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 护法遭四病,玄枵自降阶(2 / 2)
光风这边,在他面前的是一座青楼,里面歌女成群,不停地对光风抛着媚眼,同时娇滴滴地引诱着:“大爷,来玩啊。”光风一向自诩高洁之士,不肯过分亲近女色。星罗曾经劝诫过他:“你这样压抑着真性情,活在别人的眼光里,只怕日后总爆发之时会一发不可收拾。”光风与霁月不同,霁月是另类女子,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真性情往往得以展现。而光风则是以古之高士的标准来要求自己,他规定侍女给自己送茶须在十步开外,然后光风再运用飘浮之术将茶杯弄到手上。他甚至不许侍女为自己收拾卧房,一切都由自己动手。光风也从不出入青楼这种场所,全城百姓见光风如此,也都不再光顾青楼,结果所有的烟花女子全部从良,从此圣光城中再无歌女与妓女。
面对星罗的担忧,光风正色道:“吾之为人,如明镜般可鉴。纵有女子坐在我怀中,吾依旧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只是将那女子轻轻推开而已。”而如今,这些青楼女子大摆妩媚之态,光风心里有些动摇:“压抑了这么久,现在小小的放纵一下自己应该也没什么吧,反正没人看见。”这样想着,光风就进了青楼,理所当然地接受了歌女们的服务。
一炷香的工夫,光风已经被服侍的醉生梦死,不省人事。那些女子不见了踪影,青楼化为一片废墟,两位蓝面鬼差执双幡走来,又是一抖,收了光风三魂七魄,躯体也被押到落魂处,捆在定魂柱上。
棋布仍在追赶神武,忽然空中飘来一团祥云,华光万道,现出一名紫发蓝瞳的女子,身穿赤蝶羽衣,生得十分美貌,对棋布喝道:“汝休再追赶,否则中了落魂‘四病夺魂术’。”棋布大为讶异:“四病?莫非指的是酒色财气。”那女子微笑着说道:“不错,如耽溺于此四病中任意一样,定可取人性命。新的落魂阵即为四病幻阵,入阵之人命中缺哪种病,即可幻化出相应的境界来诱惑他们上钩,待他们沉醉于其中时,再用双幡取走魂魄。”
棋布大惑不解:“如果命中缺酒色财气中的一种,不就说明此人平日不近此病吗,何谈诱惑呢?”那女子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正是因为命中缺了一种,在面对时才更容易被诱惑。据我所见,你的三位同伴命中分别缺酒、色、财,俱被收了魂魄,生不如死,我也爱莫能助。一旦失去了外来约束,能有几人守住本心?”
一席话点醒棋布,他暗想道:“原来我心头之气早已有之,只是一直被压抑着,无处发泄。若我今日执意追杀神武,此刻恐怕也着了落魂那厮的道。”“多谢高人指点,敢问姑娘名讳?”棋布拱手称谢。“乱世中一普通女子而已,名姓什么不值一提,速去救出你的同伴吧!”说完,那女子化一道青烟而走。棋布呆了片刻,随即飞速赶往阵中央的祭坛,来与落魂交战,容后再表。
岁星宫中,析木松了口气:“思念实体幻象十分成功,这样多少能赎一些罪了,我也能更有勇气摘下面具来面对鹑火。”再说玄枵这边,他一心要得黑狮子,苦于无计对付鹑火。忽然想到了那将鹑火冰封之人,径奔南海来见凝霜,此时正是混元历2012年九月十三子时。凝霜早已料到玄枵会来,大喇喇地从灯塔里走出来,趾高气扬,根本不看玄枵一眼,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玄枵双手撑地,双膝跪地,背部弯曲的弧度可以搭桥了,头几乎贴在地上,作乞求状说道:“小人已知您的厉害,如无您的‘瀚海阑干’,恐怕无法制服鹑火。小人不才,愿为您执鞭坠镫,只求您能助我取得黑狮子。”凝霜对玄枵如此举动嗤之以鼻:“堂堂岁星宫之主竟然给我这个小小的南海塔主下跪!玄枵,你也有今天,前番大闹南海时的锐气和威风哪去了?”轻蔑地说完之后,凝霜抬起左脚,踩在玄枵的脑袋上,持续了半柱香的工夫。随后,他命令玄枵:“用你的袍子把我的靴底擦干净,刚才你的脑袋把它弄脏了!”玄枵立刻照办,毫无怨言。
此时凝霜有些得意忘形了,他不知道玄枵与凡间春秋时越国国主勾践有着相似之处,今日的屈居人下正是为日后的反客为主与反戈一击做准备。可叹凝霜已被蒙在鼓里,对玄枵颐指气使,呼来喝去。玄枵心里乐开了花:“这个蠢货好糊弄,可见他平日里无人可以使唤,且让他过过瘾。待我得了黑狮子,今日之辱定当加倍奉还!”
二人进入断浪水府,凝霜洋洋得意地对断浪夸耀道:“断浪兄,看看,我今日收得一仆从,还是岁星宫之主这样的重量级人物。”玄枵跪地请罪:“小的参见断浪大人,前番多有得罪,请您处罚。”他已经抛开岁星宫之主的身份,降阶为家仆,换上了粗布衣,子虚乌有双剑也被藏匿于异空间之中。
断浪对玄枵宽容地笑了笑作为回应,随后将凝霜拽到一边,低语道:“这厮定是有求于你方会如此自贱,你们到底做了什么交易?”凝霜笑道:“不过是帮他制服鹑火,夺了黑狮子。他既然低三下四地来求我,我就趁此机会好好杀杀这厮的威风,量他也不敢过河拆桥!”断浪听了,拼命摇头,英俊的脸上写满了忧虑:“还是小心为上,你岂不知‘卧薪尝胆’与‘苦肉计’?”凝霜置之一笑:“断浪兄多心了,他有求于我们,怎会忘恩负义?等他得到黑狮子,必然对我们感恩戴德!”断浪叹道:“但愿如此,真不知把岁星宫之主收为家仆是福是祸,且走且看吧。”
玄枵既已成为凝霜家仆,先是打扫灯塔各层,很是勤快。并为凝霜烧好沐浴香汤,伺候他洗浴。又划船出海抓捕各类海产,然后精心料理以饱凝霜之腹。凝霜对玄枵的工作十分挑剔,厉声斥责:“这水太烫了,想红焖本座吗?”“这菜能吃吗?如此上等的海产就这么被你糟蹋了!”凝霜当着玄枵的面把一桌子菜都倒到海里去。看着玄枵那不停道歉的窘状,凝霜喜不自胜,却不知自己已经中了玄枵的圈套。
且说凡间垂钓之岛上,在皎洁的月光中落下五位老者并一童子,皆脚踏祥云。一人长须飘飘,身穿道袍,手执直钩钓竿;一人身穿蓑衣,头戴箬笠,身上隐约可见几片雪花,气定神闲,透出儒雅之气;一人身穿羊皮衣,放浪不羁,颇有隐士风范;一人身穿一品官服,手持笏板,口念:“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第五位老者穿绿蓑衣,戴青箬笠,身上落了几瓣桃花,手里拎着两条肥美的鳜鱼。那童子梳双髻,手执钓竿,表情认真。这六人备下酒菜,在等候邻邦天照大神前来赴宴。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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