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父女,翁婿4爸爸的宝贝女儿(1 / 2)
之前,语环大哭大闹,把屠征给洗刷了一番。
秦露怕她体力不支,悄悄在汤水里加了料,让她先睡过去了。
卫东侯也就趁着这个空档,让屠征动了“手术”。
然而,女人到底是心头挂念太重,药效失了一半,原定至少要睡到隔天中午,天刚亮就醒了。
卫东侯见一时半会儿,这父女两也不可能“和谐”得起来,索性先去哄老婆。
不管怎样,想到现在语环只有他这个最亲的人依靠,也最依赖自己,心里满足得很,再想到虽然被屠征这只老狐狸暗地里打压,不屑,还被训得脑袋发冰也不敢反驳吧,能在亲亲老婆这里找回场子,也是上天的恩赐啊!
尤其是跟屠征这个当了二十四年便宜爸爸的男人比,自己真是幸福得快翻天了。
卫东侯急急跑回主屋,才走到一半,就看到护理员扶着那个瘦瘦小小,穿得却颇为臃肿的小人儿过来了,顿时便觉得头顶的春日灿烂无比,满心小花朵齐放,各种开怀。
不巧,这“不受欢迎”的便宜爸爸后脚又跟了上来。
“老公。”
“哎哎,老婆。”
今儿个,卫东侯觉得语环的这一声听惯了的呼唤,也格外的颤动人心哪!
一个剑步上前,就把小人儿给牢牢搂进了怀里,眼角余光瞥见屠爸爸不得不刹住脚步,顿觉背后两道冷光倏倏直射,他立即挺直了腰杆儿,心说现在有老婆孩子站他这边,还怕迟到的老丈人耍啥花招。
“老公,你已经做完手术了?”
“嗯,已经做完了。都说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你才刚睡醒,身子凉,又跑出来小心感冒啊!当妈妈的人可不能这么任性,乖,咱们回屋再说。”
“哦,好。”
语环软软地偎进丈夫怀里,突然身后传来重重的两声咳嗽。
她突然抬头,“老公,你脸色这么差?是不是很疼啊?”
卫东侯眼角一抽,“不,不疼……咝……”
哪知女人的小手竟然绕到他腰后拍了一把,疼得卫东侯低叫出声。
语环立马竖起双眼,瞪,“还说不疼呢?明明就疼得很嘛!你是刚做完手术,还是已经有一会儿了?”
卫东侯如实以答,“刚做完,也算有一会儿了吧,大概就十来分钟。”
咳咳咳——声更响了。
语环柳眉高挑,朝“咳嗽声”瞥去一眼,语气里有了明显的怪责,“不是说要剔骨嘛,应该多打些麻药,药性不该散得这么快才是吧?”
屠征正想继续发送“吸引注意”的信号儿时,一下接到女儿投来的凶巴巴的利箭小眼神儿,一口气儿闭在喉头上,憋得老脸涨红一片,半晌没吐出个解释来。
卫东侯瞧着屠征吃鳖的样子,心里暗爽,面上却正而八经地解释说不是麻药没打够,只是因为他们兽人的身体素质与人类完全不同,对于普通的药性消化过快,术后其实已经打过一针镇痛剂,效果也有限。
“宝贝,屠叔叔说,”故意加重了叔叔二字,“虽然咱们身体素质比人类好,但是也不能打太多的麻药和镇痛剂。别担心了,凭爷的身体,这点儿都是小伤。不信,爷已经有感觉,伤口在愈合,就是抱你回屋都没问题。”
说着,一把将语环抱了起来,惹得人儿低叫一声。
他哈哈大笑起来,心头却是一片扭曲:妈的,真痛啊!
这一转身,就瞧见屠征投来的似笑非笑的眼神儿,十足嘲讽。
卫东侯咬牙继续笑,心想自个儿软玉温香在抱,就是痛死也值啊!
开口时,也有些掩不住地得意,“屠叔,您的医术真是一流,您瞧,我刚才还不能举重物,现在已经好了好多。”
“老公!”
语环急忙搂着男人的脖子,发现男人脖子上已经被冷汗湿了一片儿,眼中尽是焦急。
卫东侯不以为意,“老婆,你老公没交待在这儿,全亏了屠叔叔仗义相助,妙手回春哪!乖,还不快感谢屠叔叔的救命之恩。咱们现在做爸爸妈妈了,要从胎教开始,做好孩子们的榜样。”
这虽是炫耀得意,到底还是满足了屠征跟女儿多聊多相处的愿望。
屠征立即笑道,“想我旅居四海这么多年,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东子。记得我当年离开时,他也才十一二岁大,就吵着要娶漂亮媳妇儿。”
卫东侯心头一凛,忙插话,“叔,瞧您说的,我那时啥也不懂,哪知道娶不娶妻的。到是我记得当年您为了婶子出国的事儿……”
其实吧,屠征也没多想,随口打趣儿。这人年纪大了,有时候的确喜欢“想当年”。但他哪知道,卫东侯就是在十一二岁那年,求着父母收养了卫雪欣。语环自是很清楚,听了难免心情有些不痛快,小脸上的笑容就淡了几分。
可惜屠征一大老爷们,急于讨好女儿,还并不知道这其中的渊缘,就想借卫东侯做桥梁,搭起父女两交流的通途,哪知道话题就没寻对,没注意卫东侯一直眨眼儿,只看着缩成一小团的女儿,心里又怜又疼,很渴望能抱一抱女儿。
对于卫东侯提起自己当年的不快,立即横眼过去,又转回话题,“这一眨眼,漂亮媳妇有了,宝宝也有了,终于长成男子汉大丈夫了。能在异国他乡碰上,也算是咱们修来的福份了。”
是啊!没人知道,这二十多年来的日子,对他屠征来说,真是过得浑浑噩噩,不知所谓。从没想过,自己在这世上还能有一位血脉相连的至亲,自己和晓敏的亲生女儿,那是何其令人惊喜的福份。
“叔,您说得真是太对了。这俗话说得好,无缘对面不相识,有缘千里来相会。你和咱们的缘份,那还真是不打不相识。”
这里主要指屠征和女儿第一次见面,就给了女儿后脖子一记手刀。
卫东侯这话一出,本是调侃逗趣儿,却不知被调侃的当事人心下其实是极不愿意提起这事儿的,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代沟吧!
屠征的脸色明显扭曲了一下。
语环不适地扭扭身子,看着屠征的眼神儿又变得不怎么待见了,不痛不痒地说了句“谢谢”,就称冷,要卫东侯赶紧抱她回屋,还要帮他看看伤口的包扎情况。
显然,这是在暗示屠征,休想私下动手脚再欺负她老公,她可不会尊重只会欺负人的长辈。
卫东侯立即接口,“那屠叔也一块儿吧,中午一起吃个饭,让咱们表个谢意。”
屠征立马就要答应下来,想想这事儿也不能太急,得慢慢试着融入女儿的生活,建立良好沟通方式,找机会说出亲子事实。
哪知刚开口,话就给语环截了。
“这不好吧!屠叔叔都离家好几天了,屠婶婶该担心了。你不说他们还有个小宝宝吗?那宝宝寻不到爸爸,该多难过啊。这答谢宴,等你伤好些,咱们再摆也不迟。屠叔叔!”这叔叔二字咬得死紧死紧的,听得屠征眉眼直跳,迫切的解释又被堵了回去。
“叔叔,您说是吧?东侯这受的也不是小伤,还是应该在家将养几日,才适合集体行动的吧?”
纵然心里极不情愿啊极不情愿,可看着女儿枯瘦的小脸上,已有倦意,还打着大哈欠,屠征也只能僵着脖子,点了点头,撑着笑脸,说是。
“东侯,你让方臣去送送屠叔叔,屠叔叔也没开车来,别怠慢了客人啊!”
屠叔叔啊——
客人啊——
句句都是生分,都是冷淡,都是赤果果的不待见。
屠征捧着一颗被砸碎的心,万般无奈,神色一片黯然地离开了。
卫东侯看着军神黯离离开的模样,不得不叹:可怜天下爸爸心哪!就算您是军神,是首长大人,心也是人生肉长的,能不纠结嘛!
……
入夜,初春的天,竟然又飘起了细细的小雪花儿。
窗边的小女人穿得扎扎实实,不仅有从国内寄来的名牌保暖内衣,外罩羽绒服,另外还披着一件大大的熊皮大裘,整个身子几乎被埋得不见影儿了。
而她全身上下,就肚子这一处,圆滚滚的仿佛即将临盆,瞧起来格外让人心惊。
只是她的面容格外平和,似乎并没有因为身体的异恙,有多少愁思。
她一只手轻轻抚着自己的肚子,轻轻哼着不知名的幼年童谣,另一只手上拿着一只可爱的小黄鸭,双眸微瞌,有安心温暖的笑,从唇角、眉梢,缓缓流淌而出。
卫东侯小心翼翼地洗浴完,出来后就见到女人一派安然地坐在窗边,听到那絮絮的歌声,刚才沐浴时的一片愁思淡去,余下悠悠暖意,情不自禁,靠近女人身边。
他坐在旁边的软凳上,伸臂,想要将女人的身子挪进怀里,但指尖刚刚触到,突然就收了回来,劲后寒毛直立,目光如电迅速闪过旁边的窗户,心头暗骂了一句。
恰时,小女人睁开眼,眼底一片清朗。
看到他,软软地问,“老公,你这么快就洗好了?给我瞧瞧你的伤口,有没有沾到水?我问过秦露了,兽人的自愈力虽然超强,可是受了这么重的刀伤加毒伤,还得好好养着,不能鲁蛮。”
秦露,秦汐的天才生物学家姐姐,麒麟派来专职医生,也是兽人研究领域的资深专家,有十几年的临床经验了。
听到这话,卫东侯心里暖暖的,乖乖地褪了衣服,让老婆检察自己的伤口情况。
转身时,他的目光淡淡瞥过了窗边的一片阴影。
阴影内心正剧烈挣扎着,这丫头真那么讨厌自己?宁愿向麒麟的人打探照料卫东侯的方法,也不屑跟他这个给卫东侯施行手术的“主治大夫”联系一下?
虽然秦露这丫头也是他小时候看着长大的,可这心里啊,就是老大不舒服。
屠爸爸再次被女儿“K”得心头抽痛,血流汩汩。
“哎哟,好痛。”
卫东侯夸张地叫,阴影抖了一下。
“老公,都说了要小心的嘛,你瞧……一定是今天你非要抱我回屋,给拉伤了。”
“老婆,我错了。”
卫东侯夸张地撒娇,阴影抖了数下。
“老公,你别动,我给你吹吹,拿点儿药膏来,我再给你把拉伤的地方涂一层。我听秦露说……”
“老婆,好痛……哦,你亲我一下,就不痛了。”
卫东侯撒娇得恶心,顺利得到了几个小香吻。阴影有一半显了形儿,屠征握着的拳头已经发白,狠狠瞪了卫东侯一眼。这臭小子竟敢在老子面前调戏他的宝贝女儿!
卫东侯变本加厉,捧着语环的小脑袋,重重地吻了上去,颇有炫耀示威之意。但吻着吻着,便有几发情难自禁,大手正要乱钻时,就感觉脑子一嗡,仿佛被什么东西被狠敲了一记,接着意识到这屋里还有个超级大灯泡,就再继续不下去了。
红着脸松开了小女人,小女人也喘得厉害,脸色泛出了淡淡的红晕,瞧得他心底一片柔软。
他们这厢甜蜜对望,隅隅私语时,屠征心里可不是滋味儿极了。想想自己可是亲爹一枚,现在竟然只能行之苟且,才能好好看看女儿。
卫东侯这臭小子还故意刺激他,当着面地“欺负”他的心肝宝贝,回头他非得好好教训他一顿不可。
屠征暗暗握拳,心里极度不甘。想着白日女儿对自己的不待见,更多的还是感慨。想当年他因知晓敏已经不在世,心中恼恨家中干预自己的幸福,一气之下出了国,发誓只要屠家在一日,就不会再踏足亚国大陆。
是矣,之前虽然隔着大洋一线电波听到那首用排箫吹的《雁南飞》,心中多么迫切,还是在转眼之下,又被压了下来。接着,他就收到了北靖的消息,从地中海来了德国查探。没想到,上天就赐给了他一件惊喜。
刚才,他偷偷潜到屋外时,看到女儿独自一人,小小的身子窝在在一团毛绒绒的保暖衣里,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儿,那过大而不相衬的肚皮,更让人忧心忡忡,可是那小脸上,那么柔和温存的表情,更让人情不自禁地感到自豪。
这可是他屠征的女儿,明明只有百分之五到二三十的生存机率,她也要勇敢地生下宝宝,这需要多大的气魄啊!
不愧是他屠征的女儿,和她妈妈晓敏一样,天生就是个不服输不放弃的女子。
再看到她脖子上还围着自己送的围巾,这老旧的款式和廉价的品质,跟她一身的衣着完全不搭,她也围着,且手里还一直攥着那只小黄鸭,嘴里哼着的不知名的歌儿,正是当年晓敏照顾受伤中的他时哼的调儿,心里就像塞了一团棉花,说不出的又闷又涩又甜腻。
屠征想,女儿并不是对自己完全没感觉的。只不过,因为最近发生的一些误会以及过往的某些经历,才会对自己那么冷淡,却又偶时会萌发本能的亲昵不舍。女儿心里一定已经认同自己了,现在只要他多多争取相处的机会,一点点赢回这份寻来不易的亲情,这就是他余下的岁月里,第一重要的大事儿。
这时候,卫东侯看到女人手里的小黄鸭,说,“宝贝,你很喜欢这小黄鸭么?我出国时,正巧看到新闻说某个德国的娱乐公司设计的这种大黄鸭,刚好全球旅行到咱们国家,就在京城的某个水湾里落了户。瞧着的确挺可爱的啊,要不咱也订做一套,大黄鸭圆圆床,大黄鸭懒人沙发,大黄鸭被套……宝贝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医生不是说,胎教的时候,要看可爱的东西,帅帅美美的人儿,那生下的宝宝也会这么可爱帅气……”
屠征扼腕!
他终于知道卫东侯这臭小子,怎么拐到他的宝贝女儿了。原来都是用这种花言巧语,浪漫手段。他不得不承认,这年头男人追女人的技巧可高明多了,想当年,他也不过是帮孩子他妈攀崖登壁地寻些奇花异草药物什么的,哪有这么奢侈浪费的!
可不管屠征怎么暗自不忿,这一招的确很管用。
语环说,“不用那么铺张啦!我就是觉得,这玩偶很可爱。其实,我也很喜欢凯蒂猫,还有粉红长颈鹿,海绵宝宝,喜洋洋,灰太郎……”
屠爸爸陷入纠结中……
凯蒂猫,是不是就是那个小鬼子发明出来,从来没啥表情的一副呆相儿,偏偏还能风糜全球万千豆蔻少女的面瘫肥猫?!
粉红长颈鹿,这个好找。
海绵宝宝,嗯,他知道,小乌龙这小家伙特别喜欢这个二二傻傻无厘头的动物。(屠爸爸,您确定海绵宝宝是动物?)
喜洋洋?这素什么东西,完全没听说过啊。
灰太郎,难道也是小鬼子国度新发明的儿童偶像?
屠爸爸的确已经有十几年没有回国了啊!
不管怎样,凡是女儿喜欢的、需要的、渴望的、没有的,就算是已经有了,就算是天上的星星月亮,爸爸也得给女儿取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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