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路狂话之如果我是孙悟空（2 / 2）

于是我带着燕子溜进御膳房，吹倒了两个童子，把我们俩化成了他们的样子，端着盘子，提着酒壶跟着浩浩荡荡的服务军团，混进了蟠桃大会。

男人犯错的开始往往就是心爱女人的请求。其实爱首先要学会的是拒绝。

（六）

哎，总算知道什么叫酒池肉林了，数不尽的山珍海味，倒不完的玉液琼浆，这里别说偷吃不会被发觉，就算抢吃也没人知道，因为太多了，就像一缸米谁会知道丢了其中一粒米。哎，原来中国政府对吃的铺张不仅是历史问题，而且是个从上到下的问题，从天上到地下。

趁众仙没到，我把着各种各式的珍羞美味往嘴里塞着，并狂吞着一瓶瓶的御酒，呵呵，就算吃蟠桃，吃几个月，嘴里也会淡出鸟来啊。

“别吃了，客人来了！”我被燕子一把拽住耳朵，往柱子后面藏，我歪着头还忍不住抓了一条清蒸的熊掌！

仙班列队，带头的是九天玄女，就是我以前说的那群僵尸王，面上白得像涂了二斤面粉，日本的艺妓好像都这么打扮，走起路来腿都不弯一下，不苟言笑。然后是王母玉帝，然后群位神仙。燕子兴奋得抓我的小手都出汗了，而我的兴趣全在另一只手上的熊掌上，甜而不腻，滑而不肥，好吃。

“快看，快看，天篷元帅！”一只手又来拽我耳朵，我转头侧目。哟那个呆子，确实威猛。一袭亮银铠甲，双目炯炯，高鼻红唇，身高八尺，雄躯虎步。再看燕子，嘴巴都大得能塞进桃子了，崇拜得几乎热泪盈眶。“行行行，你慢慢看，我出去透口气，这什么都有，就是没纯净的水，我吃多了，得喝点水。”我挣脱燕子的手，溜出殿来，顺手又提走了瓶酒。

倚着玉砌的雕栏酒意上涌，望着翻腾的云海长出口气：“猪居然比猴子帅？！”忽然感觉身后有脚步声，连忙隐身在一朵云里。

原来是太上老君和纠察灵官，他们瞅着四下无人，低声细语起来。我把左边耳朵一拉，听个仔细。只听老君言道：“，，，，呆会我就直接上告玉帝，说兜率宫被盗，以后的就全靠灵官你了。”灵官拍拍胸脯：“老君请放心，这些我都安排妥当了，到时候就说盗仙丹的是那只蟠桃园的妖猴，他的旧案在前，玉帝不得不信，一看是他，又只有不了了之了。”老君眉花眼笑，却叹一口气道：“哎，若不是玉帝的七级仙丹没有练成，怕拿不到今年的俸银，也不会出如此下策。以后灵官和四仙女私会，尽可以到我的兜率宫来，再也不用在银河岸边了，到时候老朽还提供极乐丹一枚助其雅兴，，，，”“哈哈，那次被老君撞见，真亏了老君如此通融成全，有什么吩咐一定万死不辞！”“呵呵，那我先回宫安排去了”说完，太上老君骑牛腾云而去，纠察也急急回蟠桃大会了。

云雾散去，留下酒气冲天满面怒红的我。

“妹妹，我出去办点事情！”我在燕子耳边道。

“啊，那你什么时候回来？”燕子转过脸，急急道，一把拉住我的手指。

“呵呵，相信我，一会就来接你。”我望着她的眼睛。

”恩，我相信你！。”燕子笑了，冲我点点头，我顿时心里春暖花开！

（七）

追上老君，一路跟到兜率宫来到练丹房。只见他支走DI子，扇子、葫芦一地乱丢，布置我犯案的现场。我眼见真丹好像不在此处，一阵清风，溜到老头的寝室，一下傻了眼。除了张床和一个嵌有铜镜的梳妆台，什么都没有。我翻了翻床，再纵身到梳妆台前，什么都没发现，正准备出去，忽然听得脚步声近，变成股风，钻进镜子里，化成床上的一把拂尘。

老头子，进屋来，栓上门栓，坐到梳妆台前，从腰间解下一个紫金葫芦，摩挲端详许久才放到台上。然后解开法髻，开始往脸上扑粉补妆，他喃喃自语：“修行七千年了，第一遇到六转仙丹，一次跳升三点，变成九转仙丹，这种天下至宝，如何能上交玉帝，呵呵，除了我配享用此物，谁还能享用呢？”一阵桀桀阴笑，白粉掉落：“还好，正有下界这个猴子跑来顶缸，哈哈，真是天助我也，哈哈，噫，他妈的谁打扫屋子把拂尘丢床上了，真该扒了皮”老君觑到镜子里床上的拂尘怒道，转身一看，床上并无一物啊，难道是眼花，转回头在看镜子，惊得面无人色，梳妆台上的紫金葫芦居然不翼而飞。

五颜六色的彩霞在脚下飞过，耳边是风的轻唱，我想到那张脸都忍不住哈哈大笑。拔开葫芦，里面有各式颜色的金丹数十枚，只有一粒光泽不同，一种纯粹的如钻石一样的光芒，直觉告诉我这就是九转仙丹，我把它捏在手里，其他的一古脑儿倒进口中一阵乱嚼和着酒一口吞掉了，一下子肚腹间一团烈火燃烧起来。

回到蟠桃大会，只见这群神仙已经喝得没有仙样了，一起在音乐里放浪形骸。托塔天王口角流延，嫦娥仙子酥胸半露，天篷那呆子更是盯着仙女哼哼叽叽的说着淫话。燕子在柱子旁对着这变化瞠目结舌。我一把拉住她，变成一股狂风卷地而去，灯烛尽灭，碗碟乱飞，尖叫连连，谁谁谁被踩了脚，谁谁谁被摸了屁股。

“哈哈哈哈哈哈，，，，，，”我在云霄间放声大笑，撒着酒疯。

“你安静点好不好！你看你闯的祸！”燕子在我肩上狠狠一拳，嗔怪道。

我头里昏昏的，什么丹药，简直像摇头丸，对，好像一种叫极乐丹。我把手里的九转仙丹丢进嘴里，一把揽住燕子的腰，望着她呆呆的脸，嘴对嘴狠狠的吻下去。

“我带你下天界，我要你和我一辈子都活在快乐里！”我不知道这是不是誓言。

燕子娇羞的抬起头，“我，，，，跟你一辈子！”我知道这对于她来说，这是誓言。

（八）

我把这封信盖到脸上，准备睡觉了，怎么眼角湿湿的，嘴角苦苦的。

她在花果山呆了一百零八天，就留下了这封信：“猴子，你为什么老骗我？我一落下凡间就踩到的是一泡屎，你却偏偏骗我只是烂了掉下树的桃子；你明明烤着吃梅花鹿的大腿，却偏偏骗我这是花果山特产椰子味的芭蕉；你明明出去杀了人，却偏偏骗我你是救你们摔下山的小猴子染的血，，，，，，但我始终相信你，你知道吗，我始终相信你。直到我知道凡间生命的种种真相。其实只要你老实告诉我，承认错误并且改掉，我还能陪你一辈子。可你，永远都是谎言，让我感到我是这么的无助，而且我真的恐惧每次揭穿你的谎言。我放弃一切来陪伴你，难道你就不能真诚的为我改变什么吗？这里充满了哀鸣，黑暗，杀戮，这里的一切都是血淋淋的，我每天都孤独得不知道怎么办，怎么面对，我真的想回去，回到天上看看我的伙伴，我真的后悔当初选择和你来到这个尘世，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永远自得其乐的在匪中称王，不明白你能每天没日没夜的把酒狂欢。一百多天的生活，让我真的老了，一百多天的时间，让我慢慢的厌倦了你。我离开你，是我想了很久的，我不知道我该去哪？但是我知道我要离开你，离开这种孤独的生活。”

呵呵，有的人总是不明白，越真实的生活，往往是越不能让人如意的，当你贴近地面，就能闻到血和火的味道，当你一离开烟霞，就能听到凄厉的嘶叫，理想只是假像，我给你假想，只是为了维护你的单纯而已。如果你不快乐，就请永远遗忘我。

梦里，我看到一匹天马，在银河里飞奔，无拘无束，自由自在。

梦里，我又看到三五成群的神仙，和我下着棋，赌着各式希奇古怪的东西。

梦里，看到了她，提着花篮在蟠桃园旋转，开心的就如以前，笑餍如花。

梦被吵醒了，一群吵闹的猴子：“大圣爷爷，祸事了，祸事了~~~~~~~~”

（九）

花果山上风烟滚滚，电闪雷鸣，乌云之中，层层叠叠、密密匝匝的列满了天兵天将。

我跳上山颠，望着这阵势感叹：“好大的巧克力生日蛋糕啊~！”

托塔天王驾云而出，拉出一页有七米半长的圣旨，念到：“奉天承运，天帝诏曰：。。。。。。#·！#！·￥#！·￥！”

我又不禁感叹：“好有派头的苍蝇啊！”一个纵身，跳上天王那朵云：“打住，解释下怎么这么晚才派出十万天兵呢？”

天王把圣旨一卷：“天上一天，人间一年，我们排兵调度好歹也要半拉天吧，不要罗嗦了，摆个姿势让我们捆了，好去交差！”

“怎么也得打一下嘛，这么容易逮了我，玉帝那显得不辛苦，领不到多少赏钱。”我腆着脸给天王打商量。

“呵呵，，，识趣，那大圣的意思？”天王对我的体贴感激万分。

“我们约法三章，第一，不准打我的脸，第二，只准我打你的脸，，，，，，”一巴掌把托塔天王扇下云端。

“妖猴，，，休得无礼！大家并肩子上啊！”巨灵神冲着大部队一招手，自己的脚却纹丝不动，看来上次被踹的屁股还疼着哩。

“呵呵，痛快，以一敌多，我拿手的！”我望着黑压压的敌人狂笑，舞动金箍棒冲了上去。

神仙是不怕死的，一片片的被我搅翻，又一片片如苍蝇扑了上来，我的棒子就像在卷棉花糖，越卷越多，越打越累赘。我怒吼一声，拔了毫毛，化身千万，聚在一起就如一股洪水对着天兵掩杀过去，这群苍蝇顿时丢盔卸甲、哀鸿遍野。

这场大仗一直杀了整整九天，和四大天王打，和九曜星木叉打，和二郎真君打，我其实一直防着太上老君从天上丢圈暗算我，却没想到先被狗咬到了腿肚子。奶奶的，注定被狗咬的宿命如何能躲得脱呢。

斩妖台上我困倦了，打着瞌睡任由他们天打雷劈，刀砍火烧的例行公事。

蒙胧中，看到花果山那满山遍野的奇花异草，水帘洞前那道高高闪烁的彩虹。

蒙胧中，看到兄弟们和我丰盛的宴席上畅怀而饮，放声而歌。

蒙胧中，看到她，靠着我的肩睡着，长长的睫毛上挂着一颗泪，我等它落下，等了千年。

TMD，又被吵醒了，是太上老君那张丑脸凑了上来：“嘿嘿，去我的炼丹炉里走走吧！”

（十）

寂寞就像八卦炉里的火，让我抓耳挠腮，坐立不安；而思念就像八卦炉里的烟，让我感到些微的软弱，熏得双眼红红。我们来研究下相对论的范例，当年在炉子外吃金丹，和现在在炉子里被炼，同样一个小时，却是一分钟和一年的区别。于是只有睡觉。逃避的最好方法就是睡眠和死亡，睡眠是死亡的常态，死亡是睡眠的变态。

正瞎琢磨呢，忽然听到一声叹息。就如黑色寂静的天空飘下一瓣红色的玫瑰，悠悠的旋转到我的头上。我低下头笑了：“你来了”

“恩，我来了。”燕子贴着炉子轻轻道。

“你来干什么呢？给我从炉子孔里递点好吃的罢，饿坏了。”

“你还有心情吃，你不知道你死定了吗？”

“嘿嘿，死了干净啊，死了就再也没人让你哭了。”

“可也再没人让我笑了。”

我沉默了，好想伸手去抱抱她。我感觉到她又哭了，眼泪扑蔌蔌的全落到我心里。

“猴子，其实，我们不适合一辈子，对吗？”

我盯着八卦炉顶上的花纹，盯得双眼好痛：“忘记我吧，呵呵，也忘记什么一辈子。我们本来就是不同的人，两条不平行的线，越走越近，交叉后，就越走越远，至少有回忆，至少那份曾经相遇的感觉是永远不会再来的。”

“恩，猴子，你快死了，我的血也快流完了，这样就能忘记你了。你知道神仙为什么不死吗，因为任何外力也不能让他流血，只有自己。我割破了自己的手腕，我想死去，来忘记你，我真的不后悔遇见你，但我害怕再见你，我没有心和力再接纳你。”燕子幽幽的说。

“你发什么神经！来人啊！我是不会死的！我更不允许你去死”我狂吼着，在炉子里拳打脚踢。

“猴子，你为什么总是骗我呢，连生死都能当做谎言？我好冷，再抱抱我，，，，，，”一个声音渐行渐远。

七七四十九日，一开炉，跳出一只疯狂的猴子。

七七四十九日，一睁眼，就流出滚烫的泪水。

我用手划开胸膛，把血涂在金箍棒上，让它散发着我的诅咒和怨恨。

一切的一切已经过去，一切的一切拿命来。

（尾声）

梦醒后，觉得分外想一个人。

她就在我QQ上，一上一下，我能看到她，她却看不到我。以前我说过：“让我加你QQ吧，不是为了再打扰你，我也不会和你说一句话，而是为了让我知道你还存在，让我感到你有什么还能找我。”

人生走到这里，我有点疲惫，也有点醒悟了。看着爱我的人，我心里说不出来歉意，看着我爱的人，我心里说不出来的怜惜。我为什么总是伤害着一个个对我好的人？

每个人心里都藏着个孙悟空，一旦被激发就想大闹天宫，每个孙悟空终究都会被镇压下去，循规蹈矩的走上西天取经的道路，归于平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