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清君之侧(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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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堪脸都憋红了,死死盯着嚎哭不已的刘瑾,想开口安慰他几句,又怕一开口会忍不住爆笑出声,于是几句真心诚挚的话只好憋在心里。

不得不说,丁顺这家伙太促狭了,自己顺嘴说了一句一虎八驴,这家伙竟然真的把这话传了出去,大约也是听不得别人将他敬爱的老上司跟一群太监相提并论,于是叫了手下帮闲们散布流言为老上司正名。

出发点是好的,值得表扬,但是话太阴损了,驴就算了,还“骟驴”,打人打了脸,骂人揭了短,回头必须批评他,至少要他把那“骟”字去掉,没礼貌!

八只驴幽怨的小眼神令秦堪颇为尴尬,想了想,只好把脏水朝文官们身上泼。

“太没礼貌了!怎能叫公公们为骟驴呢?一定是朝中某个恶劣大臣放出去的流言,其行恶毒,其心可诛!”秦堪神情严肃,拱手承诺道:“公公们尽管放心,秦某一定派手下锦衣卫严查,查出是谁散布的谣言,秦某一定把他骟了送进宫来,交给公公们出气。”

又一个“骟”字令八只驴眼皮一齐跳了跳,看来公公们对这个字很敏感。

秦堪于是朝他们投去歉然的一瞥,眼里的真诚目光很清晰地告诉他们,他说的“骟”字没有任何针对性。

朱厚照原本黯然抹着眼泪,听了秦堪这番话,忽然噗嗤一笑,泪花儿还挂在眼睑上,嘴角却咧开了花。

笑了一声后。朱厚照似乎想到自己目前艰难的处境,于是一张脸又垮了下来。

“秦堪,今日朝会中,那些大臣们把我逼到悬崖上了……”朱厚照哭丧着脸道。

秦堪心很沉重,他也想不明白,无缘无故的,整个朝堂的大臣们仿佛一夜之间全变成了他的敌人。自己莫名其妙成了朝堂奸佞,成了众矢之的,什么贪权擅专。什么邀宠媚上,无数罪状铺天盖地扣在他头上。

平素温文尔雅的文官们顷刻间仿佛变成了一只只疯狗,朝他吠叫。朝他龇牙,欲除之而后快。

到底是怎么了?

朱厚照看着秦堪的目光有些期待:“秦堪,你最有办法的,而且是我认识的人里面最聪明的,如今咱们已是四面楚歌,身陷绝境,你可有法子化解?”

秦堪苦笑道:“陛下,臣不是神仙,怎么可能每次都能想出脱困的法子?如今朝堂大臣们如狼群般将臣等围住,只等陛下稍一退缩。狼群便冲上前将臣等撕碎生吞,陛下已是保护臣的最后一道屏障……”

朱厚照凄然一笑:“父皇已逝,我自小与母后便有些生疏,一直住在深宫里,认识的全是一些道德大人和学问儒士。身边就你这一个朋友,只有刘瑾张永这些亲近之人,我没给过你们多大的权力,你们也没参与过朝政,实不知那些大臣说你们祸乱朝纲言从何出,今日那些大臣们逼我杀你们。我堂堂大明天子竟被逼得落荒而逃,这皇帝当着有什么意思?”

刘瑾谷大用等人闻言,不由纷纷跪拜大哭。

秦堪亦感动莫名,叹了口气,道:“陛下待臣如兄如友,今日之委屈全因臣而起,臣感怀涕零……”

朱厚照泣道:“秦堪,你快想想法子吧,这事儿怕是有预谋的,我会想尽一切法子保住你的,你莫害怕,一切有我在,大不了这个皇帝我不当了,让这帮无君无父的家伙再从宗室里选一个出来当皇帝便是……天空布满了乌云,阴沉沉地笼罩在京师的上空。

夏天的雷雨说来便来,让人猝不及防,秦堪走出宫门时,天边已传来隆隆的沉闷雷声。

山雨将至。

心情郁卒地吁了口气,秦堪整了整斗牛袍的襟领,面无表情地走过金水桥。

丁顺和李二在宫门外焦急地等着,见秦堪出来,二人急忙迎上前。

“大人,今日朝会大臣们要求诛杀大人和刘瑾等人,此事已传遍京师……属下已派人打探过了,此事与往常的御史参劾不一样,今日乃因刘健和谢迁两位大学士对大人起了杀心……”

秦堪一震,脑海中忽然浮现当日朱厚照穿着小厮衣裳欲出宫,却被刘健谢迁等人瞧见时的情景,刘健那铁青的脸色和临去时朝他投来的怨愤一瞥在脑海中愈发清晰。

原来如此!

秦堪终于找到了由头。

世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仇恨,回想当时的情景,自己和刘瑾九人簇拥着朱厚照的样子,落在刘健眼里可不就是邀宠媚上的典型奸佞模样么?古来多少史书话本里,已将奸佞的形象描述得淋漓尽致,那日他和刘瑾等人当着刘健的面将其完美地演绎出来了。

原来就是那一刻,为自己埋下了杀身之祸。

秦堪苦笑,心中懊恼不已,大意了,真应该跟刘瑾他们保持一点距离的,奸佞就奸佞吧,居然把他和一群太监相提并论,委实掉价不少。

转念想了想,秦堪的面容愈发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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