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1 / 2)
孟氏在海城的景况比不得在深城,行事也一反从前在深城的低调,在企宣上不遗余力。
继与永辉在记者发布会上高调签约合作,正式打亮孟氏的招牌后,孟氏成立二十八周年的纪念仪式也轰轰烈烈拉开帷幕。
对于消费者而言,是孟氏服装为期半个月的优惠活动,而对于业界内而言,则是对于纪念酒会邀请函如何处理了。
实在些的,联系孟氏进入海城这大半年的时间一个个不俗的手笔,自是明白与之来往百利而无一害。还在观望的或是眼见短浅些的,不约而同地将赵氏的态度作为了风向标。
赵氏当然受到了邀请,却不是以赵凌宇私人的名义,相反,邀请函中规中矩地送到了赵氏的公关部中,不仅仅是赵氏,其余大家门第就是李家孟氏都没落下。
孟氏这样的举动分明是来闹笑话的,可是赵氏已在颇有交情的行列内,邀请其他人似乎又在理,牵涉的人情世故不可谓不复杂。
类似这样的邀请赵氏一天不知要受到几十份,这其中若有一份能得赵氏电话中拒绝的已属少见,但今天这一份邀请函却不好这么处理。
既是公事公办,赵氏的公关部长便直接将这份邀请函呈到了当家人手上。
孟氏?
看了眼孟晖龙飞凤舞的落款,赵二伯直接叫了侄儿上来,这事怎么办全看他乐意。这是明摆着即使他打上赵氏的招牌公然捧孟氏的场他也不介意,侄儿无欲无求的模样见惯了,难得见一回偏心,还不许他端起长辈的架子表表慈爱?
嘿,兴许能看着他这个做二伯的好,趁早把这担子给接过去呢!
一起生活久了,难免染上些孟池朗的习性,此时赵凌宇挑了挑眉,用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接受了二伯大人的好意。
宴会当晚,最叫人跌破眼镜的,却不是赵氏公关部长的出席,而是白家的一位副总携礼来贺,继而蓝、武甚至是李家都送来了贺礼,将整个宴会的气氛推向了□。
在这样的场合,池家受到忽视在所难免,但不表示这能够让某些人安分。
“哪里哪里,我这个妹夫本事还用得你老谭和我说啊,就是我这个做大哥跟他比也不得不——”说话人竖起了大拇指,拍着孟晖的肩膀,笑谈四方。
正是池家的长子,池静姝的大哥。
“诶,这不是陈总嘛,真是好久不见了,下回约高尔夫你可不能再跑了。来来,阿晖来认识一下,这位是海川的陈总。”
“对对,这就是小朗,之前可都是在国外读书的,我这个舅舅一年也见不上几面,你们可不觉得眼生,不过我这外甥可真是没得说。”
“哈哈,这可要问阿晖的意思,要找我做媒我是一万个乐意啊。”
一整晚耳边充斥着他这位大舅舅如雷贯耳的声音,孟池朗只觉脑袋生疼。再看他爸爸从头至尾笑颜以对的模样,他佩服得五体投地。终于被他妈妈招手过去,摆脱了舅舅的魔音催脑,孟池朗还没来得及对他妈妈投以感激的眼神,哪想是出了狼窝进虎穴!
“妈,你饶了我吧!”
趁着给母上大人倒酒的功夫,孟池朗哀求道。
池静姝眼睛一瞪,她脸上还挂着那样客气的笑容,手指却狠狠地掐了儿子的腰一把,“给我撑着。”然后满面笑容地把自家优秀的儿子推到了缠人的女眷面前,任人夸耀,任人宰割。
以她的功力,在这些个不断夹杂着海城话和脂粉味浓厚的气氛里,叫她大嫂这么一掺合,面对这些指甲红艳掩面笑着还得撑着眼角不让自己露出鱼尾纹的富太太她也扛不住了。
反正丈夫应付起那些人来如鱼得水,把儿子拉过来给自己挡灾她是用得毫不手软。
孟池朗脸上带笑,面对女士他那股子绅士之风俨然而生,体贴地站在能为他妈妈很好地挡住敬酒和香水味的位置,谈笑风声。
“听你舅妈说,你是设计师呢,你看我今天这一身怎么样?”
论过了相貌,谈过了学历,接着就是职业了。
孟池朗道:“您今天很漂亮,不过我觉得还不是最漂亮的,您的腰线很美,我没有见过比您更适合穿旗袍的人了。”
说话人被哄得心花怒放,直夸他会哄人。
孟池朗笑得真诚,心里狂吼,我没有见过比你更会毁香奈儿的人了!拜托您岁数一大把就别挤胸前那一坨脂肪成吗,有碍观瞻!
“那你觉得我怎么样?”
说话的是个年轻女士,正挽着她妈妈的手,说完这句话也不知兴奋着什么,直和她妈妈吐了吐舌头。
别的或许不是孟池朗的专项,但论在装扮上,孟池朗能有多毒舌,面对这些女士他就能说出多虚伪的话。
在场的女士都很喜欢他。
这样的人,年轻帅气,文质彬彬,笑谈中不乏幽默,一张嘴能把狗尾巴草夸成玫瑰,很难叫女性不喜欢。
甚至有太太这样对他妈妈说:“了不得了,我看你家这个可能哄人了,将来嫁进来的小姑娘还不得看得死死的。”
池静姝:“呵呵,这孩子从小嘴就甜,我有时候气狠了,被他一哄什么话都不忍心说了。”
一番娇笑。
话题一下子就扭到了孟池朗的另一半上,名言暗指少不得带上几句自家闺女,孟池朗不堪其扰,可依然挂着笑时而腼腆时而附和,连他自己都快看不下去了。
看儿子的表情都要僵了,池静姝有点内疚:“忍着点啊,宝贝。”
孟池朗静静地看着她三秒,认命了。
口袋里的手机响起的时候,看了眼信息,孟池朗终于活过来。
“妈妈,不是我不帮你啊,赵凌宇在外头呢,你知道他进来不方便。”今晚够热闹了,池静姝也想若是这位赵太子来插一脚,恐怕今晚这应酬更要命,接下来的日子更是消停不了,衡量了下,母上大人终于准奏。
赵凌宇早等在了外头,这会儿是估摸着他差不多要撑不住了,才出手救场。
孟池朗果然哭丧着一张脸,一头瘫在座椅上一动不动,说虚脱了都不夸张,瞧他甚至一句抱怨的话都没和赵凌宇说,就知道他现在是真的心力交瘁了。
他满身混杂的香水味,赵凌宇皱着眉,代替了他的手给他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孟池朗转头看了他一眼,忽的扑过来,一头扎进他肩窝里,狠狠地深吸了几口气。
“我鼻子都要坏掉了……”他声音低低喃喃的,说不出的委屈。
赵凌宇的表情软化开,心疼地摸了摸他毛茸茸的脑袋,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背,轻轻拥着他。
孟池朗总算好受了点,抬头指了指自己的脸,露出一个挂在脸上一整晚的‘笑’皮,“你看,跟个傻子一样。”骂了声,孟池朗的脸马上就垮了下来。
“诶,带我回去啦,大佬。”久不说的深城话,孟池朗嘻嘻笑着喊了他一声,在撒娇。
赵凌宇的手指在他额头上扣了扣,只道:我给你带了吃的,要不要?
想也知道不可能,孟氏为这一次的宴会下了这么大的心血,他这位小太子半路撂下未免不像话,何况他要是拆他老爹的台,快活这一晚,明儿就准备受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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