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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过护理的房东太太叫人把我放在床上,把我的双脚略略提高十公分,没想到一下子就能看到眼前的人事物了。

大家赶紧要送我去医院挂急诊,阿问为我盖上厚外套又一把我抱起往外面走去。

眼皮重得几乎撑不开,我觉得好脆弱好想哭,当我才这么想着时候,眼泪早就先一步夺框而出了,真惨。

阿问抱我放在车子的后座(应该是房东的车吧)之后他也一块进来,把我靠在他的怀中轻拍着我的背,阿问轻声温柔地说:“别哭别哭,有我在。…医院一会就到了。”

不知怎么地听着阿问的声音,我安心地闭上眼睛,慢慢地睡去…。

事情往往都是在出乎意料之外的状况下发生,通常想要的要不到,想避免的避免不了,很糟糕

但上帝偶尔还是会注意到我这个被遗忘的子民,施一点魔法让我感受天堂的存在,即便最后要花蛮大的代价去承受这样的恩赐,例如生病。身体是痛苦的,但心没来由地暖了起来。

撑着微弱的身子被送进医院,不知道护士医生是怎么训练面无表情或视而不见的?

快歇斯底里了也得一切按照顺序来,我很不安。

坐在医院急诊门口边的蓝色塑料椅上等待,我看见房东跟房东太太在为我张罗些事,还看到阿问偶尔趋上前去看挂号的情形,又偶尔走回到我身边蹲下来摸摸我的额头,但他大部分的时候是直勾勾地注视着医生护士和环视整个医院的状况。

我始终是不知道阿问在想什么的,如同他不了解我一般。

事实上,没有人可以真正了解另一个人,即使是最亲密的人。认识有几个月了,还是觉得他像初识的那晚一样神秘,也许是因为他那双总是游离搜寻着天使踪迹的眼睛,让我如此感觉吧。

好不容易被送上急诊室里的病床,医生护士这才上前了解我的病情跟作些处理(打针抽血还有挂上点滴),房东夫妻跟阿问就站在我的床旁边看着我,也许是因为累了还是怎么着,我微笑着向他们说:“麻烦你们了,不好意思…”之后便沉沉地睡去。

我一个人孤单地站在空旷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无论我怎么喊都没有人响应,只听得见自己的回音。

忐忑不安的我不敢移动脚步,忽然小茹从右侧伴着一道粉红色光束向我走近,她微笑着拉起我的手摸着她的脸说:「妳看,我流血了喔。」

倏忽间她满脸都沾染鲜红的血,扯不回手也闭不上眼睛,一眨眼小茹变成怡君用恨得牙痒痒的模样地对我喊:「都是妳!第三者!」莫名其妙地我的手臂被她咬了一口。

尖叫一声扯开怡君便往后方奔跑,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一直不断重复被绊倒又爬起来的动作,没有人来救我。远方好不容易亮起光源,有个人影(骨架像是个男生)向我缓缓走来,看不清楚是谁只能侧光看到他的笑容,他牵起我的手说:「如果我爱妳,一定会奋不顾身地救妳…。」然后他就消失不见了,我跌坐在地上狂哭了起来…。

好长的一个梦,原来我在作梦。呼~心底有种余悸犹存的感觉。

醒来的时候腰酸背痛全身出汗,望着被扎几针的左手心背跟正插着针头挂点滴的右手心背。我发现阿问趴在床边休息,

嗯?右手很麻,侧眼去看才知道阿问趴着的手压到我的手袖,不能移动。

我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也不敢作任何会吵醒阿问的动作。盯着还有将四分之三的点滴发呆。

不一会阿问稍稍挪动他的身体,我小心翼翼地侧眼看他将脸侧到我这边来。

头发不完全黑,空调的微风轻撩发际,很舒服的样子。额头饱满地顺着鼻子的弧线很好看,与他笑起来弯弯的眼睛配上,简直就是神的奇迹。深灰色的polo衫,嗯,其它的我都看不见…。

“嗯─”阿问忽然缓缓起身和我四目交接,害我吓了一跳。

“啊,妳醒了。还不舒服吗?”他刚睡醒时的笑容很可爱。我摇摇头没有说话,他便起身摸我的额头然后一脸“应该是没有发烧”的表情,“嗯…我看我还是去找护士好了。”腼腆的表情很好笑。

“嗯,这瓶点滴打完就可以回家休息了。不过最近要注意只能喝流质食物,还有多喝水,…检查报告都还好,只是虚了点。”

医生跟护士被阿问招唤而来,检视我的状况可以不用住院便走了。

阿问递给我一杯温开水后坐在我身边笑着说:“还好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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