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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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岚是被讲话声吵醒的。

她睁开眼睛,入目的浅棕色屋顶。

她的大脑有一瞬间停滞。

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赵岚清楚的记得自己临死前,生命迅速流逝的感觉,那是一种极度留恋又无力挽回悲哀,她看着她父母悲痛欲绝的脸,看到她母亲眼角的泪水,看到她父亲紧握的拳头。

当年医生说她只能活两年,她应该感谢老天爷,让她撑了五年,从十六岁到二十岁,她最美好的青春都在医院度过。

临死前,她在自愿捐献遗体协议书上,签上自己的名字。接着她就闭上了眼睛,脑中最后的记忆是她母亲撕心裂肺的叫她岚岚。

为什么,她又有了意识?这是哪儿,是地狱还是天堂?

“妈妈,维娅醒了,”

她听到一个陌生人的声音,讲着她完全听不懂的语言。

就在这时,一张脸进入她的视线,

她一愣,这是一个很年轻的男孩,大概二十岁左右,有一头浅棕色的卷发,眼睛也是棕色的,鼻梁挺直,眉骨凸出,显然他是白种人。

她猛然从床上坐起来。

这一刻,一段陌生的记忆没有预兆的如潮水般涌来,与她原本的记忆混在一起。

她头痛得不得不低下脑袋,同时掩盖住自己眼中的震惊。

她居然借由别人的身体获得了新生。

这个女孩叫维娅·莱维特,今年十六岁,而这个地方竟是万里之外的瑞士。

维娅的记忆并不美好,甚至有些灰暗。

她是早产儿,从小身体就不好,大病小病不断。

六岁时,她的父母在苏黎世出车祸双亡。

她不得不跟随外祖母一起生活,她的外祖母是阿尔及利亚移民,信仰伊斯兰教,举止保守,性格怪异偏执,独居在半山腰一栋破旧的房子里。

外祖母并不喜欢维娅,限制她的出入自由,让病弱的女孩承担所有的家务劳动,动不动就对她大喊大叫,还强行给她灌输一些古怪的思想,比如不准剪头发,不准化妆,不能与异性说话,出门必须戴上帽子。

在这样的言传身教下,维娅度日如年,每一天都是在压抑之中,原本开朗的小女孩变得越来越孤僻,并且产生了严重的社交障碍。

她不敢跟陌生人说话,总是低头,回避他人目光接触,厌恶他人的靠近,从小学到初中,她没有交到一个朋友,总是独来独往,严重不合群,是同龄人眼中的怪物,受到不少调皮孩子的捉弄。她的成绩也非常差,没有一门课让老师满意,老师们同样不喜欢她。

她的情绪全部被负能量充满,她憎恨已去世的父母,憎恨自己的外祖母,还憎恨这个世界,甚至试图自杀过。

一周前,维娅的外祖母在山上摔了一跤,一病不起,在病床上苟延残喘了几天后,还是去世了。

整个村子没有一个人愿意来参加她外祖母的葬礼,只有村长帮她把外祖母安葬在山顶上。

维娅就这样成了孤儿,村长查了她的档案,查到她在其他州还有亲戚,就一个一个尝试去联系,有一户表示愿意收养她。

于是一天前,她到达这里,一个叫菲尔特莫根的小村子。这是她第一次出远门,只坐了两个小时的火车和半个小时公交车,就病倒了。

她强撑着精神下公交车,没走两步突然晕倒在地。

一夜之间,赵岚变成了她。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年轻男孩关心的问她。

维娅一个字都听不懂。

她的记忆里是有语言的,她之前居住在法语区的村庄,母语为法语,小学和初中学习英语。

可她还是听不懂。

年轻男孩也意识到这个问题,立刻换成流利的法语再说了一遍,“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这次,她听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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