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3将死(1 / 2)
且说那中年妇人就这么端着吃食却不是直接去了厢房,而是现在柴房内兜了一圈,来到厢房外,中年妇人深吸了口气,最后对房内喊道:“大官人,我给你送吃的来了。”
在房内闭目养神的白何行一听,也正好觉得自己肚子饿得够呛,当即便说道:“有劳大嫂了。请进吧,门没锁。”
“吱呀”一声,中年妇人便推开了房门走了进来,却是低着头,对坐在炕上的白何行一福,说道:“大官人,家中没有什么好东西招待的,仓促间只能是准备了这些,还请大官人见谅。”
“哦!没关系!没关系!”人饿了什么都吃得下,白何行哪里还会挑剔那么多,笑着对中年妇人摆了摆手,便示意让她送上来。中年妇人始终低着个头,端着食盘便来到了炕头边,将食盘往炕上的矮桌一放,这食盘上的确没什么好吃的,一碗清清的野菜汤水,一盘红面疙瘩。
对于白何行来说,简直是比猪食还不如的东西,可对于福建路的普通民众而言,却已经是极好的东西了。白何行也知道其中的缘故,自然不会多说什么,饿坏了的他立刻便抓起那红面疙瘩就往嘴里塞。
那中年妇人对着白何行一福,说道:“大官人慢用,我先下去了。”白何行正忙着吃呢,哪里管得了她,听得中年妇人的话,只管是不停地摆手,示意她下去就了。
可是,就在中年妇人刚刚转过身的那一刹那,中年妇人却是突然从自己的怀中一掏,竟然掏出了一个剪刀。紧接着,就看到中年妇人猛地抬起头,那长长的刘海也是跟着飘了起来,露出了一双大大的眼睛,只不过这双眼睛中充满了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意。
中年妇人将
剪刀倒着握住,猛地一转身,就朝着炕上的白何行扑了过去,挥起剪刀就扎在了白何行的胸口。那白何行根本就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出,一直到那剪刀深深地扎进了自己胸口之后,这才反应过来,满脸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那张因为仇恨而变得狰狞的面孔,张大了嘴,却是根本没有想到喊痛,而是断断续续地问道:“你,……你……为何……要杀……”
“我为何要杀你对不对?”中年妇人整个人就这么趴在白何行的身上,就像是一只捕获猎物的野兽一般,居高临下地瞪着自己的猎物,嘴角流露出了一丝冷笑,说道:“休要怨我!要怨,就去怨高安。如果你不是要去给高安送信,我也不会杀你。我和你以及刘颂都是无冤无仇。可高安却是杀我全家,毁我一生,害得我沦落到山野当村妇受苦的这种地步。就算是把全天下都拖下水,我也要让他万劫不复。”说着,中年妇人的双手又是用力往下一按,那剪刀又是深了几分。
这一刺,白何行的脸色越来越白了,胸口的鲜血就像是喷泉一般不断地涌出来,白何行似乎也知道自己是必死无疑了,他瞪大了眼睛,带着最后的疑问看着中年妇人,问道:“你……你……究竟……是谁?”
“我?”那中年妇人听得这个问题,却是一愣,脸上露出了一丝恍惚,不过很快却是被仇恨和狰狞所取代,瞪着眼睛,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我是福建路汀州吴家的人。”
这发生在小村庄内的事情,身在南雄州城内的刘颂等人自然是不知道了。此刻刘颂和赵广等战将正在清点白天那一战的损耗。大概是因为王子平战死的缘故,虽然白天的战绩可以说是很不错了,但整个议事宫殿内的气氛却是显得很压抑。
“今日一战,我军伤亡近四千余人。其中一半是死在了敌人的火炮的攻击下,另,另一半则是在城门前与敌人短兵相接中战亡的。”陈武沉声将白天的战报念了一遍。
听完陈武的战报,众人久久没有说话,最后还是赵广深深吸了口气,扭头对刘颂说道:“大人。虽然敌人的火炮已经被我们给烧毁了,但这只是开始,敌人的兵马还是要比我军多。从明天开始,敌军一定会加强对南雄州城的攻击,我们一定要做好苦战的准备。”
刘颂点了点头,说道:“这点我也明白。赵广兄,这场仗我已经是全权交给你了,该怎么办,你就直说吧。哪怕是命令我都可以。”为了守住父兄遗留下来的基业,刘颂可以说是完全豁出去了。
“臣当竭心尽力,大人放心。”赵广立刻便对刘颂一礼,刘家军也是他与刘广、刘通花费了很大的心血才创建的,他也不容许就这么失败。随即赵广便转过身,对众将喝道:“从明日开始,才是此战的关键。众将当听从我令,不得有误。违令者,军法处置!绝不容情。”
“遵命。”赵广的话刚刚说完,众将齐声喝了一声,大家心里都清楚这一战的重要,他们对于刘家军都是忠心耿耿,绝无背叛的可能。刘家军灭,他们也没有好下场。况且他们对赵广也是十分的敬服,赵广所下达的命令,他们当然不会不服从了。
对于众将的态度,赵广也很是满意,当即便下达了指令:“刘颂!你立刻领五千兵马趁夜从东城门出发,行进十里扎营,一定要赶在敌人之前将营寨扎好。刘华!陈武!你二人也领五千兵马,从西城门出发,行进十里扎营,同样也要尽快将营寨扎好,准备御敌。”
赵广这两个命令一下,立刻就让包括刘颂在内的众将都给愣住了,如今大军压境,理应是据城而守,等到援军才是,怎么赵广反倒是把兵马派出城去?没有城墙作为依仗,这派出去的两支兵马岂不是送给敌人去杀吗?赵广却是没有解释,而是双目一睁,紧紧盯着刘颂三将,喝道:“汝等还不上前接令。”
“呃。”赵广这么一喝,刘颂等将都是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随后便立刻上前接过了赵广的将令,不管赵广这么做的用意是如何,之前赵广就已经说明了,一定要听从他的将令。眼下这种危急存亡的时刻,他们当然相信如果自己违抗军令,赵广一定会执行军法。
等到刘颂等人接了军令之后,赵广的脸色也是稍稍缓解了一些,紧接着,也是解释了自己的用意:“宋军善战,更有各种千奇百怪的攻城器械相助,如果是死守城池的话,难保不会出现什么意外。这次我们虽然成功烧毁了火炮,可下次敌人绝对不会给我们这么好的机会了。所以我让你们几人领兵出城,却是和南雄州城为掎角之势,这样一来,或许你们几人可能会有些危险,但绝不至于是没有生机。我们要守住南雄州城,就不得不赌一赌。赌敌军不敢贸然分兵攻打我们三方。”
听得赵广的话,刘颂几人的脸上虽然是沉重了一些,但却没有任何畏惧之色,他们都是经历了不少战斗的老将了,岂会害怕死亡?而赵广也是点头继续吩咐道:“记住。你们此次出城,一定要多举军旗,夸大声势,让敌人琢磨不透你们手中的兵力。这样一来,也可多拖延一些时日。按照我的估算,白何行此去福建路汀州,多则半月,少则十天,必然有援军抵达。”
赵广做出这个推算,也是基于之前高安与宋军之间的矛盾,只要白何行一到,高安恐怕会立刻出兵的。按照路程,白何行从南雄州到福建路汀州,快马最多也就四、五天的功夫,而高安的大军从福建路汀州赶至南雄州,快的话,也就不到十天的时间。当然,同时也因为高安的兵马此时就在福建路汀州,随时准备好战斗的原因。
听得赵广解释清楚了,刘颂几人也都是明白过来,同时抱拳喝道:“末将领命。”
赵广点了点头,同时又转过头对另外几名将领喝道:“你们留下来,随我死守南雄州城,不可放敌人一兵一卒进城。”
“遵命。”众将齐声应喝,多少将厅内那凝重的气氛给清除了一些。赵广和刘颂看着满脸战意的众将,都是暗暗点头,如此一来,至少军心士气可用。
而与此同时,在城外的宋军军营内,王宗石也是召集了手下的两员大将,开始商议明天的攻城计划。这些年一直跟着王宗石,协助王宗石治理水军陆战军的谋臣魏怀义却是没有跟着来南雄州。一来,魏怀义毕竟是个文人,加上也不再年轻了,如此长途奔袭,魏怀义的身体是吃不消。二来,魏怀义虽然以前也为王宗石出过几次计谋,但魏怀义的长处毕竟不在战略方面,这次的对手又是有名的赵广,魏怀义自承也不是赵广的对手,所以也就没跟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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