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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呆呆的出神想事情,忽听下人报说少夫人回来了。

任逍遥一楞,接着仰天大笑:“来人啊!取本将军的铠甲战袍来!”

“少爷要去军营?”下人好奇问道。

“错!本将军今日要重振夫纲!”任逍遥眼中杀气迸现,敢带着几百侍卫在画舫堵我,害本将军狼狈逃窜,大大的没面子,今日非得把这小妮子吊起来毒打,好好教教她什么叫夫为妻纲!

任逍遥虎躯一震,王霸之气四溢,下人顿时噤若寒蝉。

很好,就要这种效果。任逍遥对下人的反应很满意。

“去,叫少夫人速来这里见我!”任逍遥板着脸,大马金刀跨坐在椅子上,如同帅帐内的大将军一般,气势十足的发号施令。

下人怪异的看了任大将军一眼,吓得赶紧往外跑。

任逍遥面沉如水,挺直了腰板,双目带着杀气,一瞬不瞬的盯着门口。

一盏茶,两盏茶,三盏茶……

怎么还不来?

哎呀,腰板挺累,先放松一下,等会儿再散王霸……

“少……少爷,少夫人现在很忙,她说要您去前厅一趟……”下人气喘吁吁出现在门口。

“什么?”任逍遥怒目圆睁,大喝道:“太不像话了!哪有老婆命令老公的道理?还有没有规矩?不去!”

下人见任逍遥又散王霸,吓得浑身一抖,跌跌撞撞的转身准备去回话。

“慢着!回来!”

下人恭立。

“前厅是吧?我这就去。”

下人大愕:“少爷不是说不去吗?”

“……我……我找她评理去!”任逍遥恼羞成怒。

※※※

前厅内,仟芸正异常焦躁的来回踱步。

任逍遥挺着胸膛,冷目如电,挟风雷之势卷向前厅,当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仟芸那张怒气冲冲的俏脸。

哼哼,小样儿,且看为夫我振夫纲……任逍遥眉头一竖,板着脸便待开口训斥。

“你刚才去哪儿了?”仟芸见任逍遥到来,劈头问道,语气很是不善。

“啊?”酝酿许久的气势顿时消逝得无影无踪,任逍遥肩膀一垮,结巴道:“我……我刚才……跟你哥哥福王在一起来着……”

仟芸一双美丽的大眼微微眯起,冷哼道:“你和我哥哥刚才在哪里?”

“我……我们一起喝茶,商议……商议国家大事……”任逍遥颇有些英雄气短。

“说重点!你们刚才在哪里?”仟芸咬牙切齿。

“在……在一个遥远而……而神秘的地任……”任逍遥越说越小声。

仟芸气道:“你是不是和我哥哥去画舫了?蓬莱仙舟?”

“你疯了!我怎么可能去那种地任!”任逍遥惊讶的大叫。

“你……你骗我!我的侍卫明明看见你们上去的!”仟芸大怒道。

任逍遥恍然,难怪仟芸领着几百侍卫围住画舫,一逮一个准,原来被她的侍卫看见了。

“胡说!我哪有去画舫,我明明和你哥哥坐茶馆里喝茶……”任逍遥矢口否认。

“你……你还不承认……我带人上画舫去找你来着……”

“本来就没……”任逍遥说到一半忽然一顿,接着挺起胸膛,凛然问道:“你带人去画舫找我?找着了吗?”

仟芸一窒,盛气凌人的模样顿时变得畏缩,美丽的大眼四下乱转,心虚道:“没……没找着……”

“哼!”任逍遥非常舒爽的冷哼一声,理直气壮道:“没找着,那就证明我没去!你在冤枉我!”

仟芸也意识到不对,是呀,画舫停在河中央,她带着侍卫将画舫都搜遍了,仍没找着他,这确实能说明他根本没去画舫,自己好象真的冤枉他了……

“哎呀,夫君——人家也是担心你跟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来往,伤了身子嘛……”仟芸自知理亏,拉着任逍遥的胳膊撒娇,神情带着几许愧疚。

哇卡卡,散王霸,赶紧散王霸!

任逍遥星目一瞪,一股浓郁的王霸之气铺天盖地向仟芸袭去,仟芸吓得娇躯一抖,在他面前畏缩成一团,可怜兮兮的望着他,目光中充满了惧怕和臣服。

“知道错了吗?”任逍遥大声问道。

“知道了。”仟芸低着头,嘟着小嘴,心虚的应道。

“你错哪儿啦?”任逍遥不依不饶。

“妾身不该怀疑夫君,夫君正直不阿,洁身自好,怎会去那种地任……”仟芸边认错,边抬眼悄悄偷瞄任逍遥的脸色,一副受气小媳妇儿的模样。

“知道错了就好!哼!下次若再怀疑本夫君的人品,定斩不饶!”

任逍遥心满意足的收功。

哇哈哈,振夫纲的感觉真不错,下次可以多振几次。

※※※

小院卧房内。

仟芸软绵绵的倚在任逍遥怀里,温柔乖巧得像一只被驯服了的小猫咪。

“夫君,父皇这几日身子似乎又好了些,咳嗽也没那么厉害了,你说父皇会不会好起来?”

任逍遥神情苦涩,皇上如今差不多已油尽灯枯,表面上似乎好转,其实也顶不了多少天了,他正一步一步走向死亡。

“也许快好了吧,宓儿,你在宫里要尽心服侍好他老人家,也许……也许他一高兴,病就完全好了……”

仟芸欣喜点头,她虽已为人妇,但毕竟还只是个小丫头,很多事情都没往深处想,看着父皇这几日似乎有好转的现象,她的心情也高兴了许多。

“夫君,如今宫里的气氛有些沉闷,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心口好象堵着一块石头似的,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太子和另外两位皇兄见天儿的往宫里跑,给父皇端茶熬药,表现得特别孝顺,可他们一走出父皇的寝宫,整个人就变得既阴森又冷酷,那表情硬得像要吃人似的……”仟芸不安的模样招人疼惜。

任逍遥冷笑,这个时候才来扮孝子,早干嘛去了?

“宓儿,也许过不了多久,……京城可能会有巨变,你要小心,我已叮嘱了你的侍卫统领,一旦情况有变化,她们会将你送到城外的影子大营,那里相对比较安全,你乖乖的待在那里,不准乱跑,知道吗?我爹娘还有嫣然凤姐和小绿她们,我都做好了安排,你是我任家的大妇,这个时候可不能任性,明白了吗?”任逍遥脸色从未如此正经过。

仟芸一惊,神色更加不安的盯着任逍遥,讷讷道:“那……你呢?还有父皇和哥哥呢?”

“我?”任逍遥神情怔怔,随即展颜笑道:“我和他们在一起,我保护你父皇和你哥哥,相信我,他们不会有事的。”

仟芸白玉般的胳膊搂上任逍遥的脖子,小脑袋埋在他的胸膛,贪婪的呼吸着任逍遥身上的味道,闷闷的道:“你也不许有事!你是任家的一家之主,你若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们这一大家子怎么办?”

“放心,我怎么会有事呢?你也知道,你老公我的逃命功夫天下第一,明刀明抢拼不过人家,我还不会撒丫子跑路吗?脸面这玩意儿,我早就把它揣兜里了,向来不放在心上的……”任逍遥嬉皮笑脸道。

仟芸笑了笑,随即秀眉蹙起,望着任逍遥一脸担忧道:“夫君,京中的形势,难道危急到这个地步了么?为何会变成这样呀?”

任逍遥叹了口气,道:“因为你的那几位皇兄都不甘心只做个逍遥王爷,因为你的太子哥哥野心勃勃,要早日登基称帝,因为……人的野心和欲望,是一道永远也无法填满的深壑,为了权势和地位,他们愿意用全京城的百姓性命,甚至包括他们自己的性命做赌注,来博一把,赌自己能不能坐上那张代表着九五至尊的龙椅……”

仟芸眨着眼,低声问道:“那……你呢?你有没有野心和欲望?别人都在争,你为何不争?”

“我?”任逍遥怔忪了一下,接着苦笑道:“……也许因为我太懒了吧,你知道,没做官以前,我只是个混吃等死的纨绔少爷而已,如今就算手握大权,我也只是个混吃等死的朝廷命官,什么皇图霸业,什么天下共主,在我眼里,全不如白花花的银子搂在怀中那般实在。争位夺嫡这种事太无聊了,而且很危险,我这么年轻,怎么玩得起如此刺激的游戏?”

仟芸怔怔的盯着任逍遥半晌,终于将头深深埋进他的胸膛,脸上洋溢着幸福温馨的微笑。

“夫君,你真好……我喜欢这样的夫君,不争霸,不争权,妾身只希望自己的夫君平平安安的陪在我身边,咱们平淡又快活的走完这一辈子,好吗?”

“好!顺便多赚些银子,我花不完可以带棺材里去,留着下辈子花……”

“去你的!你钻钱眼儿里去了!”仟芸娇嗔着捶了任逍遥一下:“夫君,你今日和我哥哥在商议什么事呢?弄得神神秘秘的……”

一提起这事儿,任逍遥的精神当即一振,忍不住得意的炫耀道:“嘿!你老公我今日法眼如炬,识破了一个鬼鬼祟祟的女子……”

“哦?怎么回事?快说说。”仟芸也来了精神。

任逍遥眉飞色舞道:“你哥哥看上蓬莱仙舟的一位红牌姑娘,长得挺不错,我今儿就陪他去把那姑娘赎了身,嘿,那小妞估计来路很不正,我已派人去查她了……”

任逍遥深深为自己犀利的眼光而自豪。

“咦?宓儿,你怎么两眼发直?你病啦?”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片刻之后。

卧房内忽然传来一声河东狮吼。

“任逍遥!你个混蛋!你果然去了画舫,还敢骗我!来人!拿刀来!”

“啊——夫人息怒!我错了……哎呀!夫人,粉拳轻捶就行,抄刀则大可不必……”

任逍遥板着脸坐在影子营地的军帐内,面无表情,脸上还带着些许淤青,随便牵动面皮便疼得一阵龇牙咧嘴,看得下首的影子管事们心惊肉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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