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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中秋,这一家三口是在病房里度过的。
本来司臣想带着他们回家吃团圆饭,对于他来说,身上这点小伤根本不算什么,他以前受过的伤不知要比这重多少。楚广玉也不反驳他,就是拿手指在他大腿上一条比较深的口子上戳了一下,笑盈盈看着他反问:“没问题?”
司臣倒是没感觉到多疼,可楚广玉那模样让他感觉如果自己点头的话,下场可能会很惨,于是特别识相地闭上了嘴。
楚广玉对于他的识相很满意,这次的事情他可还没找司臣算帐,要是敢说半个不字,楚广玉真不保证自己心里的火气不会直接发出来。虽然这事完全不能把罪过怪在司臣身上,可楚广玉从来就不是一个真正好脾气的人。
司臣身上的伤说重也重,说不重也不算重。最主要是因为都是体外伤,但是看起来有点严重,车子翻落悬崖时,他为了逃生,身上被划了好几道大口子,流了不知道多少血。这还是以他的身手都没能避免的伤害,楚广玉不敢想象如果司臣只是像他这样的普通人,他现在看到的人会是什么样子。
伤口只要好好将养着就能好,流掉的血白鹤也拿了丹药给他补回来了,但是楚广玉还是不敢掉以轻心,万一没有处理好,感染了怎么办?他失去的东西已经够多的了,拥有的又太少,真的不想再失去任何一个。
“你们不回去,那让秦叔把东西拿过来?今天过节。”司臣拉住他的手轻声提醒道。这间病房是这家医院里最好的单人病房了,但是病房再好那也是病房,今天还是团圆的节日,他哪里舍得让老婆儿子这样陪自己干坐着。
楚广玉点点头,给秦叔打了电话。秦叔办事最细心,接了电话后就让佣人们把做好的饭菜打包了过来,家里准备的月饼等各种吃食,也包了好多过来,总算是不至于一家三口在病房里干瞪眼了。
菜色很丰富,不过病房区肯定不会让太多人留下来吃东西,秦叔他们只好又回家去团聚了。本来说好了,小黑蛇还有白鹤他们今天都来家里跟他们一起过节的,也只能暂时做罢,好在秦叔一向与它们关系好,让他们在家里吃也是一样。
楚广玉在菜里面挑了挑,最后也不知道哪一样司臣这个伤员能吃,莫名有点郁闷,轻叹了一口气。
“没关系的,只要不是刺激性太强的菜应该都没有问题。”司臣看他为难,赶紧安抚道。
“算了,我去问问护士。”楚广玉表面上没表现出什么,但是心里多少有些挫败。大家同样是男人,但是司臣在这方面比他表现得好太多了,他觉得自己还是应该改善一下的。
司臣今天有点不敢惹他,他莫名觉得老婆今天平静的外表下,隐藏着一座火山,眼瞧着一碰就要爆发,所以他还是识相点吧。
司球球现在还没办法自己坐起来,只能躺在自己的婴儿车上嘻嘻地笑,也不知道他一个人在笑什么。司臣挪到床边,伸手指捏了一下宝贝儿的小脸蛋,司球球还以为有人要喂他吃东西,张着嘴啊啊地咬了过来。
司臣眼底滑过一丝笑意,捉住他扬起来的小手。
虽然没有吃到东西,不过司球球今天大约是同时看到了两个爸爸,特别兴奋,喉咙里咯咯笑个不停,两条小腿互相蹬着,小嘴儿都要笑歪了。
司臣眼中的笑意又更浓了一层,这是他的儿子呢,他和广玉的儿子,这是在一年前,他连想象都想象不到的事。
因为今天是中秋,要值班的护士心情都不怎么好。不过楚广玉人长得帅,与女性说话时又总是温和带笑,几个护士和他搭了几句话,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仔细地给他说了什么菜能吃,什么菜不能吃,还给他分析了一下原因,特别认真。
楚广玉暗自记下来了,笑眯眯地说:“谢谢你们。”
“不客气。”护士们热情地挥着手目送他离开,等他走了之后有些激动地交流了起来。
“诶,听说是一对男男夫夫呢,看起来好恩爱的样子!”
“是啊,而且病房里的那个也长得超帅,硬汉那种感觉哦,这是强攻温和受啊。”
另一个护士想了一下说:“我怎么觉得刚才的帅哥更像女王呢?外表温和,实际上强势又高傲!病床上那个外表看上去强势,实际是个忠犬!忠犬配女王!多萌啊!你们都不知道之前我去病房换药,刚才的帅哥跟大爷似的坐在一边,病床上的帅哥虽然表情不多,但是那眼神儿一直看着他,明显带着讨好好嘛!”
其他人也跟着想象了一下,忍不住激动握拳,“艾玛,这么一说感觉好萌啊!”
护士们小声地讨论着只有她们自己才懂的话题,楚广玉却又去而复返了。
“这些菜我们都还没动过,因为他不能吃,送给你们吃吧,大家过节快乐。”楚广玉笑眯眯地把几盒菜放到护士台,跟她们打过招呼后就走了。
护士们面面相觑,打开盒子,瞬间就被里面丰富的菜肴俘获了,忍不住就要倒戈站女王攻了……嗯,不行不行,逆cp可是要遭雷劈的。
司臣刚打了好几瓶输液,其实没什么胃口,不过他不想扫楚广玉的兴,坐在他身边慢慢地吃着。倒是楚广玉半夜被吵醒,之后心情大起大落,又跟着跑来跑去,早上没吃,中午随便填了几筷子,这会儿心情放松下来,早就又累又饿了,东西吃得有点多。
“你也多吃点吧,这样身体好得快。”司臣平日里饭量很大,今天却只是慢吞吞吃了几筷子,楚广玉在旁边看着,内心十分心疼。白鹤已经答应他回去就炼制可以治伤的药,不过炼丹没有那么快。
司臣有些抱歉是对他笑了笑,“我尽量吧……”
楚广玉本来就心疼他,自然舍不得再强迫他吃东西,随他的意了。
司球球的婴儿床也被搬到了餐桌旁边,可惜小家伙还是太小了,除了没什么味道的奶粉,他仍然什么也不能吃。
“过年应该就能吃点东西了。”司臣一边慢吞吞地吃着,一边捏捏小家伙的小手,立刻就收获了儿子一个天使般的笑容。
楚广玉点头,笑着回答道:“嗯,过年应该会在北京,到时候他有爷爷奶奶,还有太曾祖父,小家伙肯定要被宠上天了。”
司臣微笑着点头。
两人一边说着话,楚广玉刻意放缓了吃饭的速度,就想让司臣跟着他多吃几筷子菜补充营养。
吃饱喝足后,之前一直压抑的困意和疲倦袭来,楚广玉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说道:“我先睡一会儿,好困。”
“睡吧,我在这里。”司臣心疼地亲了一下他的额头,把人放平在床上。楚广玉这次真的被吓到了,也累得很了,闭上眼睛没一会儿竟然打起了轻微的鼾声。
司球球被司臣抱起来喂了奶,小家伙似乎是传染了爸爸的困意,也很快闭上眼睛睡着了。
这次换成司臣安静地守着两人,他的一对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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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鹤答应了给楚广玉炼治伤的丹药,所以尽管他在给司臣解开法术后,脸色十分苍白,仍然在司家吃过团圆饭后,勿勿回到了他的院子开始炼丹。
只是给普通人治疗伤口的丹药,毕竟也不是多复杂的东西,只花了他一个晚上,就把丹药炼好了。
白鹤这一天消耗有点大,从他的炼丹室里出来时,脸色更加苍白了。服下一粒丹药,他把金雕叫了过来。
“把这个药送去山下吧,让他们给广玉送去,我有点累,回去休息一下。”那个给司臣设下法术的人非常厉害,白鹤这一天连着使用了几次法术破除对方的法术,之后又集中精神给司臣炼药,有点支持不住了。
“你还好吗?”金雕看着他的脸色有些担心。
“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不用担心。”白鹤冲它摆摆手,转身又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金雕只好叼着东西来到大别墅。秦叔看见它立刻走了过来,笑着问道:“吃东西了吗?要不要我给你准备食物?”
金雕把装药的玉瓶放到他面前,并且将白鹤写的纸条递给他。
秦叔一看纸条就明白金雕是受白鹤托付给他送东西的,他把放药的玉瓶接到手里,说道:“我这就给少爷他们送去,谢谢你们。”
金雕看了他一眼,展开翅膀又飞回了山上。
秦叔目送它离开,叫了司机开车,亲自把药送到医院。
楚广玉从头一天傍晚一直睡到第二天清晨,睁开眼瞧见司臣难得地没有醒过来,司球球也在他的婴儿车里呼呼大睡,红红的小嘴微张着,嘴角还挂着一点小口水。楚广玉轻笑了一声,伸了个懒腰下床,把窗户推开给房里换一下新鲜空气。
兰城这个季节的早晨带着丝丝凉意,窗外的草木都挂上了小露珠,空气润润的,深深地吸一口气,再吐出来,感觉整个身心都被洗涤了一番。
秦叔过来的时候,楚广玉正在犹豫着要不要去外面订餐。他这算是第一次亲手照顾住院的亲人,想象着司臣躺在床上随他摆弄的样子,忍不住跃跃欲试起来。
不过秦叔过来了,肯定也带来了家里大厨做的早餐,根本没有楚大少发挥的余地了,这让他还有些小失望。
“这是白鹤先生让我送过来的。”秦叔把玉瓶递给他,把那张纸条递给他看,上面写了服用方法。
楚广玉接过东西眼神一亮,以他对白鹤那些丹药的了解,估计司臣把药吃下去身上的伤口就全好了。
司臣醒过来就按他的意思把药吃了下去,那丹药甫一入口,仿佛就直接化成了一道清凉的气流,顺着喉咙直接流入了他的五脏六腑,四肢百胲。司臣惊讶地微微睁大双眼,看向递给他丹药的楚广玉。
“怎么样,有效果吗?”楚广玉急忙问道。尽管他对白鹤的丹药很有信心,但事关自己最在意的人,他当然也会跟着担心起来。
司臣冲他微笑了一下,如实将刚才的感受说给他听,末了又怕他更担心,安慰道:“应该很管用,我觉得伤口有点痒。”
楚广玉犹豫了一下问:“要不咱们拆开来看看?”
司臣点点头。楚广玉于是对着他被纱布包扎得严严实实的伤口研究了起来,这个……要怎么拆?
司臣觉得这样的老婆很可爱,把腿收回来说:“我自己拆吧。”
这方面司臣肯定比他有经验,楚广玉点点头,还往旁边让开了一点。
司臣拆纱布的手法还是很专业的,等他把纱布全打开,楚广玉低头看了一眼,看不清楚,又问道:“是不是好了很多?”
“是好了很多。”司臣仔细看了一下,眉毛高高挑了起来,“好像已经愈合了。”
“真的?”楚广玉十分惊喜,但是他看着涂了各种药水的伤口,根本看不出来。
司臣点点头,拿了点水把伤口较浅的地方擦干净,原本狰狞的伤口确实已经不见了,仿佛根本没有受过伤。
楚广玉脸上无意地露出开心的笑容,这是他以前基本不会外露的表情,用他的话来说,这种表情就是傻,曾经的他可能永远也想不到自己也有露出这种笑容的一天。
事实证明白鹤的药很管用,简直太管用了。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楚广玉还是押着司臣又在医院里住了一天,到了晚上时,他亲自用水把他伤口上的药物全擦干净,确定连疤痕都没有留下后才把心放回肚子里,批准道:“回家吧。”
被老婆亲自服务的司臣有些受宠若惊,楚广玉这两天一直围着他转来转去,让他觉得自己受这一次伤真是太值得了!
不过这话他可不敢当着楚广玉的面说,可不能说出来,还不许他自己在心里偷着乐一回吗?反正他是个闷骚啊,别人也看不出来他心里的想法。
秦叔知道自家少爷身上的伤这么快就全好了,非常的高兴,对于广玉少爷“高人”的身份他可是十分推崇的,所以根本不会怀疑和猜测什么,特别兴奋地吩咐大厨做了一顿好的,给两个主子好好补补身体,这两天大家真的被吓坏了。
回家之后,楚广玉便开始考虑去北京的事情,关于司臣胸口上用红色油漆画的叉,他可不觉得这是对方无聊才弄出来的,他思考了很久,最后认为对方这样做的意图只有一个,那就是警告。警告他们,就算是司臣,对方也能轻易取走他的性命。
楚广玉的脸色很难看,他看出了对方的用意,却又猜测不出对方为什么要警告他们?是警告司臣,还是警告他?他们简直就是被摆在别人砧板上的肉!只能任人宰割而无丝毫反抗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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