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止(1 / 2)
p>“王爷,王爷……”
被多福慌乱无措摇醒之后,是让他无法停止颤动的惊变。
那沈诗诗,那沈诗诗……
他捂住自己的心口,有满腔的愤怒,却惊呆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到底怎么回事,我要详细的。”
一句,王妃找人暗杀季太师,被下到大牢里,如今京城一片混乱,根本什么都没有说清。他,齐安,怎么可以这么不明不白!
“王爷,宫里口风紧得很,没有详细的啊。”
多福又是震惊,又是委屈,又很无措。
“那就给我去打听!”近乎嘶吼,他的心已乱。
“是,是,王爷,您别急。”多福也乱了阵脚。
“王爷,不好了。”府里侍卫急匆匆来报。
“安王爷。”侍卫前脚刚到,当今温宰也已经到了门口。
“你好大胆!”当今温宰此时出现,再笨,也知来者不善。
“微臣不敢。只是奉命而来。”温子谦缓缓说道。
“奉命而来?来抓我?”齐安轻哼。
“不敢。微臣奉命来拿沈府的人。”面对齐安的不满,温子谦没有丝毫的不恼,语气如常。
“这里没有沈府的人。”转身,“多福,准备进宫。”
“微臣奉命而来。”他也知道沈诗诗绝不会留下任何沈府的人等他们来抓,可是,那是皇命,做给天下人的看的。
“要不,你把我抓了,说起来,我也算是沈府的人。”前行的步伐一顿,齐安轻语。
“安王爷是皇家血脉,更与昨日谋乱无丝毫关联。天下皆知。”义正言辞,并不是说给齐安一人听的。
“是吗?皇兄说的?”时间缓缓流逝,他也在一片混乱中慢慢理出个大概。他就不信,他那英明神武的皇兄对沈诗诗所做的事一无所知。
“皇上正在气头上。”他想此时,齐安最好还是别去的好。
“我也很生气。”冷硬的语调。
“王爷三思。”他可不想在这时候又冒出什么事情,一个沈诗诗已经够让他烦了。
“这事,轮不到你管。”说起来,是他齐安的家事……家事何必外人插手。
“她不会希望王爷管这事。”凭他对沈诗诗的了解,他料定,沈诗诗绝对不赞同齐安的插手。
“想不到温宰对安王府的王妃那么了解。”冷冷的声音,愤怒又加了一层。
“王爷想如何?”不是质问,而是担忧。他多少了解沈诗诗,却越来越不明白齐安。一向把自己摒弃在纷纷扰扰之外的人,为何要急着站在风头浪尖上?
“她是我的安王妃。”他齐安的妻子,他怎可以袖手旁观?
“很多人都知道,她只是沈府诗诗,王爷一开始就不赞同这门亲事的。”他想,过了今天,全天下都会知道,沈诗诗是一个多么居心叵测的歼猾女子,设计欺骗了多少人,只为了自己的阴谋。安王爷很快就会成为人们同情的对象,因为病弱的他被骗着娶了一个不爱的女人,还差点受连累……
“那么他们还应该知道,我齐安认定她是我妻。”天下人,可以弃她而去,他齐安不可以。
“不惜连累安王府?”他想,到时候,齐嘉远未必会对这个如今身体日益康复的王爷手下留情。
沉默。
齐安抬眼,看了看他的安王府,看了看,退在身后满是担忧的多福……
“我不会再累及任何人。”决然而去,他必须进宫。
京城内外,戒备森严……盘查,搜寻,关于沈府的一切,与沈府有关的人……
宫里宫外,守卫严密……来去匆匆,不容半点疏忽。
“朕不是说了,现在不想见任何人!”愤怒一丢,奏折在大门被打开的霎那,落地……
他向来习惯掌控一切,如今失了绪,他也有些乱了。
“可我很想见皇兄。”大殿外跪了一地浑身颤抖的太监,大殿内,瘦弱而挺拔的身躯,笔直坚定。
“你,怎么来了?”眼前的齐安,有些陌生,是因为太久没见了吗?齐嘉远一顿。
“我想见她。”他想他或许应该跪地请求,可是,他的心中还有着怒意。沈诗诗说,他齐安是她的棋子,可说到底,她沈诗诗其实也不过是棋子,他们都是齐嘉远的棋子……
“你要见她做什么!那个女人,毁了所有!”乱了他全盘计划,害他骑虎难下!
“我想见她。”更加愤怒了,因为齐嘉远的眼里的愤怒和鄙视……他这个被利用的棋子都没有怨恨,他这利用别人的,凭什么那么愤怒!
“见了又如何?送她一程?”说的决绝,因为齐安的坚定,让他齐嘉远看着不顺眼。
“我想见她。”至于见了如何,那是后来的事,现在,他只想见她。
“她不值得。”一声轻哼,那样的一个女人不值得别人的同情和呵护,他齐嘉远坚信。
“在皇兄眼中,没有人值得。”那个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爱他胜过自己的女子都不值得他的皇兄舍弃,这天下还有谁会值得?
“齐安,你好大的胆子。”第一次,他不得不好好打量自己这个一直病弱无害的可怜皇弟……突然,他想起了多年前……突然,他看到了某个人的身影……太过相似的模样,让他不安,并且更加的愤怒。
“我说错了吗?”清楚了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揣度和估量,明知道自己应该后退,可是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力量,让他低不下头……始终直视!
“她到底是救了你!”齐嘉远笑了。那沈诗诗纵使精于算计,却也算不得所有……这安王爷,真如她的算计吗?
“皇兄,在她眼中,我只是棋子。”清楚明白齐嘉远为何而笑,所以清楚明白地告诉对方自己的清楚。
“安皇弟,你不只是棋子。”若只是棋子,怎会用心保护。瞧现在齐安这样子,应该不是因为旧病复发错过了昨日的宴会,八成是沈诗诗故意留下人的……那些在京中愈演愈烈的流言,所护住的不就是这个安王爷吗?若只是棋子,她沈诗诗何须如此费心。
“只是棋子。只是她沈诗诗向来不喜欢牵连别人,皇兄现在还不明白吗?”搜遍京城也找不到任何与沈府有密切关系的人,不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吗?他现在倒是明白了,为何沈府越来越空,为何沈府那些店铺急着清仓,那沁园的琉璃为何走得那么犹豫……她沈诗诗早已经在安排了一切,只是他这个夫婿傻傻地以为一切风平浪静,一切很好!
“皇弟,敢不敢和我赌一赌?”能叫自己这个一直安心养病与世无争的皇弟改变自己的心意,他就不信,那沈诗诗自己没有投入分毫!
“赌不起。”没有赢面的赌局,为何而赌?
沉默。沉默。
相对无言,突然而生的是悲凉。
他们毕竟是兄弟,曾经生死与共,荣辱共担的兄弟,虽然各自伤悲自己的伤悲,但是流着的是相同的血脉。愤怒过后,他们突然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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