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你长发及腰36(1 / 2)
nb 他如何不知?
从前,他确实只知爸爸是破过大案英雄,对于详细细节并不知情,可是姑父已经给他把所有故事都说得明明白白了,他还有什么不知道?正因为知道,所以才会主动和爸爸妈妈交谈,希望得到他们谅解和支持,毕竟,他们也曾年轻过,也曾那么艰难地爱过,可是,好像他过于乐观了些。
“妈,来不及了,我说过,我很喜欢她,非她不娶。”童博面色凝重,可是,脸上却写着坚定不移。
“你……”童一念此时有一种每一个母亲都有偏执心理,曾经事事顺着自己儿子长大了,妈妈贴心小棉袄不复存了,为了外人居然敢跟妈妈顶撞,心里极度不舒服,她态度也愈加强硬起来,“童博,那妈妈也告诉你,任何女人都可以,偏偏她不行!只要看到她,我就会想起过去,想起那些痛苦,你希望妈妈此后人生都痛苦中度过吗?”
“妈!”童博听着这话极不好受,作为男人,难受事之一就是自己心爱女人和敬爱妈妈之间左右为难,他不希望妈妈痛苦,也不想放弃他爱,这其中就没有两全办法吗?“妈,您不觉得,您和爸爸当年,类似于我和心心现吗?您可以原谅爸爸,为什么不可以接受心心?没错儿,她父亲曾经给我们家带来过痛苦,可是不是受到惩罚了吗?她父亲死了,她叔叔为了救你也死了,她从小没有享受过父爱,她和卿阿姨相依为命,这些都还不够偿还吗?岙”
陆向北一直坐听这场辩论,听见提到自己时候不禁咳了声嗽,这混小子,怎么把他给扯出来了?是嫌日子太平静了,想让他妈翻旧账吗?
而童一念听后则激动了,“偿还?什么叫偿还?贺子俞死是偿还了我们家债吗?他欠不是我们!是社会!是被他害过所有人!他死,是罪有应得!跟我们家有什么关系!”
童博承认,妈妈说得没错,可是,他无法认同妈妈把贺心澄和贺子俞联系一起,沉闷地回了句,“既然没关系,您为什么还揪着不放?为什么不接受心心?其实……说白了,站心心角度,我们还是她仇人呢,是你和爸爸让她没有了父亲没有了家……掌”
这话把童一念给激怒了,“童博!这么多年书你都白念了!连一点基本是非观和善恶观都没有了!我们是她仇人?是我们让她没有了家人?好!好!那你现是不是要替她报仇呢?”
“妈!您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希望相互理解,心心和卿阿姨这些年过得不容易,贺子俞犯下错他已经受到了惩罚,那时心心才多大?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啊!”
“没关系?”童一念气得冷笑,问,“那我跟你有关系吗?你是我儿子吗?”
“是,当然是……”
“那贺子俞怎么会跟她没关系?她身上流着贺子俞血!”
“可她是干净!”童博无法容忍妈妈把贺心澄与一个罪犯划等号,流着相同血,不代表她灵魂也和她父亲一样,“而且,妈妈,据说当年外公也不怎么光彩,妈妈,您身上还留着外公血……”
“啪”一声,童博话没说完,童一念便一个耳光打了他脸上。
童一念这是怒极了……童博从小到大都那么优秀,一直是她骄傲,她从没舍得动他一根指头,何况,酒店大堂就动手打人,纵然她脾气再大,这么多年顺风顺水生活,也把她脾气都给消磨掉了。
童博第一次挨母亲巴掌,脸上火辣辣地疼,表面温和,骨子里却遗传了童一念性格里固执和倔强他站了起来,坚定地说,“不管怎么样,我就是要她!”
说完,转身就走,却不曾想,酒店大圆柱后走出一个人来,正是吃到戒指以后追随而来贺心澄……
这一段对话,她躲柱子后面,一字不落地听了个清清楚楚。
“心心……”童博看见她那冰一般冷漠而高傲眼神,绝望恐惧渗透着阴冷气息将他包围……
贺心澄灵魂中冰雪般孤傲,此刻正透过她唇角淡淡笑容一点一点地将周围空气冷冻,可她笑,却看起来是如此清澈……
她款款而行,却不是走向童博,而是一步步地走至陆向北和童一念面前,将手中之物放置于桌上,淡笑,“你们好,这是你们儿子遗落我这里东西,请你们还给他,并且告诉他,我和他是仇人,每见他一次,便对他厌憎多一分,所以,请他不要再自讨没趣出现我面前,别随随便便把他破烂玩意儿往我这扔。”
厌憎……
童博听见这个词,痛苦地捏了捏拳,没有哪个词比这个词让他难过,他宁愿她说是“恨”,而不是厌憎……
童一念自尊心也被贺心澄这个举动打击得彻底,她引以为傲儿子,别人眼里不过厌憎之人,不过是自讨没趣之人!她恼恨地拾起了戒指,随手一扔,便扔进咖啡座边小喷泉里,“听见没有?童博!你别人眼中什么都不是!你又何必自讨没趣?这世上不是没有女人了!你康祺叔叔侄女,上次就跟你提过,温柔可人,漂亮端庄,妈妈已经帮你约好了,明天就去见见!”
童博心烦意乱,哪里能听得进妈妈话?扔下一句“要见你自己去见!”,便追着贺心澄背影而去了。
童一念气恼不已,也拔腿就走,还好大清早,酒店人并不多,不然,这样争执,真丢人丢完了!
一直不曾出声陆向北立刻追了上去,到了车里,才和声和气地对童一念说,“老婆,今天太激动了……”
“我能不激动吗吗?我跟你说,陆向北,我知道你表面对儿子严格,可实际上跟他们是一条战线,心里事事向着他们呢,平时那些小事也就算了,童博这事儿你千万别劝我!你劝我跟你急!还有,你给我站对阵营啊!这回你再站儿子那边,我跟你没完!你没看见吗?那个女孩眉眼像极了贺子俞,只要一看见她,我就会想起贺子俞是怎样穷凶极恶给我打针!”童一念直接堵回了他话,打消他为儿子求情念想。
陆向北讨好地一笑,“怎么会呢?我怎么会站儿子那边?我永远跟你是一条线啊!跟着领导走才有我饭吃不是?”
童一念气头上,哼了哼,不再说话了。
陆向北暗暗摇头,他这俩儿子,童博性格像极了他妈妈,两个人对立起来,都往远两个极端走,越走越远,越走越僵,终到此无法收拾地步,还殃及池鱼……
今天这事儿,若换成是曈曈,可能局面又会不一样……
他不仅哀叹,比商场难掌握是和女人战场,一个商场上运筹帷幄高手,不一定能成功赢得对女人胜利……
童博赶上了贺心澄搭乘电梯,电梯狭小空间里,用双臂撑她身体两侧,将她包围住,低下头来,额头抵着她额头,“心心,不要把我妈说那些话放心上,我妈是刀子嘴豆腐心人,其实她人很好,很善良……”
话没说完,便听见她一声冷笑。
“心心……”他害怕她这样冷笑,想要抱她,被她挡住。
“童博,我没说你妈不是好人,她是好人,你爸是英雄,是我们不好,我爸是坏人,而我身上流着坏人血,遗传着坏人基因,跟你真不是一条道上!童博,你要怎样才能不盯着我呢?你不是不缺女人吗?你妈还给你安排了相亲,你去吧,去相亲去吧,拜托!”她靠电梯壁上,用一种哀求眼神看着他。
“不要。”他伸手捂住她眼睛,“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心心,我只是想争取我们幸福,只要我们能幸福,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哪怕放弃我目前一切,只身去往瑞士,都是可以。我可以不依靠家里,努力赚钱,努力让你幸福!”
“别……”她闭着眼睛,鼻息里是他掌心气息,温暖干燥,“别这么说,也别这么做,你这么做根本无法让我幸福,只会让我加痛苦,你怎么就不明白?如果你真希望我幸福,就按照我说去做!”
“好!你说!”他仿似看见了希望曙光,热切地看着她。
“童博,不需要我反反复复再说了,这是我后一次向你声明,只要看见你,我就是痛苦,根本谈不上任何幸福,所以,你去相你亲,我回瑞士后寻找属于我rriht。我们,会各自幸福,这样,也不枉我们相识一场,相恋一场。童博,说到这里,你还不能明白这是我真心话吗?”
他依然和她额头相对,近距离里,看到了她瞳孔深处,里面,透着无限真诚,好似真说:童博,祝我们各自幸福……
如同零摄氏度低温里,一桶冷水从头到脚淋下,瞬间,将他全身冻结……
缓缓地,支起了身体,和她拉开了距离,黯然而嘲讽地笑,“你真,希望我去相亲?”
“嗯。”她点点头,“好好选一个适合你女孩,温柔可人,漂亮端庄,当你妻子,好好疼爱她,和她一起幸福。这是我能给你所有。”
他凌乱地点着头,笑得苍凉,“好……好……如你所愿……如你所愿……只要你想要我做,我全部做到……”
电梯到达,轻微提示音后,门开,外面站着等电梯人。
他走出电梯,茫然中,又走向楼梯,一级一级,颓丧地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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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华灯初上,酒店大堂水晶灯富丽堂皇,咖啡厅里奏着流水般钢琴曲,静谧而诗意。
显眼座位上,坐着一对青年男女,衣着考究,俊美优雅,十分引人注目。
贺心澄从外面回来,正好看见这么一对人,华丽灯光包围下,男丰神俊朗,女漂亮可人,十分相配。
从第一眼惊讶,到后来了然,她只是浮出一个淡然笑容来,一如大多数时候一样。
从咖啡厅前面走过,走向电梯,她听见两人低声细语,不知他说了些什么,女孩笑出声来,极动听极年轻笑声……
她加了脚步,急速朝电梯走去。
刚好有电梯下来,她立即走进,电梯门合上,才终于将那钢琴声阻隔开来,可那笑声,那低语,却莫名地还耳边回荡,她举目平视,电梯壁倒映里,她淡淡地笑……
回到房间时候,母亲里面,问她,“今天去了哪里玩?吃晚饭没有?一起下去吃?”
“不要,我吃过了……”其实还没吃,餐厅也一楼,还是和咖啡厅相邻,去餐厅必经过咖啡厅……
她仰面躺床上,用被子遮住头,假装很累样子,手,悄悄地深进枕头底下,慢慢地摸索,终于摸到某个坚硬东西,圆圆指环,还有钻石硬度,紧紧握着,钻石棱角磕疼了她手心。
“心澄!别懒,妈妈还没吃呢,陪妈妈下去吃东西!”卿染掀开被子,拉住了女儿手,正是她握着戒指那只。
“妈咪,我逛累了……”她找着借口。
“是吗?都逛了些什么?正好跟妈妈说说,妈妈也有话跟你说,走吧。”卿染手下滑,握住她拳头,诧异地道,“你手里拿着什么?”
“啊?没!没有!什么也没有!”她怕妈妈追问她手心里秘密,赶紧爬了起来。
“那就走吧!”卿染牵着她往外走。
她只好乖乖地跟上……
她希望,再度下楼时候,那对人已经走了,可是,太让她失望了,一杯咖啡,那两人却喝了这么久,钢琴曲已经改,他们,却依然还端坐着……
仍然要从他们旁边经过,她故意走卿染身侧,他们说话声音还是传进了耳朵,“下回你来北京,我带你去那玩儿,挺有意思。”
“好啊!小博哥哥,说话算话哦!”女孩糯糯南方口通话,好娇软。
她耸耸肩,拳心戒指还,似乎,曾经某个时候也有人这么说过:我带你回北京,带你去玩儿,北京有许多挺有意思老景……
心里某个地方像开了裂一般,出现一个缺口。
不过,现这样挺好,不正是她所希望吗?
木然地跟着妈妈找到一个位置,木然地坐下,服务员端上水来,她端着杯子,默默地喝着水,听妈妈温柔声音点着菜,却不知妈妈点了些什么。
“心澄?”妈妈突然呼唤惊醒了她。
“啊?什么呢?妈咪。”她手一抖,杯子里水差点洒了出来。
卿染微微皱了皱眉,“到底想什么呢?失魂落魄。”
“没有……就是太累了……妈咪,你刚才说什么?”她忙放下杯子问。
“我问你,要不要来点甜食?”
她点点头,而后又摇摇头,餐厅四壁完全是玻璃隔开,透过玻璃墙,可以看到对面咖啡座里显眼那个位置,实是太显眼了……
“到底要还是不要?”卿染觉得女儿今天委实奇怪,“心澄,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了?还是遇到什么人了?”
贺心澄收回目光,“没有,妈妈,我突然又不想吃了呗,腻!”
“那就算了吧。就这些,先上菜再说。”卿染把菜谱合上,交还给服务员。
而此时,咖啡座上两个人终于站起来了,他伸出手来,为她指引着方向,作为男朋友,他一贯是贴心又细心。
那女孩应该穿着高跟鞋,走起路来婀娜多姿,只是给她感觉是摇摇欲坠,而他,下台阶时候,一只手她身后,并没有触碰到她身体,隔了一些距离,却恰到好处地为她弯成一个包围圈,好像随时可以接住倘若不慎摔倒她一样……
她皱了皱鼻子,垂下眼眸来不再往那个方向看,管心里其实很向往看一眼,待她终于忍不住抬头时,已经没有了那两个人踪影。
“妈咪,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她突然觉得鼻子酸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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