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四章 叹息(2 / 2)
在心底又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后,梁媗就往小云曛内走去了,一踏进院子,她也就能看到那呆坐在了院中的小身影。
茂哥儿翻过年,也不过就是十岁的孩子啊,“茂哥儿。”
“三姐。”
本来还是在发呆的人,一听到梁媗的声音后,立刻就是一震,然后赶忙就转过了身来,在看到梁媗那一刻,本是被逼得早早就沉稳了起来的小人儿,这个时候竟微微地红了眼眶。
梁媗心底的叹息,此时又再次的响了起来,远远地看着那个倔强不已的孩子,梁媗也真不知道自己这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心情。
“天这么冷,你既然来了,为什么不先进屋去等着,要是受凉了怎么办?”
暂时敛下了所有复杂的心绪,梁媗带着责怪的就向远远得梁茂走了过去,在拉起他的手,发现果然冰凉得吓人之时。
梁媗的表情就更是不好了,直接抓着梁茂就进了屋,而梁茂也不说话,乖乖地就被梁媗牵着走。
“你连悬秋阁都没有去,就跑来了小云曛这里枯坐着等我,是有话要对我讲吗?”
一进到屋内,不用梁媗吩咐,青茼就已经先是捧来了一个暖瓷手炉,而念湘则是赶忙斟了一杯热气腾腾的绿雪,递到了梁茂的手上。
至于梁媗,她则是就坐在了低着眸子的梁茂身旁,语气里仍然带了些责怪的看着他问道,眼里都是对他不爱惜自己身体的不满,以及藏得深深的叹息。
眼前的这个孩子,就好像在不久之前,都还是那个刁蛮无理的小屁孩,既讨人厌,也不惹人喜欢,梁媗到了现在都还记得,当初她是怎样的讨厌自己的这个三弟呢。
但现在对于茂哥儿,她除了心疼外,就没有太多其他的情绪了。
看着这张与雍儿有七、八分像的小脸,梁媗忽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在经历过韩氏自请去悲慈庵,临走时还不忘狠狠刺梁婳和梁茂一刀,让他们谨记要懂得牺牲自己帮助梁羡之后,随即又是一母同胞的长兄,梁羡的无耻算计。
竟想着把梁茂卖给沂国公景盎,以换取自己的荣华富贵。
但到了这里,这些竟都还不算完的,到了最后梁茂竟还得承受自己已经视为唯一亲人的梁婳的连累。
在为了坚持与姜朝的感情,梁婳甚至都已经准备好了连累梁茂的打算,此时更是都已经把梁茂送进了虎口里去了,梁媗不知该做何感想,而梁茂又该做何感想呢?
“茂哥儿,你连悬秋阁都敢不去的跑来小云曛这里等着我,不会就是想这样和我干坐着吧?”看着仿佛一夕之间就变得愈加沉默了的梁茂,梁媗心里乱得很,但这样干坐下去也不是回事儿啊,所以梁媗还是强打起了精神,看着梁茂笑道:“说吧,到底是有什么事想要和我说,不论什么都可以,但我可不保证会都答应哦。”
“我又不是雍儿,怎么可能会这样。”
对梁媗的取笑,梁茂终于忍不住的嘟囔了一声,而梁媗则是笑了,“你终于肯开口说话了啊,我还以为你哑巴了呢。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梁茂又开始沉默了,但这次没再让梁媗等候太久,梁茂就开口说话了,“三姐,我不想回月秀坞,一点都不想。”
梁媗就知道梁茂是为了这件事情,她叹了一口气道:“娘亲刚刚已经去悬秋阁找父亲了,如果父亲同意的话,你今天应该就能从月秀坞搬出来了。”
梁媗缓缓地说着,梁茂的脸色也慢慢地就越来越明朗。
可就在梁茂快要高兴得跳起来时,梁媗却制止住了他,又加了一句,“但要是父亲不同意的话,茂哥儿,你也得答应我,不能再像今天一样不去悬秋阁给父亲请安,而是不声不响的又跑去哪儿待着了。”
梁媗不顾梁茂又沉寂了下去的神色,继续说道:“你明知道最近正是父亲看重你的时候,你怎么还能这么轻率呢?”
自从梁颐科举一事过后,梁思玄对于梁茂和梁雍的功课就无比的在意了起来,但梁雍一直都是由梁老爷子亲自教导,所以梁思玄在梁雍那儿也几乎是插不上手的。
那剩下的梁茂,几乎就成了梁思玄完全在意的对象了,最近对于他的功课也十分关注。
就只梁媗所知道的,这这段时间内,梁思玄只要一有时间,那就是一定会把梁茂叫过去,亲自考察他得功课的。
尤其在发现梁茂的确也颇是聪颖,甚至也非常刻苦后,梁思玄对他就更是看重非常了,这在镇东大将军府里,几乎就是上下皆知的事情。
因此梁媗也才会不希望梁茂在这个时候出些什么差错。
毕竟在越是困难境地下,梁茂才更需要梁思玄的支持和帮助,这样一来就算是梁羡,那也不敢再轻易的算计梁茂,打一些下作的算盘了。这可是梁茂一个极佳的机会,梁媗自然不希望他莽撞的错过了。
“茂哥儿,我说的,你可记住了?”
梁媗看着梁茂,一字一句的问道,起初梁茂还不想回答,但等到梁媗的话说完后,梁茂却都已经红了眼睛了。
“哭什么啊,你说‘记住’了就好啊,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哭鼻子呀!赶紧擦一擦,丑死了。”
梁媗好笑的从念湘手上接过一方绢帕,递给了梁茂。
“谁哭了?我才没哭呢。”梁茂胡乱的揉了揉眼睛后就别扭的说道,而梁媗看着总算是神情不再那么紧绷的梁茂,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说实在的,她有时候也挺怕和这个总是被催着早熟的小人儿在一起,她也总怕自己有哪一点稍微没有顾到,就又会给这个孩子的心上又划上那么一刀。
在对着梁茂的时候,她总是会比平时要考虑的多上许多许多,这样的原因是什么,她自然知道。可就是因为知道的太清楚了,所以在和梁茂一起时,她也只能是愈发的思虑深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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