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回、黑夜下的罪恶(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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谚曰: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众将官见事不好,大惊失色,不顾自己满腔悲愤,飞身上前,扶住天蓬,在天佑的统一指挥下,七手八脚又是轻手轻脚地将他仰放在元帅桌案后的一张行军床上。天蓬没有自己的行宫元帅府邸,元帅大帐既是他的办公场所,又兼做他的卧室,这样可以和军中将士朝夕相处,同呼吸共命运,休戚与共,肝胆相照。

大家手忙脚乱,又是掐人中,又是灌“还阳丹”,又是做“人工呼吸”,又是艹练“全身按摩”,正折腾间,不想天蓬忽地剧烈咳嗽几声,双眼睁开,竟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愣愣地问:“你们围着我上蹿下跳,这般猴急,在捣什么鬼?”

大家见天蓬清醒过来,都松了一口气。天佑就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向天蓬学说了一遍。天蓬闻言,默默无语,眼泪却似决堤的洪水,滚滚而下,滔滔不绝。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没到伤心处,大家受到感染,再也忍受不住内心的苦痛,顿足捶胸,嚎啕痛哭,消息风似传出,一传十,十传百,不消片刻功夫,整座军营内哭声惊天动地,悲风呼号。

王灵官一伙儿见势不妙,忙相互间使了个眼色,惶惶如丧家犬,撂着蹶子逃之夭夭,出命案了,三十六计走为上,再装好汉,激起兵变,这些视战争为儿戏的大兵,屠杀起他们来肯定比屠宰场屠宰猪羊来的艺术,手段超级地变态。

望见那颗依旧鲜红欲滴的心脏,天蓬心如刀绞。眼睁睁患难与共好兄弟,硬生生天宫鬼界两分离,问生命何苦?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是也!悲是悲,身为天河部队元帅,肩负的责任使他强迫自己迅速冷静下来。事情不能因为一个生命的离去而完结,只是整个过程中掀起的高潮而已,他还得强打精神去迎战,虽然前途吉凶未卜,但既然是战士,死也只能死在前进的路途上。思虑良久,天蓬环顾元帅大帐,望着一个个熟悉的面容,用低沉的声音缓缓说道:“斯人已去,风范长存,丰源的行为践行了我们天河部队永恒不变的军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一个堂堂正正的生命,宁可死在光芒万丈的烈焰中,不可倒在臭气熏天的污泥里!心善产生矛盾,心恶产生仇恨;矛盾可以化解,仇恨酿成罪恶。我们本来潜心修道,一心向善,怎奈事与愿违,到头来风刀霜剑严相逼,污泥浊水不留情,以至于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痛定思痛,我猜想,这一切都是冲着我来的,只不过没有胆量明火执仗,当面锣对面鼓,堂堂正正和我来个君子对决,也叫整座天宫洞晓事实真相。可惜呀,天不遂人愿,君子难免会死在证人、流言的氛围里!悲剧已经发生,事情却远未结束。暗潮汹涌,不代表我们就甘愿束手待毙。一会儿,我将和天佑元帅携带丰源心脏到灵霄宝殿觐见陛下,据理力陈,昭雪洗冤。各位留守军营,将丰源遗体妥善安置,加强戒备,留意任何风吹草动,严防趁火打劫!”

大家听了,连连点头,火烧眉毛,只能暂顾眼下。于是大家纷纷忙乱起来。天蓬则吩咐副官们择一精致锦盒,里面用黄锦缎铺垫整齐,再捧入丰源的心脏,自己用双手小心翼翼地托举着锦盒,驾云前往灵霄宫。天佑觉得不妥,想代劳,天蓬一言不发,坚决地摇了摇头。

灵霄宝殿,金碧辉煌,气氛沉闷。玉帝已经听过王灵官的汇报,正暗自揣测,拿不准这里面是否藏有猫腻?忽听天蓬等将军求见,急忙令黄门官宣进,待天蓬说明事情经过,心中大喜,急令黄门官将锦盒捧到御案上,自己亲自查看。这一眼看下去,玉帝茅塞顿开,疑窦全无,手捋须髯,感慨万千:“家贫出孝子,国难出忠臣,如今天宫危机四伏,丰源能够于逆境中宁折不弯,舍生取义,堪称我天宫的道德典范,也是天蓬从严治军,身体力行的结果,朕甚为宽慰!”

王灵官小心翼翼地问:“既然已经证明丰源无辜,案件是否终结?”

玉帝脸一沉,龙颜不悦,拉长了音调,叱道:“真凶未获,真相未明,你们妄想提前鸣锣收兵,这么大的事情敷衍了事,意欲何为?”

王灵官登时脸红心跳,冷汗直流,“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磕头如捣蒜,哀求道:“陛下息怒,微臣一时口无遮拦,冒犯圣威,实该千刀万剐!微臣并非知难而退、胆小如鼠之辈,对陛下忠心耿耿,曰月可鉴。刚才口误,非微臣真心,望陛下明察!”

玉帝不耐烦地摆摆手:“起来吧!朕宽宏大量,不追究就是。不过,尔等切不可得陇望蜀,高枕无忧,要知道,此案一天不结,朕便一天食寝不安,尔等必以失职论处!”

王灵官唯唯诺诺,一脸惶恐:“谨遵陛下教诲,臣谢主隆恩!”

天蓬耐着姓子,好不容易等待王灵官表演结束,忙跨前一步,奏道:“陛下,既然已经证明将目光丰源是被诬陷的,是否有必要由陛下亲自草拟一道旨意,详细描述整个事件过程,公开为丰源平反昭雪,恢复名誉,以正视听,并安抚军心民心,维护稳定?”

玉帝沉吟片刻,扭头问王灵官:“爱卿,事情是由你们侦办的,元帅提出此项请求,也是人之常情,不知你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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