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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双手轻轻抚上他脸,笑着摇摇头。
“我要流芳百世做什么?我名字,让当代世人嚼舌几十年也就算了,可不愿意被人生生世世叨念个没完。你看,信佛人天天念‘南无阿弥陀佛’,读书士子言必称孔孟,我猜,这些圣人天上一定天天耳朵发痒,坐卧都不安生。”
“又胡扯了。”
“才没胡扯,我真是这样想。”玩笑说完,她正色道:“阿元,我名字,只想被你叫唤;我一生,只想跟你一同度过。除你之外旁人,批评我或赞美我,对我来说,都是没有意义。所以,我希望你也不要意。”
“小云……小云小云小云。”贺元搂紧了她,低哑轻叫着她名字,一再一再地叫着这个从今以后专属于他名字,直到把这个名字刻进了心底,烙进了骨髓里,流淌血液里,她融入了他生命里,而他生命从今以后也属于她。
“我只想与你一生一世,我意也只有你。”她小心捧住他脸,面孔凑近他,极之生湿地亲吻着他。虽生涩,却毫不羞怯。她学习能力很强,所以理所当然很地学会了怎么利用吻来表达她喜欢、挑逗着他情意……
她这样生猛又精确攻势之下,贺元自然毫无招架之力。他连连喘气,为了克制自己,甚至考虑要推开她,让两人保持距离,但……怎么舍得!他这么地喜爱着她,终于将她盼到了怀里,也终于,保下了她一条小命——虽然代价是她一生都不能让世人知道她是个女人。但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她依然是他妻子,这便足够了。
他无法推开她,只想紧紧地抱住她,好能将她揉进血肉里,让两人再也无法分离。
许久许久以后,两人衣衫凌乱、气息不稳地放开彼此唇舌,努力喘气压制自己失控情绪。发乎情,止乎礼,对恋人来说,实很难做到,但贺元毕竟是珍惜白云。以白云那种小归村思维,一定想着:既然都要一起了,还有什么好顾忌?反正肯定会有婚礼,那么要再怎么亲密都是可以。
但贺元不能这么做,他珍爱她,希望她不管何时何地面对任何人,都能理直气壮、抬头挺胸,不留污点给人诟病。该要婚礼之后才能做事,就不该婚前做完。她要嫁人是国公府嫡次子、公主幼子、皇家亲戚。她声誉必得白玉无瑕,这是他必须维护她,无论她觉得需不需要。
为了压制萌发,贺元用谈话方式来转移注意力,就见他努力以轻而揶揄声音道:
“身为我爱妻兼娈童,我们下半辈子,是注定要纠缠不休。所以……如果未来将有一场战争,那么,你必会是皇上钦点参谋,而我则是——”
“监军。”白云对这个猜测很有把握。说完,见贺元带着点郁闷笑容,安抚地轻拍他手背道:“正好让咱俩上前线文武勾结,狼狈为奸,一了我心愿。咱不跟赵思隐勾结,就跟你。”还记得他第一次对她发火就是因为这件事呢。
“你怎么猜到?”确实就是监军。
“你是皇上心腹与亲表弟,身为国公府嫡子而不能袭爵,你有富贵,却无正经官职,整日像个纨绔般,只一心扑蹴鞠这样游艺上,不干正事;顶多偶尔担当个看似体面临时差使——比如鸿胪寺少卿、比如打仗时监军。似乎你注定有志难伸,东做一点、西沾一点,结果什么政治资历也捞不着,一生难有作为。但是,我却不是这样看。”
“哦?”贺元想要装严肃,却装得很失败,满眼都是欣赏笑意。因为白云意他,所以愿意这样深入去研究他、了解他,而不惑于世人所看到表相。她眼中,他从来不是一个只会附庸风雅、镇日研究着怎么将蹴鞠练成绝顶技艺富贵闲人。
“你身分给了你极大便利,让皇上方便用你。你这一生会为皇上办许多事,却无法让世人知道你功绩,甚至挣不到一个爵位。可你会活得很自,有皇上罩着,整个大雍朝任你横着走都行。”她给他一个同命相怜表情。“所以,阿元,我们是天生一对。或许出身天差地别,但命运却是一样。”
经她这样一分析,贺元也深觉有理,笑着搂紧她道:
“难怪我十年前就这样意你。我们竟是一样。”贺元她耳边道:
“我不乎世人评价,也不乎青史留名,但我愿意为这个国家好未来而付出一切,这是贵族责任。我们生来受人民供养,自是希望这个国家千秋万代。可你就冤了,读书人一生所求不就是光宗耀祖封妻荫子吗?而你是有史以来唯一女状元,这是何等功绩,却是不能宣扬于世,真是太可惜了。”
“有什么好可惜,我有你。”她只认准了这一点,就觉得此生别无遗憾。
“就像你也无需意难平,你有我这个知己,便胜过千千万万不相干人。”
“这种大话,也敢不害臊地说出来。”
“我有说错?”她哼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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