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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珠帘后,主人的语气显得有些吃惊:“怎会是他?那个不学无术,只会偷鸡摸狗的泼皮无赖?”

“是的,主上,属下不敢有任何隐瞒。据说这次针对太子谋反,皇帝事前便已布置妥当,任逍遥此人在其中出力颇多。”

怔怔半晌,珠帘后,主人若有所思:“一介商贾贱民,形貌跳脱轻浮,太子兵败竟是因为此人……看来,我得重新看待他了,幸好此次京城之乱,我没有参与其中,当初决定谋而后动是对的……”

顿了顿,主人淡淡道:“京城还有何消息?”

“平叛之后,朝堂内太子一党的大臣们尽皆被清洗,或贬或斩,皇帝已正式下旨,册封福王为太子,即日监国,同时查实寿王欲谋不轨,皇帝已将寿王削去王爵,贬为庶民,发配岭南。英王藩地改封在琼州,并限期离京就藩……”

“将诸皇子和大臣们贬的贬,驱的驱,他这是为福王登基铺路啊……”主人叹了口气:“皇帝病重,是否大限将至?”

“是的,这几日的早朝已停,听说皇帝在寝宫卧床不起,神智几度昏迷,宫中尚礼监和朝中礼部都已开始着手准备大丧之礼了。”

“他……算得上是一个好皇帝……”珠帘后,主人的语气有些复杂:“……只可惜,时运不济,徒劳一生亦无所作为,令人扼腕叹息……”

杨成垂着头,跪在地上不敢发一语。

“袅袅呢?”

“袅袅已顺利的潜伏在福王身边,只是袅袅回报说,福王似乎对她起了疑心,防备颇重。”

“那就让她继续潜伏,争取到福王的信任,关键之时,我有大用。”

“是,主上。”

“看来,我得动身回京城一趟了。”主人轻轻叹了口气。

※※※

“啊……夫君,帮我递一下桌边的茶水,我要……不,我肚子里的宝宝要喝水了……”仟芸懒懒的斜倚在躺椅上,两名丫鬟一个给她捶腿,一个给她捏肩,像只寄生虫般幸福的享受着身旁下人们的侍侯。

任逍遥正在拨着算盘珠子,计算太子的家产,皇上命他将抄太子府时所得的脏银全数上缴国库,可任逍遥是何等人物?你要我上缴我就上缴,那我不是白忙活了?于是,在这个晴朗的春日里,夫妻二人坐在院内,仟芸倚在躺椅上舒服的晒着懒洋洋的太阳,而任逍遥则拨着算盘珠子,凝神思考上缴哪些,截留哪些,最后莫名其妙失踪不见的又会是哪些,夫妻二人一静一动,形成鲜明的对比。

任逍遥算得满头大汗,抬起头,瞟了一眼仟芸:“你的那杯茶,离你不过半尺距离,伸手就能端到,不用劳累本夫君亲自端给你吧?”

仟芸撒娇般嘟起小嘴:“可是,我肚里的宝宝说了,他想喝他爹端给他的茶水……”

任逍遥面孔抽搐了一下,终于站起身,将案几上的茶盏递给仟芸,仟芸高兴的接过,笑得眼睛眯成一弯新月,很是可爱。

任逍遥瞄了瞄仟芸依旧平瘪的肚子,不怀好意地笑道:“跟你肚子里的宝宝说一声,若想出生后少挨老爹的打,现在就给我安份点儿,少出幺蛾子,否则老子把他的***弹肿……”

“去你的!有你这样当爹的吗?”仟芸又气又恨的捶了他一拳:“咱们的儿子将来必定出将入相,比你有出息多了。”

任逍遥眨眼笑道:“你怎么知道一定是个儿子?”

仟芸仰起小脸,非常有自信的哼道:“女人的直觉,我说他是儿子,他就肯定是儿子!”

瞧瞧这公主多霸道,连小孩的性别都定死了,老天爷上哪儿说理去?

任逍遥有点担心,为全京城的妇女同胞们担心,若仟芸真生了个儿子,他老爹是权势熏天的二品大臣兼世袭忠勇侯爷,他老娘更是华朝金枝玉叶的公主殿下,而他的爷爷则是华朝最有钱的商人,他的外公……唉,他的外公赫然是个皇帝,他的胖子舅舅也马上快当皇帝,将来他长大了如何得了?出生在如此富贵之极,集财富和权势于顶峰的超级梦幻家庭,妈的!这小畜生还不翻了天去?将来一个个无知而又可怜的少女挺着大肚子找上门来要他负责,我是该夸他泡妞有任,还是把他朝死里打?

啧啧,蛋疼……

仟芸自从怀上孩子后,变得比以前更跋扈了。身为正妻,怀上了任家的第一个孩子,从此任家大妇的地位愈发牢固不可动摇,而且也去了她长久以来的心病,女子出嫁从夫,若没给夫家生个一男半女,不管她的身份多么尊贵,背地里总是要被人耻笑的。

如今仟芸可算是扬眉吐气,半年多的郁闷之情一扫而空,小小的俏脸洋溢着心满意足的笑容,万分坦然的享受着下人们殷勤的侍侯。

站起身,仟芸轻轻扭了扭腰肢,舒服的叹了口气,伸了个懒腰,貌似阑珊,实则得意的道:“躺得真累呀,夫君,陪我四下走动走动,可好?”

任逍遥恨得暗暗咬牙,她这哪是走动呀,分明是满任府的转悠,炫耀自己是任家的功臣,享受任家下人们的赞誉和羡慕的目光,然后再陶醉的晃悠到爹娘的身边,继续接受爹娘赞不绝口的称颂和感激,最后在赞美和感激声中,带着一脸满足的神情,飘回自己的小院……

反正这几日她就是这么过来的,不可理喻的古代女人!

“哎哎,宓儿,我说你消停点儿行吗?”任逍遥苦着脸,望着仟芸还没出门便已换上的得意表情,有种想把她按到床上,扒掉她的裤子抽屁股的冲动……

“不行,你常说的,要经常走动,将来宝宝生下来才健康……”仟芸执拗的皱了皱鼻子。

摊上这么个老娘,想必肚里的孩子若有知,也会羞得无地自容吧?

“就算走动,你也不必这副模样吧?才两个月而已,你干嘛一定要把肚子挺得那么明显?不怕把腰折了?”任逍遥对这个冒牌大肚婆很不以为然。

“就要!不挺肚子别人怎么知道我怀孩子了?”

“……”

任逍遥沉沉叹息。

怀了孕的女人是妖孽,还有八个月,这日子可怎么过呀?

看了看天色,已是黄昏,任逍遥小心的扶着仟芸,任府的下人和侍卫一部分在前开道,一部分在后面殿尾,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开始满任府的瞎转悠,知道的这是任家少夫人散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太后出行,排场大得离谱。

刚走到花园边的小廊子上,却见前面孙管家领着宫里的曹公公急匆匆的朝他们走来,曹公公满面惶急,走得跌跌撞撞,任逍遥和仟芸见状,夫妻互视一眼,一颗心渐渐沉入谷底。

“公主殿下,任侯爷,快,快!皇上宣二位进宫……”曹公公人还未到,便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曹公公,发生什么事了?可是皇上……皇上他……”任逍遥心头升起不祥的感觉。

曹公公叹了口气,摇头不语,神色间悲伤无比。

“父皇……”仟芸悲呼一声,眼泪止不住的流下,身子站立不稳,微微摇晃。

任逍遥赶紧探手扶住了她,回头吩咐道:“快!备车!”

※※※

马车飞快驶出任府,朝皇宫奔去,禁军验过腰牌,任逍遥和仟芸命马车径直往内宫驶去,车至金銮殿前的广场,任逍遥扶着仟芸下了马车,二人便急匆匆往皇上寝宫跑。

今晚的皇宫笼罩在一片肃穆的气氛之下,禁军的戒备比以前森严了许多,无数禁军士兵手执长矛利剑来回巡弋,警惕的注视着周遭一丝一毫的动静,肃杀瑟然,如临大敌。

任逍遥拉着仟芸的手,望着皇宫内比平常森严得多的戒备,他的心头越来越沉,一面急着去见皇上,一面又担心仟芸有身孕,跑快了会对肚里的孩子有影响,一时为难不已。

二人赶到寝宫门前,见朝中文武大臣皆已到齐,众大臣不管心中是否真的悲痛,他们的表情都是一副痛切悲伤之色。众人聚在殿门外,三五成群,正在小声的议论。

见任逍遥和仟芸赶到,众大臣纷纷行礼,任逍遥顾不得回礼,一把扯着一位大臣,急声问道:“皇上呢?他情况怎样了?”

大臣摇头叹息:“入夜后,皇上忽然吐血不止,随即昏迷,御医诊治后,刚才醒转,御医说,怕是熬不过今晚了……”

任逍遥和仟芸如遭雷击,楞了一会儿,随即任逍遥跺了跺脚,抓着仟芸便往寝宫内闯去。

大臣在他身后急忙喊道:“任大人,皇上现正召见太子,您先别进去呀……”

任逍遥理也不理,奔到寝宫前,却见禁军士兵已将寝宫围得水泄不通,两名副将执剑守在殿门口,见任逍遥和仟芸不顾仪态的冲来,两名副将举剑相拦,冷声道:“未奉诏,任何人不得入内,违者斩!”

任逍遥指着副将大骂道:“看清楚,连老子都不认识吗?谁给你的胆子敢拦我和公主?不要命了?”

副将板着脸,冷声重复:“未奉诏,任何人不得入内,违者斩!”

仟芸大哭,扯着任逍遥的袖子悲声道:“夫君,我一定要见父皇最后一面。”

任逍遥心头怒火一冒,恶少脾气顿时抬头,冷声道:“老子今儿就从这门口跨进去,敢拦我你试试,老子杀你全家!宓儿,跟着我!”

说着任逍遥拔腿便欲往里闯。

副将浓眉一拧,大喝道:“禁军,戒备!”

“唰!”无数支长矛整齐平放,对准了任逍遥和仟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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