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原来如此(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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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王妃吗?”爱羊的腿肚子有点打颤。

如果要问天不怕地不怕的欧阳仁姗最怕什么,那自然就是明南王王妃了!

小时候的黑暗记忆让爱羊对她有种本能的惧怕!

君易清注意到了她的异常,停住脚步挑挑眉:“怎么,你有勇气来明南王府,却不敢见王妃?”

爱羊心里虽虚,却强硬地回答:“谁说我怕了!”

君易清忽然伸手摸了摸她的脸,爱羊没避开,没好气地说:“做什么?”

此时他们已来到王府的二门处,过往的下人仆从都好奇地看向这里,见到君易清如此亲密的表现,都不由睁大了眼睛。

“你脸色很不好!”君易清低声答道,一抹深思自他眼中闪过。

爱羊脸色苍白,一幅柔弱无力的模样。

她嘟着红唇反驳:“我脸色一向是这样子的!”

君易清笑笑,拉着她继续向前走。

爱羊见他们去的方向果真是王妃的昭英堂,小声问:“果真是要去见王妃娘娘吗?”

君易清犀利的双眸看向她:“你认识王府的路?”

爱羊惊了一下,忙道:“不是你刚说去见王妃的吗?难道这条路不是吗?”

她笑了一下:“太好了!”

君易清的唇掘得紧紧的,然后又往来时的方向返回去。

爱羊与金珠对视了一眼,便快速跟上去,小心翼翼地问:“咱们这是去哪儿?我还要见李侧妃娘娘呢!”

君易清不答。

爱羊气恼地瞪了他一眼,他把她的计划都给打乱了!

“我打乱了你的计划吗?”君易清没有回头,却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冷声说道。

有那么一刻。爱羊以为自己把埋怨的话说出口了,但看看金珠、石绣疑惑的神情,便又知不是。

“什么?”她佯装疑惑。

君易清叹了口气。问:“你来到底要做什么?”

当然是尽最大的努力不让自己做陪嫁,爱羊垂头答道:“自然是好久不见侧妃娘娘。想找她说说话!”

“看着我!”君易清抬起她的下巴:“如果你是为陪嫁之事找她,我劝你大可不必,李氏的分量也太低了些。”

爱羊恼怒:“那么你是说除了求你我无人可求了?”

“你不信任我!”君易清犀利地指出问题所在。

爱羊没有看他。

君易清也不再说什么,径自向李侧妃的院子走去,爱羊与两个丫头紧跟在后。

到了院门口,松烟忙上前敲了敲门,君易清淡声道:“咱们走吧!”

他甚至没有回头再看爱羊一眼。就大跨步回去,松烟小跑跟着。

“姑娘?”金珠忧虑地看着她。

爱羊叹了一口气。

这时,院门开了,一个穿着暗青色衣服的婆子探头探脑看向外边。在见到爱羊异常美丽的外貌时。暗淡无色的眼睛顿时睁大了:“请问,您——您找谁?”她结结巴巴地问。

在爱羊的容颜面前,尤其是她身上隐隐透露着那种不容侵犯的气质,人们很容易自惭形秽。

石绣抬头看了一眼爱羊,暗想。姑娘果然不一样了。

她上前说了爱羊的身份,那婆子的眼睛睁得更大了。

爱羊想,看来她的名字在京城已经无人不知了!

“还请这位妈妈前去给侧妃娘娘禀告一声。”爱羊盈盈施了一礼。

那婆子恍惚地应了,单站了半天,才转身进了院子。

石绣不满地问:“怎么侧妃娘娘的守门婆子是这个样子?”

是啊。与李侧妃那精明自傲的性子很不符。

出来迎接的是黄莺。

一开始,爱羊并没有认出她。因为她穿的特别朴素,全身都灰扑扑的,头上也只别了一根银簪,看着很寒酸。

她又惊又讶地上前行礼道:“五姑娘,您怎么来了?”

爱羊笑着扶起她:“也是一时兴起,来不及报信了,倒让你们着慌!”

黄莺忙道:“五姑娘千万别这么说,您来得正好,侧妃娘娘正想着娘家人呢,见了您一定很高兴……”

她不说,爱羊也猜出李氏一定是出什么事了,想到那次高嬷嬷说的那几句意味不明的话,或者是她又失宠了!

进入屋中,爱羊才发现外表看起来富丽堂皇的院子屋中竟然什么都没有,除了必要的梳妆台、座椅,其余竟被搬空,只留下空落落的地面。

她吃了一惊:“这是怎么回事?”

刚进来时,院子里的奴仆也特别少,看着就像是君易清别院那般冷清。

黄莺的眼圈红了起来,哽咽道:“这都是王爷说侧妃娘娘她骄奢过度,命令把下人大半都撤了,又把屋子里值钱的物品全搬走了……”

爱羊讶然,明南王?

那个记忆中威严又好色的王爷会做出这种事吗?

“是谁在外面?”从里屋传来一个苍老虚弱的声音,从中能隐约听出李氏的影子。

爱羊愕然看着黄莺:“侧妃娘娘病了?”

黄莺摇头,泪珠甩了下来:“娘娘身体还好,就是精神上受了打击,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

她领着二人往里走去。

原本敞亮宽大的房间在此刻看来空荡荡的,架子上门帘上的帷幔在空中飘荡着,窗户紧闭,光线昏暗,倒更像鬼屋了。

爱羊从眼角瞟见金珠与石绣脸色煞白,被吓着了一样。

不能否认,就连她这个借尸还魂的人也有点心惊。

进入内室,爱羊看见床上凸起了一大块。

李侧妃躺在厚厚的被子里,一双眼睛正无神地望着某个角落,明显没有听见几人的脚步声。她原本明艳圆润的脸颊深深凹陷下去,额上与眼角有着明显的皱纹,脸色青白。看着像是老了许多岁。

床下四处散落着茶壶、茶碗的碎片。

爱羊问:“她怎么了?”

黄莺哀哀抽泣一声:“娘娘她自那日之后就不怎么理人,脾气也愈加暴躁起来,奴婢也没法子……”她用手拭着脸上的泪。

爱羊才看见她的手指上有道血痕。显然刚刚她就是在捡这些碎片。

“金珠、石绣,你们两个帮着把这里收拾一下!”她说。又对黄莺说:“还请黄姐姐到外面,细细向我说明怎么回事。”

黄莺不放心地看了一眼李侧妃。

倒是个忠心丫头!爱羊道:“有她两个看着呢,不碍事!”

金珠也忙保证道:“黄姐姐放心,有我们呢!”

黄莺这才随着爱羊到外面坐定,又为她端了一杯已经凉透了的茶。

爱羊见茶叶都是些茶末子,不由叹气:“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几个月光景。怎得竟弄成这个样子?”

黄莺哽咽着诉说了原委。

原来自上次在李府耀武扬威之后,李侧妃回到王府明显更趾高气扬起来,把王府闹得鸡犬不宁,王爷与王妃都竭力忍耐。谁知她不知收敛。先是害得明南王最宠爱的一个小妾小产,又私下里与江湖异士联系,想找偏方子怀孕,却偏偏那人是个刺客,给李侧妃的方子里含着慢性毒药。若人吃了便会慢慢身体虚弱而死!这也没什么,但那方子是李侧妃给明南王求的,又不敢告诉他实话,只说是补药让他喝。王爷已经吃了两符,还是王妃谨慎细心。发觉不对劲,让太医过来一查,竟查出惊天大案来!

明南王大怒,把李侧妃幽禁,又觉这是家丑不宜外扬,所以整个京城连同李府都没有听到风声。

不,爱羊忽然意识到或许李益已经知道了,所以他才会在明知道要得罪君易清的情况下仍坚持让她做陪嫁——因为他知道她是永远不可能嫁给君易清的!

是啊,怎么可能呢?

宫里的太后反对,宫外的明南王妃与明南王爷反对,荣华郡主反对,而君易清的态度模模糊糊……

她的前景就像是她梦中的那一个无边无际的黑渊,没有一线光明。

“整个院子都幽禁了吗?”爱羊奇怪,那她与金珠怎么能进来?

黄莺擦干脸上的泪水,声音沙哑:“确切的说是侧妃娘娘不能出去,奴婢还是可以自由出入的。您也看到了,这院里没什么人,除了我还有些脸面,能去大厨房拿些饭菜,剩余的去了也没用!”

黄莺是明南王的通房,似乎刚开始那会儿还很受宠,只不过也被李侧妃给连累了。

爱羊细细看向她,还是二十出头的女子,但脸上已有愁容悲苦,不复从前的天真烂漫。

“倒真是辛苦你了!”她诚心诚意地说。

黄莺眼含热泪,扑通一声给爱羊跪下:“五姑娘,求您救救侧妃娘娘吧,现下只有您能救她了……”

爱羊一叠声地让她起来,但她就是不肯,一直重复着让她救李侧妃的话。

“我如何能救?”爱羊的声音冷下来:“侧妃惹怒的是明南王,她差点害了王爷的性命,这种罪就是抄家灭族也不为过,现下你们只是被幽禁于此,李府没被牵连进来,实在是最好的结局了!”

黄莺不服气地辩驳道:“五姑娘您深受世子爷宠爱,对他求个情,娘娘这惩罚也就免了,如何不能救……你是怕会惹怒世子,不敢揽麻烦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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