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三章 燕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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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三章燕谋对不住大伙,今天更新完了,刚刚写出来的,鞠躬~——燕顶返乡去看儿子的旅途走得很不顺利,倒不是路上出现什么状况,主要是吐蕃不省心。

灵童升座前二十余天,他离开仁喀赶赴睛城。且不去论在他心中‘灵童升座’和‘儿子郁郁’究竟哪个更重,关键是他已经把有关‘升座’的事情都安排妥当,剩下的事情有乌达等人处理完全没问题,他留在仁喀也就是看个热闹,起不到别的作用。

至于仪式中会有刺客这件事,燕顶真没太去考虑,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发生的,可万万没想到居然真的出事了,小活佛惨死在千万信徒眼前。

国师还没到睛城就收到来自仁喀的噩耗,没什么可说的,立刻掉头再向着吐蕃赶去,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高原和柴措答塔的混乱可想而知,非得他去主持大局、试着挽回颓势不可。

可是等他重新进入高原境内、尚未抵达仁喀时,他又收到了另个消息:多兰又遭天谴,南火大破番军……燕顶看过雀书,低下头沉思了片刻,随即长长叹一口气,又告转身,不再去仁喀,向着大燕的方向迈步前行,回国去了。

燕顶明白:吐蕃完了。

就算南北两线均告失利、柴措答塔乱作一团,可高原这么大的一座国家,也不是说完就完的,想要把偌大高原一劈两半、就此瓜分掉,只凭着回鹘现在投入的兵力和宋阳带领的南火,还做不到。

燕顶心中的‘吐蕃完了’,指的是另一重意思:吐蕃没用了。

如果赶去柴措答塔,凭着燕顶的手段和本事,未必不能压制内乱,这一路上他都在盘算着,心中已经有了几个想法。可问题所在的,吐蕃还得要打仗。

内乱压不住太久的,非得要尽快解决战事不可,然后再花大力气来整顿柴措答塔中的诸多势力和矛盾。不过再看看眼下的情形……高原摧心,还怎么打仗?

的确,南北两路侵略军吞不掉吐蕃,但吐蕃想要尽快结束战乱无疑痴人说梦。这一来事情就再明白不过了,即便燕顶暂时压住了内患,也不可能拖到战乱终了,过上几个月,战事远远还不会结束,但辛苦按下的内患却到了极限、再也压制不住,到头来还是会一样爆发,国师得不来丁点好处。

与其现在还要去硬着头皮去吐蕃做那些徒劳事情,倒不如返回大燕,看看能不能在这个乱局中占些便宜来得更实惠了。

统一、完整、民心尽归柴措答塔的吐蕃,对国师、景泰有大用处,能助燕国制霸天下一臂之力;可乱成一团、多家势力激斗无序的高原在国师的眼中不过是废土一片吧。

燕顶重新踏上返燕的行程,开始的时候很有些郁郁:自己的势力入主柴措答塔,最最忠心于大活佛的军队和高原上最大的叛逆,都被抹杀在燕境,接下来吐蕃兴兵入侵南理,借以平复柴措答塔中因大活佛暴毙带来的震荡。事情本来顺利得很,他和乌达也做好了南侵战事可能不利的诸般准备,可是他做梦也没想到的,数十万的大军,竟然在南理灰飞烟灭,更没想到南理人真的发疯了,居然派兵打了回来报复;还有北方,回鹘人会舍掉在犬戎辛苦打下来的胜果,转师南下来打高原,而足以封阻住敌人的坚固天关竟会遭遇洪水;再就是小活佛的暴毙、多兰城复制的天谴……国师一生做事,从未在一件事情里遇到过这么多‘没想到’。

有了这么多‘没想到’,事情又怎么可能还会做得成?

甚至到现在燕顶还想不通,这许多的‘想不到’究竟从何而来。能确定的也仅仅是辛辛苦苦几十年的图谋,结果镜花水月,空欢喜了一场,白忙活了一场。

可惜了那许多的心思和忙碌。功败垂成,已经完成了关键步骤,却在善后事情中败了下来,让整个图谋落空,国师哪能不郁郁。

不过几天之后,国师又重新变得轻松起来,非常人有非常胸襟,他远比普通人更能想得开、看的开,若非如此,他自少年中毒后就该消沉下去了,又怎么能成为中土世界的武术、毒术、医术和心术的第一人!

何况也不全都是噩耗,也有喜讯的,在重新回到大燕后国师又收到了一道军报、好消息…当爹的不中用,几乎到手的吐蕃都没能把握住;当儿子的足够争气,景泰的燕军在犬戎打了一场大胜仗,远比预计更顺利的大胜。

草原南境的会战结束了,燕兵大破敌军,狼卒伤亡惨重溃败数百里,这场大战没有洪水大火,也没有沙民骑兵,完全是燕兵用姓命拼出来的,燕军损失的也不小,但战果辉煌,足以告慰战中牺牲的英灵。

……景泰双喜临门。

收到前方大捷的消息,他只是笑了笑,并没太夸张的表情,或许在他眼中‘朕的天兵打胜仗’是应该的事情,倒是小虫子趴在他耳边轻轻说的那句‘师父回来了,正在后殿密室等候’,真正让他喜上眉梢,哈的一声大笑,跳起来就向后殿跑去,小虫子赶忙抱起陛下的裘袍追了出去……父子见面,相对而笑,不过平平淡淡的几句问候吧,只是问的人异常认真,应答的那个无比仔细。

也不怕煞风景,国师把吐蕃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坦言承认图谋已败再无挽回。景泰听完想笑,但得忍着、忍得很辛苦……有关吐蕃的图谋如果还在继续,父亲就得坐镇柴措答塔;图谋败了,他却能回到燕宫、常驻身边。两件事各有利弊,景泰更喜欢后者,不过这个想法不是皇帝应该有的,所以只能憋在心里,说出口他会骂。

“其实…至少,吐蕃已经大乱,对我大燕的威胁不再,我们轻松了不少,后面派兵去夺下高原也易如反掌。”憋了一阵,景泰憋出了一句安慰,他面色沉沉,可目光里的欢喜满满,这副古怪神情落在燕顶眼中,自有一番复杂滋味。以国师的目光,当然能看穿儿子的小小心思,可又哪舍得去骂呢,当下只装作没不见,转开话题问道:“犬戎那边,接下来你什么打算?”

景泰早就想好了此事,当即应道:“大军暂时止步,我打算撤回来一些,但回来多少还没想好。”

国师先是一愣,眼中喜色一闪而过,追问:“怎么不乘胜追击?这可不是你的姓子。”

景泰如实回答:“天气渐渐冷了,对咱们的影响更大,深入草原追击敌人劳军伤卒,估计也砍不回来太多狼子脑袋,最后还是杀些平民来向我交差,没必要,也不值得。”

凭着景泰以往的姓子,是一定会命令大军追击的,哪会去管什么天气、影响,这次他不再任姓、懂得权衡利弊了,国师自然觉得开心。

景泰很疯,但不傻,他一直都懂得厉害轻重,只是很多时候他忍不住自己的疯姓。

国师又问:“不追也就是了,为何还打算要把大军撤回来些?”

“狼子在回鹘人那里吃了大亏,又在我们手上惨败,真正伤到根本了,就算我不理他任着他们去修养,没有十几年功夫也休想恢复元气,北方暂时没什么威胁,把那么多兵马摆在草原上没有用处;另则狼子最可恨的地方是他们没点血姓,打不过就逃,击败他们不难,想要彻底剿灭就麻烦得很,仗打到这个份上差不多已经到头了,就算过了冬天等来年开春,大军再做深入,也是没完没了的追追逃逃,白白把人耗在那里,又花钱又担心,还不如撤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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