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七章 不明更觉厉,萧墙!(1 / 2)
忐忑,因不明觉厉!
此“厉”不因为太子妃的现身,即便她手里还握着一把手铳,胤裪的胯下马也被她一铳毙命,但此时的胤裪已被兵勇们团团护住,只需一个冲锋,纵然她浑身是铁打得多少钉儿?
胤裪担心的是太子妃“诈死”背后的深意!
当日突然薨亡,皇阿玛还为她举国葬,以他老人家的一贯英明神武,“诈死”必定是皇阿玛的主意,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皇阿玛舍了“太子妃”又为哪般?
想想那些关于皇阿玛与太子妃之间的流言蜚语,即便不愿相信,可想想历史,千百年前的李唐朝,李治与李隆基祖孙两位皇帝,都曾用“遁入空门,斩断尘缘”的欲盖弥彰完成了父子同宠的壮举。 骄傲的皇阿玛怎么就不能来一个“焉使专美于前”?
胆敢缚苍龙,皆因他透过刚刚掌控的情报网络知道:皇阿玛已然清醒!
以他老人家对苏嘛拉姆妈的感情论,依他老人家一贯治大国如烹小鲜的理念论,太子的凶残暴戾,乃至搅屎棍子一样满天下的折腾,必定会惹的他老人家不满,而迫不及待的抢班夺权更是大忌!如此一来,自己拿下太子哥哥正中皇阿玛的心思,哪怕受些训斥——莫忘了,自己又是成年皇子中唯一一个全须全尾的,大位,除了自己还能传给谁?
偏是石氏在此时出现了,以他老人家不惜愚弄天下人也要将石氏变为私宠的决然,如何会舍得石氏孤身犯险?说不定他老人家就在这残破的忘情楼内,想想刚才的两声炮响,胤裪的脑门登时沁出一层细汗——没有那个当爹的喜欢弑父的儿子吧?
莫说没了自己这个张屠户,皇阿玛也不一定就吃带毛猪!十五弟再有三年就到了开府的年纪,而他的母妃还是备受皇阿玛宠爱的密嫔,更与十六弟、十八弟一奶同胞。一旦得位,天生就有帮手!
与胤裪一样,胤莪也能想到“诈死”二字,但他的忐忑却与胤裪不同。胤裪虽掌握了苏嘛拉留下的情报网,但他终究离着朝堂太远,就如蜻蜓点水,凭着一鳞半爪就想当然。胤莪却是从反对派转化的铁杆,天性中就带着正反两种思维。
看到石玉婷,他第一时间就想透了一想蔫钝的太子哥哥为什么迫不及待!
诈死却举国葬,足证此“诈”的操纵者就是皇阿玛,不管皇阿玛的目的是什么,为阿玛如此愚弄自己的儿子,儿子偏偏还是太子,天下一人耍弄第二人,第二人情以何堪?怕是唯有那句发愤图强,触绝境而反弹了!
不如此,也对不起皇阿玛的谆谆教导了!
紧跟着,皇阿玛大赦天下,复起皇子,太子哥哥先是一场哭诉让八哥除了宗籍,随后以国事繁冗,以日当月结束国葬,更在在皇阿玛当面执意“立规矩”,打残了其他的兄弟们,气晕了皇阿玛!
父子角力,从一开始就带着血淋淋的味道,亟待太子亲政,所做一切更像是在发狠!
扳着手指头算算,头一桩便是严查弊案,法海下江南,以“红衣”之名誓扫魑魅魍魉。第二就是成立办理军机处,索额图做首席,一开始就大有取代上书房的趋势。第三就是开忘情楼大卖福寿膏,不惜对自己以铁帽子相许,但求国库充盈。第四就是这几日间以哀荣年希尧为契机轮调天下督抚。第五当算选秀为太孙冲喜事……
五根手指摁下来,既有揭“盛世”的画皮,露出疮痍满目的羞脸,又有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一山更比一山高的蔑视,更有取而代之,断手去足的去势;将简亲王雅尔江阿安置在西山大营分明就是一把做胁迫的钢刀!敢言语,太子一到谕旨下,京城一日可变天!
就像一个拳头,一拳打在皇阿玛的心口,痛却不能言!纵然清醒,大势已去,只能任太子坐稳乾清宫,除非——除非是兵变,先下手为强,手起刀落,断了一切是非!
胤莪的忐忑就在这个除非上!
想胤裪自幼寄养在苏嘛拉身前,本就断了大位的念想,即便舅舅托合齐任九门提督,掌控京城之内最强的一支武装,可太子哥哥的谕旨早已发到了吏部,如今的九门提督是武丹,跟随皇阿玛几十年,忠心耿耿的武丹,没有他的令箭如何调的动——无须再想,胤莪已经找到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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