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69章 已替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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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土豪今天心情不太好,因为他顶着黑眼圈,起了个大早。天刚蒙蒙亮,他已洗漱好,着人摆了一桌酒菜,又将醉月居前前后后仔细装扮了一番,只待陆逊前来。不料,等了好一阵,也没见陆逊的人影。倒是昨夜偷偷溜走的那个黑衣少年钟二,大清早就跑来了。丁土豪的心情,于是更加差劲了。

钟二穿着一身浅蓝色的长衫,手里把玩着一把折扇,懒洋洋的摸进了正堂里。他头上束着一根白锻带,青丝半绾,斜飞在俊朗的眉目间,鼻梁挺直,唇角上勾,挑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这么一副风流肆意的仪态神情,令周遭几个小二看的眼里一亮,心道好个翩翩公子。

“丁大当家,摆这么大的排场来迎接在下?啧啧,在下可真不好意思啊!”钟二挥着折扇,语调拉的悠长。

丁溯一开始没看清,以为是陆逊,正要起身迎上去,却猛的发现这厮不是昨夜在柴房里飘来飘去那个吗。立即嘴角抽动了好几下,多大脸啊!谁迎接你啊?

“唉,大清早,吃这么油腻的东西……在下只能勉为其难了。”钟二感慨了一句,已施施然晃到正中间的座位上坐下了,不待丁溯说话,他提起筷子就要夹菜。

“不许动!”这一桌东西,丁溯颇费了一番功夫,而且价值不菲。他哪能乐意就这般白白进了钟二的肚子?丁溯皱着眉,冷喝一声,已挥着袍袖欺身上前,双手如铁钩般抓向了钟二手中的一双银筷。

破空之声陡响,钟二业已反应过来,头一仰,身子下弯,倏然弓下腰,轻飘飘的飞出去几丈远。稳住身子,笑岑岑道:“丁大当家好身手!”

丁溯回他一声冷哼,身形微动,紫影飘忽,竟是极快的速度追了过来。

逃跑,本是钟二的拿手好戏,可此时,钟二却感觉到巨大的压力,没错,他完全躲不开丁溯的追击。他很快,丁溯的轻功居然比他还要快,快如奔雷闪电,一晃神的功夫就到了眼前。

醉月居的大堂十分宽敞,早上人又少,溜起来极其方便,钟二正是瞧准了这一点,才故意跑来准备恶心恶心丁溯的。结果,没想到,没恶心到丁溯,他自己竟然要栽在此处,不过,他的目的早已暗暗达成。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钟二是个十分乐观的人,见实在跑不掉,他也懒得挣扎了,但他也不会就此妥协,推几张桌子,砸两个碗,破几扇窗户这种事,是干得那叫一个得心应手。

“你!”丁溯虽然土豪,可看着自家财产被砸,也是气的不行,身形更快了,几步就把捣乱的钟二给逮住了。双手紧紧扣住钟二的手腕。

丁溯故意使了点力气,钟二也不知道是真疼还是假疼,总之叫的撕心裂肺:“啊啊啊!痛痛痛!丁大当家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啊!”

丁溯嘴角抽动,手上略略放开了些,含着笑道,“你算什么香什么玉?”

“男香软玉!”钟二笑嘻嘻答道。

“……”哪有这么不要脸的?丁溯十分后悔问了一句。

钟二见他面色难看,又笑起来,眉眼灵动:“哎呀,大当家的功夫真的好厉害啊!”

“那是当然。”丁溯面色稍缓,他对自己的武功一向很有自信。

“不过比起我来,还是差了点!可惜啊可惜!”钟二面不改色的道。

“……”丁溯又被噎得没话说,醉月居开了七八年,应付的客人没有上万也差不多了,但什么时候碰到过这种奇葩?况且眼下,这货还被自己抓在手上,居然能大言不惭的说他比自己厉害,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人?

仿佛看穿了丁溯心中所想,钟二眯着眼睛笑道:“大当家不服气?”

“……”

丁溯默默看他两眼,决意无视他的话,慢吞吞道:“怎的只有你一个人?大都督呢?”

“什么大都督?”钟二眨眼睛。

“陆大都督,别装傻,昨日盯着你进去的。”丁溯把话说的直白,显然是不给钟二插科打诨的机会。

“哦,陆大都督啊。”钟二道。

“对,就是他,人呢?”丁溯问道。

“你找他做甚?”钟二不答反问。

“……这关你何事?”丁溯嘴角抽了抽。

“不关我的事啊!问问都不行?”钟二挑眉。

“……”

丁溯叹了口气,道:“既然你要兜圈子,那只能得罪了!”

“老实说,你早得罪我了!从你打我筷子那刻起!”钟二哼道。

“……”这种人果然不能跟他讲道理,丁溯摇了摇头,对着周围人道,“把这小子捆起来。”

于是,跳出来几个魁梧大汉,拿了绳子就往钟二身上套。

钟二不急不躁,还是贱兮兮的语气:“正好!赶紧上来!我正要去见我家小主公呢!”

闻言,丁溯气定神闲,悠悠指着他道:“想见你们家小主公?白日做梦!来来来,捆了丢茅厕去!”

“……”此番轮到钟二无语了,瞪着丁溯,苦着脸嚷道,“你可是大当家啊!怎能如此小心眼,跟我一个孩子计较呢?”

丁溯沉默不语,只让人按住了钟二,将他完全捆牢以后,才道:“带走。”

“丁大当家!只是开个玩笑啊!何必介怀!大人有大量!我要跟小主公关一起啊!”钟二喋喋不休的喊。

丁溯干脆堵住了耳朵,待钟二完全被送走后,才松开手掌,皱着眉兀自言语道:“怎么会有人这种人?”

到底是活了三十多年的人,丁大当家很快释怀,敛起心神,不动声色的又在桌旁坐下。坐了良久,太阳都冒出来了,也没看到陆逊的身影。丁溯有点动摇了,难不成西蜀小主公对于陆逊而言,可有可无?或者说,陆逊巴不得有人替他解决了刘禅?

正当丁溯进行诸般阴谋论猜测的时候,终于是来人了。

不过,进来的不是陆逊,而是个女人,二十出头的女人。

女人,丁溯见的很多,但像这般英气秀丽的,还是第一个,因此他便多诧异的多看了好几眼。

“这是醉月居?阿斗在此处?”进了大门,这女子打量着醉月居堂内众人问道。

她的声音不大,但胜在清脆透亮,众人皆抬起头看着她。

“正是醉月居,不知姑娘是何人?”丁溯已带着淡淡的笑容站了起来,同时也暗暗的端详着这位英气的女子。英姿勃发,秀丽逼人,身份不低。这是他最终给出的评价。

女子笑了笑,眉目间的英气弱了几分,多添了几许温柔:“阿斗的母亲。”

“呃……”这算什么回答?丁溯又不淡定了,他心里暗道,刘阿斗怎么看也有八岁多了,这女子看她面相顶多二十一,怎么可能是那小鬼的母亲?不过,他心思很快又活络起来……再仔细的瞧了瞧这女子两眼,丁溯心里一动,想到一个可能,问道,“郡主?”

能被称作郡主的还有谁?自然是东吴国主孙权的妹妹——孙尚香。同时,也是刘备的妻子,阿斗的后妈。

“嗯。”孙尚香点了点头。

丁溯一时不知如何言语了,他期待来的是陆逊,结果没想到来的竟然是孙尚香。孙尚香的权利当然也大,但是他要说的事情只有陆逊才能办到啊,这下陆逊不来,他也无法开口跟孙尚香讲。

“郡主请坐。”丁溯招呼道,想了片刻,尚有些怀疑的道,“郡主一个人来这种地方,不怕遇到什么危险吗?”

“有人暗中跟着。”孙尚香答了一句,目光灼灼的盯着他道,“阿斗在哪里?”

丁溯有点郁闷,难道自己一晚上白忙活了?他心里气愤,面上还要做出如沐春风般的笑容,温和的道:“马上派人去请,劳烦郡主稍等片刻。”

凉意随风流动,丝丝缕缕沁入心脾。这本该是安然入梦的一个夜晚,马超却丝毫没有倦意,他和衣躺在刘禅身侧,翻来覆去的始终睡不着。脑里时而掠过钟二的那句话,时而又想起那一夜,刘禅让他发誓时的神情……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马超坐起身,偏过头看着刘禅。看了一阵,眸光微微一滞,他垂下眼帘,站了起来,披上袍子,推开房门。房门外零零碎碎的守了几个人,他对着他们露了个和善的笑容,便兀自坐在了冰冷的青石阶上。

这一坐,便是一夜。

刘禅,缓缓睁开眼,望着那道雪白的身影,一望,也是一夜。

有许多东西,就在此刻,悄然改变了。

青阶凉如水,水光映星河。

刘禅微张着唇,想说点什么,最后却全部归于沉寂。她知道,马超肯定是发现了什么。是发现了她不是阿斗?抑或是发现了那个羞于启齿的秘密?刘禅并不知道,她也不愿意去猜测,因为无论哪一种,她都完全没办法去解释。

第二日,当丁溯的人来到这间客房,请刘禅和马超去醉月居大堂的时候,刘禅绷了一晚的心终于松懈了。她在那一瞬,竟然有种解脱的感觉,好像浑身的重担在那一刻尽数卸下来了。

而马超,深深的充满复杂意味的看了她一眼后,跟上了领路之人的步伐。

路并不远,绕了两圈便到了。

“大当家,人带来了。”为首的壮汉张二牛道。

“嗯,知道了,你们先下去。”丁溯紫袍耸动摆了摆手。

刘禅同马超站到了大堂中央。

马超看见端坐在酒桌旁的女子,怔住了,眸里尽是意外之色。

刘禅低垂着眉眼,显然有些无精打采。不过,她昨夜没睡多久,此刻也确实提不起精神。方站稳,忽听一个清脆的女声喊了一句:“阿斗!”

“啊?”刘禅茫然抬头,却看见不远处那一张陌生的脸。是个女人,秀丽英气的女人。她愣了愣,没想起来这女人是谁。

“小主公,这是孙夫人。”马超低声提醒道。

“孙夫人?”刘禅惊道,后思索片刻,便有点恍然,能叫孙夫人的还有谁?肯定是孙尚香了。提起孙尚香,玩三国杀的肯定不陌生,脑中自动浮现出什么吴国核心丶刷牌狂魔、弓腰姬等称号。而刘禅对于孙尚香的印象,则还停留在那个一身绿短裙软萌可爱的萝莉皮肤上。这回,见了真人,只觉跟三国杀里的完全不一样,首先,便是面前这个孙尚香的打扮,一袭贴身玄衣,衬得她身姿婀娜,也愈发干练简约。其次,便是这个香香的相貌,虽然生的好看,但跟一般女子的气质完全不一样,孙尚香身上有种巾帼不让须眉的英气。要说,最不一样的,还是孙尚香一头乌黑的长发,半松散的搭在肩上,令她硬朗的五官柔和了不少。

刘禅还在对比两个香香的差别,却听孙尚香十分欣喜的喊道:“阿斗快过来,让母亲看看,这几年你长高了没有!”

“母亲?”刘禅又是一愣。

“去吧。”马超此时说道。

自己的年纪已是二十三四,但这个孙尚香却才二十出头,要喊她母亲?刘禅心里泛起一丝古怪,脚步却没停,朝着孙尚香走了过去。

还差几步远,孙尚香已倏然站起,向前长手一伸,半蹲着,将她揽入了怀中,紧紧的抱着。口里温柔的道:“阿斗,长高了不少,怎的还是那么瘦?是不是你父王待你不好?”

年轻女子的身姿柔软,手里的力气却不小,将刘禅瘦削的身躯紧紧裹在怀里。肌肤相接,那股温暖便透过衣衫传到刘禅身上。刘禅本想挣开,但嗅到鼻端那股陌生的清香,她怔了怔,终是没有动,任由孙尚香搂住了她。孙尚香的下巴,紧紧抵在她肩上,像座小山压住了她。

“一别三年,你都长这般高了,还记得我走时你只是个小不点呢……现在都快到我胸口了。相貌,也愈发好看了。再过个两三年,便要长大了……”孙尚香有点怅然若失,摸了摸刘禅的脑袋。

刘禅不知如何作答,只能伸出双手回抱住了孙尚香。她不能理解孙尚香为什么会对阿斗有这么深的感情,但她感受得到孙尚香的那一份母爱。

“这三年,我总做梦梦见你。梦见你哭,梦见你笑……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阿斗。”孙尚香苦涩的道。

刘禅抬起眼帘看着孙尚香温柔的面庞,心里不是滋味。阿斗已经不在了啊……霸占这份亲情的人是她啊。

“回到东吴……我最舍不得的是你啊。”孙尚香呢喃着道。

“嗯。”迟疑了许久,刘禅终于给了她一个回应。

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却已令孙尚香喜不自胜,眼眶倏然便红了。颤颤巍巍的抚着刘禅的头发,一遍,一遍又一遍。

这样的情景,分明如此感人肺腑,可刘禅如坠冰窟,心里一阵凉过一阵。因为,她到底不是阿斗。强忍着酸涩,刘禅别过脸,硬邦邦的道:“大都督呢,他怎么没有来?”

“伯言他昨夜四更天进的宫,把你的事情跟我说了,让我来救你出去。”孙尚香徐徐道,顿了顿,又无奈道,“王兄自然不乐意,又费了一个多时辰,才将他说服,最后答应让我出来看看你。伯言他今日有事,确是来不了。”

刘禅怔了怔,不由自主扫了一眼丁溯。

昨夜嚣张不已的丁土豪,今天老实了很多,默默坐在一边喝闷酒。

看我干嘛?丁溯更郁闷了,又倒了一杯进嘴里,心道,倒霉啊!大好的机会就这么错过了!

“辛苦了。”刘禅是如何也说不出母亲那两个字,只能含糊其辞的说了这么一句。小小的手掌,回应般抚了抚孙尚香的脸颊。

“阿斗懂事了。”孙尚香欣慰的笑了笑,捉住她的手,放在胸口,慈爱的凝视着她。

刘禅下意识又想挣开,却还是忍住了没有动。

两人拥了一会儿,马超道:“孙夫人,小主公,换个地方再聊罢。此处人多口杂,恐怕不太方便。”

“孟起想的周到。”孙尚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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