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1 / 2)
思来想去,清闺决定去给师父道歉,她想好了,自己犯得错自己去弥补,就算被罚也无所谓,只要他肯原谅她,她豁出去了,如果他不肯原谅她,那也没办法的事,她已经尽力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杀了她也没用啊,她又不是故意的。
清闺小心翼翼逼近师父官舍,那紧张的劲儿就别提了,尤其是看见师父握着书卷,儒雅冷清,俊美无俦,她特么真想找个地裂钻进去,可惜天不倒,地不塌,裂缝无门,没办法,只能面对了,她探头往里看,前一秒钟还说要进去,后一秒钟脚就不听使唤了,原来她还是放不开,一想到跟师父摊牌,她的脸就不由自主的发烫。她捂着脸颊,索性在门口徘徊起来。
不知是脚步哒哒作响,还是来来回回太绕眼了,容屿的目光发了过来,伴随着厉声道:“有事进来说话,谁让你在门口晃的?”
清闺一怔,不敢造次,便怯怯的进了屋,她太紧张了,紧张到手脚不知放哪,好在有扳指握在手里,还不至于特别失态,她一步步的逼近他,想要道歉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对不起师父,弟子……弟子是来给师父送扳指的。”
“放在桌上吧。”容屿回答的漫不经心。
清闺把扳指放在书桌上,小心翼翼退到边上,另一边容屿翻着书,好像很专注的样子,她斜瞥着他,总感觉他很好看的样子,正专注,他的目光猛然瞥来,吓得她立刻不敢看了,容屿感觉有点怪怪的,就道:“你怎么还不退下?”
“弟子不敢!”
“你可以走了!”
“是!”清闺后退两步,刚一转身感觉不对呀,不是说过来道歉吗?怎么什么没说就走了?太不合适了吧,想到这里,她‘噗通’往地一跪,把头磕在地上道:“弟子求师父宽恕。”
“犯了什么错?”语气平平淡淡,波澜不惊。
清闺匍匐在地,吓得连头都不敢抬道:“弟子不应该……不应该喝酒耍疯,侵犯师父,弟子不是故意的,如果弟子做了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求师父不要介怀,弟子脑子混,醉了更是前言不搭后语,求师父念在弟子无知的份上,原谅弟子的过失!”
“看你紧张的劲儿,大约是知道了自己的行为了。”“弟子不知,弟子也是事后听朋友相告,求师父责罚。”“哦?朋友?谁呀?”“菱丫。”
容屿眸光一转,露出不善之情,他瞥了眼匍匐在地的清闺:“罢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既然是无意识的,师父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你且起来。”
“啊?”清闺以为自己听错了。
“啊什么啊?叫你起来你就起来!”
清闺站起身,整个人恹恹的,容屿道:“你这习性也该改一改了,师父喝酒是因为压力,你一个姑娘怎么还能天天喝酒呢?失态是小事,万一神志不清遇到坏人,谁来保护你?”
“师父所言极是,弟子以后会注意的”完毕,清闺只听师父‘嗯’的一声,再无下文,他在看书,好像很专注的样子,她不忍在打扰,就道:“师父,你忙,弟子先行告退。”
“去吧!”
清闺往后退了几步,转身笑嘻嘻的离去,清闺走后,容屿伏在桌案再也撑不住了,其实刚才他都是装的,他胸口很疼,怎么还能看得进去书?他是无法战胜情蛊之噬,故意找的借口罢了,这是他的秘密,是见不得光的,以往都是用坐禅来压制,而现在就算坐禅也无法祛除,他有些害怕,害怕自己失态吓得她,刚才不挽留她也是这个原因,怕动情,怕与她产生纠葛,可是不知为什么,他越是压制,越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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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师父那回来,清闺再也不敢沾酒了,就算府里摆宴席,她也是以茶代酒,弄的别人都说她侨情,没以前厚道了,她也只是耐心的解释,按说不喝酒应该没事了,可是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就拿最近来说吧,不知为何老是碰到窝心的事,先是见师父面红,再是失态,自己失态就算了,每次叫菱丫办事,菱丫居然也失态。
以前菱丫心灵手巧,花瓶必然是鲜花满满,桌子必然是一尘不染,鱼缸必然是游鱼曳动,可现在呢,做什么事都颠三倒四的,花瓶里养鱼,鱼缸里养花,叫她给师父送点水果,她居然送成了穗子,还是从她妆奁里掏走的。
事后,容屿把‘穗子’交给她,清闺摊着手直瞪眼,这哪里是穗子,分明就是带穗子的荷包好不好,菱丫不是说她送的是穗子吗?完了完了,贴身丫鬟送荷包,这事有点玄,师父该不会怀疑她要示爱吧,这下完了,清闺又急又羞,额头热汗直冒。
谁知容屿却很平淡的道:“你的孝心,师父心领了,只是这荷包不是谁人都可以送的,拿好,以后别再犯这种常识性的错误!”
清闺紧紧的握着荷包,目睹师父的背影喊了声‘师父’,容屿一定,问:“怎么啦?”清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是有种很想挽留他的冲动。
容屿没有说话,而是选择离去,清闺望着他的背影怅然若失,谁知容屿并没有走,而是站到一棵梨花树下吹起了埙,清闺不明白,师父的乐器千千万,为什么唯独钟爱埙呢,她问过他,他说别的乐器不宜携带,唯有这埙既好听,又便于携带,清闺半信半疑,埙,他平日里是不怎么吹的,而今天却意外吹了起来,他到底是起了什么兴致?
脚步缓缓的靠近,他不警不觉,举着埙,依旧低沉的吹着,吹的什么曲子她也不知道,只觉得那声音丝丝哀婉,凄凉得紧,更深一点,她从师父埙声中读到了无奈和愁绪,她不明白师父名扬四海,德高望重,还有什么是不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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