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风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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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闭的房间,厚实的布帘将窗户遮挡得严严实实,照不进一丝光芒。某角落里,暗红色的红点,忽明忽灭地闪烁着。

科萨韦尔坐在办公桌前,一根接着一根地吸着烟,烟灰缸里捻满了烟头,地上满是烟灰。他坐在那里,像一座雕像,只是重复着吸烟这一个动作,脸上是死寂一般的沉静。有那么一刻,他真希望自己的心也一起随之死去。

可是没有!潜在心底中的痛钻入四肢八骸,点点滴滴地渗入了血脉中,刺激着毛孔,让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痛。

嘴角微微地抽搐,幽深的眸子眯成了一双细线,一滴眼泪不易察觉地顺着他的鼻梁滚了下来。逝者安息,而难的永远是活着的人,生存在思念中。该如何面对?又该如何走下去?

他按掉烟头,将脸埋在掌中,手心渐渐变得湿润。他闭着眼睛,他的优点是沉着冷静,可现在也没了方寸。

外面传来脚步声,他的心跟着一抽,仿佛有一根尖锐的刺扎上了自己心尖上最柔软的地方。要面对的始终要面对,逃是逃不了的,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再度睁开了那双布满血丝的蓝眼睛。

“将军?”外面传来了彼得的询问声。

“进来。”嘶哑的嗓音是这样的陌生,连他自己也快认不出来了。

得到允许,房门被推开,随之一大片的阳光也蜂拥灌入,让他恍然惊觉,又是白昼了。在黑暗中坐了太久,双目一下子适应不了光线,他发出痛苦的低吟,伸手挡在眼前,遮住了光芒。

将自己关在办公室里三天,不吃不喝,几乎与世隔绝了,彼得的到来,让停滞的时间再度转动起来。

“她醒了?”他艰涩地开口。

彼得恭敬地回复,“没有。”

他明显松了口气,不由翘起嘴角自嘲地笑了笑,自己什么没有经历过,这一刻,却胆怯地不敢面对一个答案。

“那你来做什么?”

彼得忙道,“攻击唐小姐的人已经找到了,并暂时收押在我们的军机处。”

“是谁?”他的声音冷的不带一丝温度。

“是卡尔.特奥丁学校的学生,不过……”

“什么?”

“这事有些棘手,他的父亲是国防军的克莱上校。”

他按了一下鼻梁,问,“那又怎样?杀人不该偿命吗?”

这不温不火的语调让彼得背脊一凉,下意识地抬头望过去。在昏暗中的光线中,只见那双蓝眼中闪烁出了冷峻的光芒,蕴含着一股浓浓的杀意,连他这个置身事外的人,看了都不由觉得窒息。

但这事关联到将军的前途,其中利害关系不得不提醒,所以他还是硬起头皮,道,“最好不要和他正面交锋,他是国防军的人,而且是赫斯那一方的人,如果……”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巨响给截断了。

科萨韦尔伸手一推,将书桌上所有的文件和摆设全都甩到了地上。就这样还不够发泄,他又随手操起烟灰缸,向彼得砸去,一路灰尘飞散。

彼得吓了一跳,立即住了嘴,下意识地缩了缩脑袋。烟缸撞在他身后的墙壁上,顿时溃不成形,地上散落一大片玻璃渣滓。他不禁被震慑了,跟了科萨韦尔那么久,第一次见他如此失控,简直可以用雷霆万钧来形容了。

科萨韦尔用力闭了下双眼,捏着拳头,硬是将怒火压了下去。他轻声道,“那天是我的生日。她让我早点回家,说会给我一个惊喜。你知道,我是怀着怎样的喜悦,等到了下班时间,迫不及待地回去。可是到家后,等着我的却是倒在血泊中的人。这个畜生,甚至连我家的狗也没有放过。她身上中了两枪,枪枪致命!医生说,如果不是孩子帮她挡住了子弹,她已经去见上帝了。彼得,你看见过七个月的婴儿吗?离开母体,都可以存活了!唐颐说,孩子是她唯一的亲人,可现在她还没来得及看他一眼,他就离开这世界了。你让我怎么面对她?”

彼得低下头,不敢看他,更不敢出声。

“这个仇,我必报。”这句话他说得很轻,但眼底却射出了嗜血的光芒,凌厉而狠毒,和平日里那个谦谦君子截然不同。

他可以退让,甚至可以一退再退,但这并不代表他没有底线,而他的底线就是唐颐。

两人无话可说,屋里沉寂了一会儿,彼得迟疑着是否要先退出去,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小兵的报告声。

“克莱上校来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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