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鸿雁(2 / 2)
耿熙吾挑眉,将信接了过去,展开信笺,低头看过。不一会儿,嘴角便几不可见地半弯起,络腮胡好奇地凑过去一看,却是皱眉不满道,“这五姑娘写得是些什么?前面半句还好,字我都认得,但组合起来,我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至于后半句,得,这字都认不全了。你说这五姑娘,写封信不能写点儿能让人看懂的么?”
冷漠与沉默特质的人仍然如同木头般杵着,连眼皮也没撩上一下。心中却已在万马奔腾,那是写给你的吗?如果写给你的,自然会写得浅白,只要认字都能看懂。那是写给爷的好吗?你看不懂,爷也能看不懂吗?
“早让你平日里多读些书,你偏不听。”耿熙吾的回应是将信卷成筒,狠敲上某人脑壳,奈何,那纸卷太薄太轻,某人骨头太硬,皮更厚,连挠痒痒的感觉都全无啊。耿熙吾很有两分恨铁不成钢,只是转念想起手中这封信,想起写信的人,嘴角便不由牵起,抬起头来,晨光刚好破云而出,似乎也在顷刻间倾洒人那双深邃如海的眸子当中,刹那间的风华无双。“走吧!长漠,老崔,今日天气不错,咱们许久没有赛过马了,不如比上一比?”
“好啊!谁怕谁啊?输的请喝酒。”被唤作老崔的络腮胡子应得那叫一个爽快。
耿长风的双胞兄长耿长漠却悄悄敛起了眉梢,他家爷,这是唱得哪一出?
第二日,靖国侯府四公子,如今正被兵部侍郎保举接任五城兵马司指挥的耿熙吾纵马过闹市,扰乱京城治安,危害百姓安全,还冲撞了安郡王府马车中女眷的消息便传遍了朝野。据说,安郡王怒极,为此还翻出沉在箱子底,灰都积了一层的朝服穿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上朝向皇上告状去了。
开始兵部侍郎还辩解说是个误会,谁知让耿熙吾道歉,人家却梗着脖子愣是不肯。今上先前看着自家堂叔哭得凄惨,尚且还能不置一词,末了也是被这年轻人的犟脾气给惹怒了,怒声呵斥了一番,顺带驳回了先前兵部侍郎的保举,另点了贾皇后的侄子,在禁卫军中供职的贾俊峰接任五城兵马司指挥一职,而耿熙吾,因着之前扰乱京城治安和后一条殿前失仪,则被勒令回家闭门思过三日,三日后,听候处置。众人私下里猜议道,若非耿熙吾刚好姓“耿”,就这后一条就够他吃一壶的,也不会如同今日这般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了。
消息传回湖州时,已又过了几日,而兰溪听罢,悬了数日的心,却悄然落了地。看来,师兄还是很清醒的。不管怎么说,这个时候急流勇退也好,韬光养晦也罢,都比被架在火上烤要来得聪明。
只是,兰溪的这口气,却没有松上多久。不过两日,宝贵便神色惶急地上门来,说是陆詹突然病倒。兰溪想起年前年后那场延绵一月有余的风寒,仍觉心有余悸,当下变了脸色,一面交待秦妈妈、枕月几个收拾东西,一边赶去晴明居向三太太请准,待得得了准话,回了娴雅苑,更是一刻也没有多待,带上收拾好的东西和秦妈妈、枕月、流烟几个便匆匆出了府,往那三柳巷赶去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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