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一寸温柔一寸凉17(2 / 2)
次日午后,夏候彻带着方潜来了凌波殿取走了上官敬的骨灰,安排了人送往金陵安葬,她执意一起送到了承天门。
夏候彻拢了拢她身上的披风,温声问道,“是先回凌波殿,还是在皇极殿休息一会儿再回去?”
“有些累了。”她疲惫地叹道。
“那就先在皇极殿休息吧,等晚些朕送你回去。”夏候彻道。
她点了点头,任由他牵着步向皇极殿。
她在暖阁休息,夏候彻似是担心他因为上官敬的事难过,特意让将折子都搬到了暖阁处理,以便能时时瞧着她。
她躺在榻上闭上着眼睛,似是睡着了,神智却是一直清醒着。
“皇上,楚王殿下有事求见?”孙平进来禀报道,似是怕惊醒了内室休息的人,声音压得很低。
夏候彻闻言有些意外,搁下朱笔道,“宣。”
不一会儿功夫,孙平带了人进来,楚王一撩衣袍行礼道,“臣弟给皇上请安。”
“你一向少来宫里走动,今日怎么有空来了?”夏候彻薄唇勾着笑意,问道。
“钰昭仪在宫外遇刺当日,臣弟也在盛京城中巡视,无意中与那两个神秘的黑衣人有交手,只可惜臣弟这病弱之身,又武学不精难敌两人让人给逃了,不过这几日追查之下又有些眉目了。”楚王禀报道。
“哦?”夏候彻剑眉微扬,望了望孙平的方向。
孙平连忙躬身上前,回话道,“奴才回宫的时候确实遇到了楚王殿下,因为急着回宫向皇上禀报,便托了楚王帮忙去找钰昭仪
娘娘,奴才随后和方将军寻到楚王殿下时,王爷当时带着的人也死伤了好几人。”
夏候彻薄唇微抿,点了点头望向夏候渊,“你都查到什么了?”
“这两个人似乎与一直潜伏在盛京的一个神秘江湖组织有关,似乎与朝中重臣也有牵连,朝中大事臣弟也不甚清楚,所以还是入宫禀报皇兄,由您来处置为好。”夏候渊说着,执着帕子掩唇咳了几声。
夏候彻瞧了瞧他,道,“你这毛病怎么一直都不见好?”
“多年的好毛病了,怕是好不了的。”夏候渊笑了笑,唇色有些病态的苍白。
“回头去太医院,让太医们好好瞧瞧。”夏候彻道。
“多谢皇兄关心。”夏候渊拱手笑语道。
“至于你说的事,稍后原泓会过来,你与他一同追查此案,不管牵连是谁,都一定给朕查出来。”夏候彻郑重说道。
“此事,还是交给原丞相去办理比较好,臣弟……”夏候渊推辞道。
“既是自家兄弟,这个时候你不帮忙还能有谁来?”夏候彻笑语道。
夏候渊想了想,只得起身道,“臣弟遵旨。”
他是在信任他吗?
不是。
正是因为怀疑他在动手脚,才让他参与进来,让原泓能盯着他,以免他耍什么花样,他这个皇兄,心思一向都是如此。
夏候渊瞧见从来端茶进来的沁芳,不由怔了怔问道,“原来钰昭仪也在这里边,难怪皇兄不是在大书房却是跑到了这里,原来是为了陪伴佳人。”
夏候彻默然不语,端起茶抿了一口,却不声音地扫了一眼内殿静垂的帘子。
那日出了事回来,她夜里睡觉做恶梦怕成那样,之后私下问沁芳,说是梦到了上官敬死的事,他自是放心不下,也一再叮嘱过沁芳以后若是他不在时候,他就寝一定要有人在边上守着。
此时此刻,关雎宫。
秋月带着宫人沏了茶端进去,一边递过去,一边道,“娘娘,方才打探消息的人说,皇上已经派方将军带着上官敬的骨灰出宫了,看来真的是要送回金陵安葬。”
“送就送吧,横竖也不过一个死人。”傅锦凰接过茶抿了一口,低眉继续打量着案几上的一张低。
“主子你到底在看什么,这两日一直盯着这东西。”秋月不由伸着脖子瞧了瞧。
傅锦凰搁下茶盏,拿起那张有字的纸,说道,“这是本宫从漪兰殿拿回来的,是靳兰轩死之前没有写完的,她应该是想告诉皇上,南唐长公主的真实身份,只可惜还没有写完。”
秋月瞧了瞧纸上的字,说道,“凤婧衣是……她应该是要写是卞嫔吧,看这一点都落笔了,这宫里名字里这样笔画开头的,只有郑淑仪和卞嫔两个,郑淑仪是郑家的人,总不可能是她,如今这南唐长公主的事也都查出来是卞嫔,她想写的大约就是这个。”
傅锦凰凤眸微眯打量着纸上的字,摇了摇头道,“本宫总感觉,那个人不是卞嫔。”
最后落笔的那一点根本不是笔画而是落笔要写第五个字而没有写成,当天夜里出事的时候,傅家确实也派了人想要解决上官敬,可是他们的人还没进到密室,密室里的上官敬便已经死了,而当天夜里卞嫔带的人又被发现了根本没有得手。
那么,上官敬……到底是怎么死的。
虽然卞嫔被定罪为南唐长公主的证据都确凿,可是这一切发生的事都透着几分诡异,她不认为上官素就真的那么干净无辜。
宫中嫔妃一向是不得留宿皇极殿的,夏候彻政务繁忙,可又放心不下她在凌波殿那边,直接便让她住在了皇极殿,只有偶尔忙完了才送她回凌波殿住。
然而,前去金陵的方潜,原本应该半个月就回到盛京的,可已经过了二十多天都未有消息回来。
午膳的时辰到了,夏候彻一如继往很准时的就到了偏殿,两人刚坐下拿起筷子,孙平便慌乱地跑了进来,“皇上,方将军……回来了!”
“宣他进来。”夏候彻拧眉道。
孙平面带难色,却还是到了门口道,“进来吧!”
可是,进来的人却不是方潜,只是随方潜前去金陵的一名侍卫,一身血迹狼狈怀中抱着一只方方的盒子。
夏候彻抿着薄唇望了他好一会儿,侧头望向她道,“素素,你先进去。”
凤婧衣起身,带着沁芳先进了内室,人却站在了帘子后瞧着外面。
“打开吧。”夏候彻声音有点抖。
孙平上前颤着手打开了盒子,血迹淋漓的盒中赫然是一颗人头,那面目正是方潜。
“什么人干的?”夏候彻一动不动地盯着盒中血淋淋的人头,沉声问道。
侍卫盖上盒子,俯首跪在地上,咬牙切齿地痛声回道,“南唐皇帝,凤景。”
“他?”夏候彻眸光倏地寒若刀锋,一字一句道,“他不是死在白玉关了吗?”
“他没有死,而且已经带着南唐旧部,七日之内一连夺下金陵和叶州,如今直逼彭城而去,两城阵守的大夏兵马……全军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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