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1章 金蝉脱壳(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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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占山下意识地瞟了一眼身边这个头发花白的农民,不知道为什么,顿时觉得身边这个满面沧桑的农民有点像自己的父亲,或者说有点像他的大哥,几天來从沒有过的怜悯和同情油然而生。

他在想,当年考上了个农校,毕业之后当上了一名再普通不过的农业技术员,连他自己也沒想到,后來他高时最要好的同学大学毕业后在市委组织部当差,两人私下里喝了一次酒,半年后,他不仅真的到了乡里,还得了个副乡长的头衔。

从此,让他对官场刮目相看了。

后來这条通向官场的道路都是他自己一步一个脚印干出來的。

有时想想他自己也会发笑,如果当初农校也考不上,他必定也要一辈面朝黄土背朝天,说不定和身边的钱忠一样,成了地地道道的农民,被计生罚款压得喘不过气來,还会摊上类似的意外事故。

假如真换作自己,会不会像钱忠现在这个样。

这一阵胡思乱想,同样一夜未眠的薛占山也迷迷糊糊了,桑塔纳跑了多远也记不清楚了,他摸着钱忠的大腿,才感到几分踏实,这件事绝对不能办砸了,真要是闹大了,说不定自己这个镇党委书记就干到头了。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突然司机回过头说:“薛书记,到了。”

薛占山睁开眼,果然已经进入了城关镇,这一小觉睡得真香啊。

伸了个懒腰,薛占山吧嗒了几下嘴,冲着钱忠笑笑,刚要说话,手机就响了,一接电话,是杜雨菲。

“薛书记,怎么样,你们到哪里了。”

薛占山看了一眼车窗外,说:“刚回來,快到镇政府了。”

“钱忠他们跟你们一起回來了吗。”

“回了,老钱跟我在一辆车上。”

“二妮呢。”

“不知道。”

“啊。”杜雨菲有点急了:“快问问钱忠,她在哪儿。”

薛占山就问:“三舅,二妮呢,她沒跟你在一起。”

钱忠说:“沒有呢,她不是在卫生院吗。”

“不在。”薛占山说:“你不知道她在哪儿吗。”

钱忠说:“一个小妮,她能去哪儿,可能去她二姨家了吧。”

薛占山说:“她有沒有手机,要不,你打个电话问问。”

钱忠满不在乎地说:“手机,一个丫头片,谁给她买那玩意儿,有钱还不够交罚款的呢。”

许彬有些尴尬,还是满脸笑容打开手机,说:“用我的打。”

钱忠摆摆手,说:“不用,我不会玩这东西。”

城里人几乎人手一部手机,但在南岭县的农民眼里,手机还属于奢侈品,像钱忠这个年龄的农民还真沒摸过。

薛占山只得给杜雨菲回话说,二妮可能在她二姨家,一会儿到了之后让司机去问问。

桑塔纳终于驶进了城关镇镇政府。

一下车,钱忠说:“占山,你也安心了,我回去了。”

薛占山说:“三舅,一块儿坐坐吧,我给白县长打电话,看看他在哪里。”

钱忠摆着手,说:“算了,占山,我哪坐得住啊,还得回家照顾老婆,地里的水也几天沒浇了。”

许彬拉住钱忠,说:“老钱,家里和地里的事一会儿我派人帮你忙乎,我们还是坐下來商量补偿的事吧,事情还是尽快结束的好,楚书记还等着结果呢。”

钱忠一甩胳膊,瞪着眼,说:“这还用商量,就说我孙命不值钱,可他爸他妈,还有两个姐姐,还有我跟我老婆这两把老骨头,都指望着他一个人养老送终呢,你们说吧,到底值不值一百万,你们难道沒算过吗。”

薛占山一听,觉得钱忠的态度不对。

正在这时他的手机又响了,他一看,是楚天舒的电话,心里就慌了起來。

“喂,占山啊,你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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