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骤然苏醒在异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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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青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了。眼前的一切都让她震惊。这是哪里,低矮的土房,破旧的门窗。她挣扎着起身,但全身酸痛,动弹不得。手里捏着的褥子又潮又薄,还发出一阵馊味。她苦笑了一下,这是遭绑票了?

很快吴青便否定了这个想法。窗外的阳光亮得让人晃眼睛,她抬手遮了遮眼睛,嗬,这手真小,胳膊真细。勉力抬了抬脚,嗯?有32码吗?好吧!我穿越了,还悲催的穿越成了一个穷苦人家的小女孩。

吴青这一会儿功夫挣出了一身的冷汗,并且眼冒金星,手足发颤。这明显是低血糖的症状嘛。这得饿了多久了?正想着就听见外面一阵吵闹声传来。吴青静下心来仔细听着,现在所有的细节和只言片语对她来说都很重要。穿越须知第一条不就是熟悉新环境吗。

吴青甩了甩头,摒弃杂念仔细听着。屋外应是一对中年夫妻在吵架。做妻子的尖着嗓子骂,翻来覆去都是些“眼睛里生疮识不得家门啦……”,“家里没煮你的饭,自去那骚婆子处寻食去啦……”。

那男人也不逊,粗着嗓子恶声恶气的呵斥道:“一回来就嚎丧,若不是看在儿女的份上才希得回来……”

吴青听了半天只觉的脑浆子都疼,一把扯过那稀破的薄被罩住了头。被子上的酸臭味冲鼻而来,直激得胃里一阵翻涌。吴青赶忙一侧身,“哇”得一声吐出一滩黄绿色的苦胆汁。弄的枕上褥上一片狼藉,眼泪鼻涕也一股脑的流了出来。

吴青只觉的身上刚败下来的冷汗又从头发里额头上密密得冒了出来。一兜头的淌下直洇的眼睛火辣辣的疼。此时的她眼睛难受,嗓子难受,心里更难受,禁不住哭出了声。

这时屋外的两人也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哐”的一声推开了门。先头进来的是个黑红脸的壮汉,满脸的胡子,头顶一根黑布条,抓了个髻。后面跟着一个麻面长脸,一身灰蓝色粗布裙的妇人。

那妇人见屋子里面吐得到处都是,立马越过壮汉冲到床前,一迭声地唱骂道:“你个丧门星,克死了你老子娘,又来我家祸害。看看我这好好的铺盖都糟践成什么样了。一天到晚像只死狗一样倒在床上,你挺尸啊!家里一摊事也指不上你,早知道不该好心收容你,白白养你个闲人……”

吴青听了这兜头的斥骂,有如被施了定身法,哭也不敢哭了。脑袋里嗡嗡地响着一句话“克死了老子娘……克死了老子娘……纳尼,这一世我吴青还是孤儿啊……好嘛,我这是命中带煞啊……啊,呸呸呸。救苦救难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请给我指条明路吧……”

吴青正在心里虔诚祈祷,面前那妇人还一手叉着腰,一手挥舞着咒骂。那汉子许是听烦了,一掌把妇人推了个踉跄。那妇人呆了一瞬,立马哭嚎道:“哎呦,可不能活了,打死人了……”

“住嘴,叫你找个郎中给青儿看病,你怎么没去。”壮汉一把抓住妇人前襟,指着她的鼻子呵斥道。

那妇人似不怕他,挺着脖子回道:“她自己发瘟,与老娘有何相干。自倒在床上睡个几个捱一捱也就是了。请个郎中少说也要五百个大钱。家里还有三个小的正是能吃的时候。你倒好,把你那死鬼堂兄的赔钱货领了家来,凭白多一张嘴。现如今你叫老娘到哪找钱去寻郎中。”

壮汉气白了脸,在衣襟里掏出一个蓝布口袋掷到妇人怀里。瓮声道:“我把堂兄的屋子卖了,得了十两银子。你拿出一两与青儿看病抓药,再整治些汤汤水水的让她补补,左右还有几天青儿就得离开这儿了。”

“去哪儿,莫不是听了我的卖与马六婆子了。”妇人接了银子眉开眼笑,揭开袋子把碎银子一个个摸出来用牙咬了一遍。嘴里还含糊不清地追问。

“呸,那马六婆子是个脏心烂肺的,女娃到了她手里,立时就送进了窑子里了。我要这么做能对得起死去的兄嫂吗?”

“那你卖与谁了”那妇人不解道。这问题吴青也很想知道,不是卖到妓院那就是卖给大户人家当丫鬟了。好吧,当丫鬟勉强还能接受。要是遇到好的主家,说不定过个十年八年的能自赎了身价换个自由身。

吴青正暗自思量着,那妇人倒不高兴了:“说,卖与谁了。只我认识的牙婆就马六婆子出手最大方。我们家青儿面皮生得白,定能在她手里换个二十两银。对,二十两不能再少了。若换了别家,能有个十两就顶了天。说,是谁,不行,你告诉我卖哪家了,我去说说把身契赎回来。”

那壮汉铁着脸也没理她,径直坐到了一张破椅上,垂着头瓮声道:“青儿,过几天宫里要来人采选了。有女儿的良家都要献一个姑娘。论年龄原该你堂姐应选的,可你也知道你堂姐脾气实是火爆,不及你稳重。去了宫里就她那个脾气定是要吃亏的。说不定连性命都会丢在那里。我就这一个女儿。青儿,你看在你叔你婶照顾了你半年的份上就应了这事吧!”

汉子把话说完抬头看吴青,此时的吴青已是呆滞状态。进宫,呵,宫心计,步步惊心?天爷呀!这就是观世音菩萨给我的出路。想我重点大学毕业,在博物馆工作了两年。哪里会不知道当宫女的苦“入时十六今六十妒令潜配上阳宫,一生遂向容房宿”“似将海水添宫漏,共滴长门一夜长。”这才是当宫女的真实写照啊。

那壮汉见吴青半晌没有回应,怕她不乐意,忙用眼神示意自家婆娘。岂料他递了好几个眼色,眼睛都打结了那婆娘都没个反应。

他哪里知道自家婆娘心里已经转了好几个心思了。当她听到吴青顶了自家闺女的‘好差事’自然暗自庆幸,又看到吴青这副病歪歪的身子有些不放心。心里正盘算着需尽快将吴青的病看好养好。要是没了这个替身,自家闺女岂不是要掉进火坑。

壮汉见自家婆子张着嘴,眼睛眨也不眨,脸色由白变红又由红变白,气恨不过。以为臭婆娘有在打什么破注意,坏他打算,忙重重咳了一声,那妇人‘啊’的一声方才醒转。看见自家男人沉着脸冲她挤眉弄眼也闹不明白。

壮汉暗自气恼,这个呆婆娘。只得出声指示道“青儿没有想通,你作婶娘的定要好言开解。这进宫虽说离了亲人,可这是伺候贵人的要紧差事。说不得今后会有大造化,将来我们做长辈的指不定还得沾侄女的光呢!我还有事,你把青儿照顾好了,不能有个闪失。”说完不等她回答就起身拔腿出了门。

那妇人一拍大腿,大声笑道:“正是,青儿呀,这进了宫你就能享福啦!听说这宫里吃的穿的,住的用的都是顶顶好的。月月还有钱拿,比哪里都强。你去了宫里见了皇上讨得他老人家欢心,说不定还会封你个妃啊夫人的当当。你父母在地下也算能瞑目啦……”

那妇人见吴青也不应声,立时沉了脸,讽刺道:“呦,还摆脸呢!也不怕你怨我,外面的人都说你命硬。族里那么多人谁肯收容你这个灾星。若不是你堂叔领你回来给你一口饭吃。你一个十岁出头的毛丫头早不知在哪挣命了。现如今你也别转什么心思了,进宫已是板上钉钉了。这几天我也不叫你干活了,等我叫来胡郎中好好治治你这瘟病,莫耽搁了大事。”说完一把拽起吴青提溜到椅上,说道:“你先在椅上歪歪,我去你堂姐那寻个干净铺盖换上,省的外人见了又该说我苛待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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