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一章 血仍未冷(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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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女人看得张口结舌,金泽滔拍拍肚皮,才回头对平头男说:“江先生,来瓶酒?”

平头男沉吟了一下说:“不要过量。”

不用金泽滔吩咐,风落鱼自然知道该添什么下酒菜,该上什么酒。

桥桑跃跃欲试,风落鱼笑道:“男人们喝的都是本地的老烧酒,你要喝,我让店里开瓶正宗的拉菲红酒,咱们慢慢喝。”

桥桑下意识地看向平头男,见他没有出言反对,兴奋得脸都红了:“风姐,那就红酒,我还没喝过酒呢。”

金泽滔诧异地看了眼桥桑,还真没想到,在他眼中,一向横冲直撞,无法无天的天之骄女,竟然到现在,连酒都没沾过。

平头男说:“小桑还是第一次离家这么远,很多东西都是第一次尝试,可能她并不懂得书店老叔做这件事的意义,但她懂得有些东西可以做,有些东西不可以做,比大多数世家子女,桥桑已经强得太多。”

原来,平头男允许老叔喝酒,还有一层嘉奖的味道。

不过想想桥桑生长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从小耳濡目染的是一些政治家族的阴暗面,缺乏平民人家的亲情友爱。

金泽滔暗暗叹息,桥桑在外面表现得离经叛道,可能就是家里管束太严厉的一种性格反弹。

难怪每次见到桥桑,她都要顶着一个鸡窝头,穿着乞丐装,也难怪平头男对她的言行不闻不问。

一个明媚少女偏要把自己装扮成这副模样,不以为丑,反以为美,他本来还准备劝说她洗尽这些乱七八糟的妆容。

但此刻却突然明白过来,桥桑只要回归她正常生活的轨道,她就是一个彬彬有礼、言谈得体,举止大方的窈窕淑女。

由此,他想到南门区副书记王燕君,人前自尊自强,气质高雅,人后自怨自艾,病态扭曲,

省委宣传部孙部长的女儿大象腿孙姐,被自己踢了一脚,再见面时,不但外形改头换面,就连性格都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直到现在,金泽滔想起来,都觉得象是做了一场恶梦。

凡此种种,看上去仿佛十分诡异,其实都有迹可循,就象眼前的桥桑,现在看着怪异,或许在另外一个场合,展现在他眼前的就是另外一个面孔,谁知道呢?

金泽滔笑了笑,没有接话,政治世家的家事,他根本就一无所知,更不敢置喙。

不一刻,酒水就端了上来,平头男很爽快,自己接过一瓶,倒了满满一杯,伸手就和金泽滔干杯,说:“从你处置书店老叔的事就看得出来,你是个有坚持,有信仰的领导干部,我敬你!”

金泽滔愣了一下,他一直以为平头男在领导身边呆得太久,接触到的阴暗面太多,坚守早就麻木,热血早已冷却。

却是没有想到,平头男还是一个性情中人,心中尚有坚持,血仍未完全冷却。

金泽滔突然听到平头男敬酒,还是忍不住激动,连忙说:“江先生,过奖了,我老家就在西桥,老叔我从小认识,如果不是机缘凑巧,很难想象,我们身边竟然就有这么一位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人。”

两人碰了一下酒杯,一饮而尽,对面,桥桑端起葡萄酒杯,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小口,咂了咂,感觉酸酸的,甜甜的,闭着眼睛又细品了一下,顿觉齿颊留香。

风落鱼说道:“江先生,你们从京城过来,或许不知道金县长的为人,但永州境内,金县长有很多事情为人们称道。”

桥桑不知不觉间喝了小半杯酒,脸也悄悄红了,她瞄了眼金泽滔,说:“风姐,你说说,金县长都有什么光辉业绩。”

喜欢热闹的桥桑爱听故事,风落鱼象是在回忆,又象是说故事,把金泽滔在南门一些为人乐道的事迹娓娓道来。

风落鱼从小春花说到公安大楼倒塌事故,从半夜启动搜救说到废墟地下室救援,从小糖儿一直说到郎家村和三路湾村两村械斗。

每说到激动处,风落鱼总要忍不住落泪,金泽滔倒是没想到她竟然是这样感性的女人。

在他的印象中,风落鱼很少关心酒店之外的事,她所叙说的这些事,风落鱼从来没有当面向他求证过,很多细节,甚至连金泽滔都慢慢淡忘。

开始,桥桑还当故事听得津津有味,当听到小糖儿家的大瓦房被揭了顶,小糖儿最后香消玉殒时,忍不住涕泗流涟,当听到郎世文最后被处以严刑,却又破涕为笑,拍手称快。

平头男面无表情,只是频频和金泽滔碰杯,当金泽滔回过神来,却发现,两人的桌前,不知不觉排了一长溜的空酒瓶。

风落鱼把金泽滔这几年的丰功伟绩说完,一瓶红酒已经见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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