责任。她对于信康的感情,应该是非常的亲厚,所以才会和筑山殿和侧室相争,想独占信康的全部关怀。可是,她的这种情感,却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意味,总是以主家公主自居,认为信康必须服从她的意思,而一旦不谐,就拿自己的父亲来压服丈夫。殊不知,这种行为乃是最令丈夫反感的,结果只能是适得其反,上次在冈崎,信康在酒后,就曾经为此向我抱怨过。

可是,也不能因此而责怪德姬。她出嫁那年只有八岁,完全是个孩子,肯定不懂得如何与夫家的人相处。来到完全陌生的异地之后,出于追求安全感的本能,自然是想抓牢和自己最亲密的丈夫,特别是在生活条件远不如以前、并且和筑山殿严重对立的情况下,这种心情就更加急切了。而一旦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能够倚仗的,就只有父亲的名头,以及自己主家公主的身份。

信康的姓格,大致还是很不错的,我个人对他是非常的欣赏。然而,面对母亲和妻子的冲突,以及妻子和妾侍的冲突,他肯定会非常头疼。更糟糕的是,他向来十分开朗,大大咧咧的,估计是理解不了身边几个女人之间的明争暗斗,有时被德姬弄烦了,很可能会向德姬发下脾气,或者去乖巧的妾侍那里寻求安慰,于是就引起德姬更大的不满和愤怒。

我记得,少时的时候,曾经听说过一种说法,叫做姓格决定命运。这句话用在这里,确实是非常的合适,也就是说,在信康和德姬联姻之时,这十来年发生的事态,甚至之后的事态发展,就已经是注定的了,如果不出意外,信康将如同历史上那样被勒令切腹,而德姬将失去自己亲密的丈夫,孤孤单单的过完剩下的五六十年时光——想想还真是一件无奈的事。

出于对信康的欣赏和对德姬的同情,我曾经试图改变过这一事态,因而提醒过德川家康一句。奇怪的是,以处事机灵著称、被后世人称为狸猫的家康,居然没有作出什么改变。或许,他也有些无奈吧,以筑山殿的身份,他不可能轻易作出什么处置,不然很可能会引起配下远江众的不满,也对今后的骏河国攻略不利,毕竟这两国都是今川家的旧领,有的豪族总会对这位出自今川家的大御台夫人保留一些尊重。

这本来就是国与国之间联姻的一项目的,和豪族之间互送养子一般,一方面可以加强两者之间的关系,另一方面,之后若是哪一边占据绝对优势,入主对方家族和领地也有了名份,可以减少很多的争端。例如,如今如果是今川家得势,那么因为家康、筑山殿之间的联姻,义元统领起三河国来也会更加的方便。

我做如此想,并非没有道理。当年家康离反今川家、用人质换回妻小之后,长期将筑山殿幽闭在冈崎城外的惣持尼寺,连信康结婚时也没有让她回来,直到攻下远江后不久,才将筑山殿接回城中,以正室之礼相待。之所以这样做,又选择那样一个时间,很有可能是为了拉拢远江豪族。

而如果是这样,那家康的行为就可以理解了:反正不能怠慢筑山殿,那么放在滨松妨碍自己,倒不如依然放在冈崎好些,至少筑山殿不会和自己的儿子闹别扭吧!更何况,这对信康也是一种锻炼,让他能够学会成熟的处理人际关系——当年在骏府城,筑山殿对待家康的方式,和如今德姬对待信康很有些相像,只不过更加的严苛,不仅自身傲娇得不得了,还非常的看不起作为丈夫的家康。

只能说,他也没有想到,信康的那位侧室,表面上是城下部屋的女儿,实际上却是武田义信旧臣浅原昌时之女;他也没有想到,信康会因为这位侧室而冷落甚至打骂德姬;他更没有想到,德姬会查出这位侧室的身份,向自己的父亲信长告状,想借父亲之力惩罚这位侧室和迎入侧室的筑山殿;然后他和德姬同样没有想到,信长的处置会这样的残酷和干脆,不仅勒令处死筑山殿,连信康也被迫切腹……当晚前往菩提寺祭拜,前往正殿小坐的时候,我心里还想着这件事情。所以当住持随风看见我时,就是一副眉头紧皱的模样。这自然是引起了他的惊讶:“殿下这般心事重重,倒还真是少见!”

我点了点头:“确实在考虑一件事情。”

“是关于织田内府殿下辞去所有朝廷官职的事情吗?”随风问道。这件事,我已经得到正式消息,他身为津屋的情报主管,自然也是知道的。

“早有预料的消息,有什么值得考虑呢?”我摇了摇头。

“哦?那就更奇怪了,最近也就这件事情闹得很大吧?”随风感到更加的惊讶,“以殿下的谋略和今曰的地位,还有其余的事情能让殿下如此介怀吗?”

他这是探询的口气,估计是想替我参详参详。

如果是一般的事情,我肯定会向他请教,毕竟他见事极明,而且立场超然,有些时候比身在庐山的我看得更清楚。不过,信康被勒令切腹,在我来说几乎是可以确定的事实,在其余人那里却是没影子的事情,可谓不足为外人道也,所以我只是摇了摇头:“倒也没什么,只是一些猜测而已……也许,是我多虑了。”

“呵呵,不如让贫僧也猜测一下如何?”随风笑了笑,“虽然具体事情不知道,但一定是和织田内府殿下有关吧!……或者,应该直接称呼信长公才是。”

“大师如何猜测出来的?”我带着些惊讶请教道。

“很简单啊……要说当下,还有谁是殿下无法把握、并且感到无奈和为难的,应该就只有信长公一人而已。即使是西国的毛利典厩,或者是谋反的荒木村重,殿下想战而胜之,也不过是多花一点时间的事情。”随风呵呵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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