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伤寒体病(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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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料不准,眼下,只能听天由命了,况且……”口气微顿,白浮叹道:“我发现她体内似有中毒的倾向。”

中毒?君慕然微怔,心脏也跟着抽搐着。

“歌儿……歌儿病的很厉害?”他颤抖的问道。

白浮点了点头。

傍晚。

白浮敲了敲紧闭的房门,轻声说道:“药已经熬好了,我放在门前了。”

屋内死寂,仿佛空无一人。

昏暗的屋子里,借着隐隐约约的晚霞,可以看到坐卧在床边的人影,听到外面的声音,许久,人影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白浮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自从白浮坦白她已病重,君慕然便强硬的将他轰出了房门,反锁了门。

床边,昏暗的光线似乎并不能阻止他的举动,君慕然握着她的手,僵硬的坐在床榻边,将头枕着她的小腹,定定的看着她。

整整一个下午,他维持着这个姿势,没有一丝动静。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为什么这么做,只是,他不能让任何人抢走她,在大夫说过,她活不了多久后,他便决定就这样守着她,一动不动,直到她醒来,哪怕她不能醒来,他也不会离开一步。

他紧握着她的手,仿佛在害怕她忽然消失不见。

日落西山,昏暗的阁中光线更加的沉暗,当整个空间陷入了漆黑,一向怕黑的他竟然毫无所觉,只是静静的保持同样的姿势。

他很怕,很怕黑,可是,跟她离开相比,对黑暗的惧怕仿佛也没那么强烈了。

“歌儿……”

直到天空完全黑了下来,他懦弱的将头埋在她的腰腹间,声音沙哑,发出今天这一个下午以来第一句话。

头痛,像是要裂开一般的痛。

他没有挣扎,更没有呼痛,只是紧紧的抱着她,黑暗中,那漆黑的双眸盈光闪现。

飞烟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脑沉重,四周异常安静。

刚睁开眼,眼前还有点模糊,她眨了眨双眼,试图向外面看去,却立刻吃了一惊。

那个坐卧在榻下,脑袋枕着她肚腹睡去的俊秀男人,那一双美目微阖,一直舒展的眉心却始终紧皱着。

平日,那一张俊美到不可思议的脸庞,此刻,也染上几丝倦意,他紧闭着眼睛,疲惫的沉睡着,眼底泛青,下巴上一片青色胡茬。

他……他怎么会在这儿?

昏迷前的事情回到脑海中,飞烟尝试着动了动,可长时间冰冻的躯体,每动一下便痛苦一分,她稍稍动一动手指,便放弃了继续动作,手指也无力放了下来。

也许是她的动作惊扰了他,男人悠悠转醒。

“歌儿,你醒了?”他像一个孩子一样,揉了揉双眼,大眼欣喜的望着她。

飞烟瞌了一下双目,表示认同,她的嗓子干哑肿痛,想开口,却发觉嗓音如同公鸭一般,憨沉、沙哑,她每说一个字喉咙便刺痛着。

“这里……是哪里?”她问。

“嗯……寺庙,这里是寺庙。”他想了想,才满脸天真的回答。

飞烟又问:“我睡了多久?”

“你睡了一夜。”

一夜?

看着窗外亮堂的天空,飞烟挣扎着起身。

“带我……带我回去。”

“大夫说你要多休息。”他满脸严肃却又为难的说。

“我不要在这儿,快点带我回去。”飞烟有些生气,凶狠的冲他吼道。

见她冒似要发火,他还是站在原地。

“你……好啊,你不走是吧?你不走我走!”

见他不害怕,飞烟挣扎着站起身来,想要自己向外走,可还没站稳便跌倒在床边。

君慕然连忙上去扶住了她,一脸委屈。

出了门,便撞见拿着汤药走过来的白浮,白浮诧异的望着飞烟,问:“你醒了?怎么……怎么下床了?你需要静养,还是快些躺回床上为好。”

飞烟虚弱一笑:“谢谢你救了我,只是……只是,眼下我并不适合待在这个地方,还是回府静养为好。”

说着,拉着君慕然便往外走。

“哎,等一下。”

白浮叫住了她,将手中瓷碗交给了她:“我好不容易才熬好的药,即使要走,好歹先将这副药喝完再走。”

看着黑色的药汁,飞烟有些抵触,可她还是一滴不留的将药汁喝下肚中。

“谢谢。”将碗递给他,她由衷的感谢他。

“没事。我开了方子,晚些,将庙中病人安排好之后,会亲自将药给你送去。”白浮说。

第一次,觉得那张国字脸是如此的可爱、飞烟擦了擦嘴角药渍,冲他笑了笑。

“那就多谢你了。”

君慕然站在一旁,一句话也没说,他警惕的瞪着白浮,锐利的光芒自眸中暗射出来,敌意颇深。

白浮眯起眼睛,也看他一眼。

君慕然心情极差,他不喜欢,不喜欢飞烟和他说话,不喜欢她的眼晴有任何人,不喜欢,他很不喜欢!

快要被心中莫名的情绪折磨疯掉,君慕然一把揽住飞烟的腰,不顾她还没来得及和白浮道别,便莽撞的夹抱着她,扬长而去。

褐色眸子轻眯,白浮嘴角敛起一抹笑。

他明白她的意思,明白她执意离开的行为代表着什么。

原来……如此。

转身,那一抹青灰色的背影,孤寂却萧肃的消失在寺院中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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