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3章 宠爱(1 / 2)
第093章宠爱(下)
师庭逸走过去的时候,她已站起身来,投入到他怀里。
“大白天撒娇,因何而起?”他笑着搂住她,关切地看着她。
炤宁勾着他的颈子,笑,“因为良心发现,意识到了嫁给你的诸多好处。”
“骗谁呢?”师庭逸低头,抵着她的额头,“我方才瞧着可不是那么回事。说说,怎么了?”
“嗯……”炤宁皱了皱鼻子,“明日,我请顾大夫来给我把把脉,还要求她给我个秘方,让我今年之内就能有喜。”
“你说什么?”师庭逸立时拧了眉。
“你这是什么脸色?”炤宁笑着点了点他的眉心,“看准了我生不出孩子么?”
“成婚之前不就说过这件事了?”师庭逸忍耐地看着她,加重了语气,“你当那是小事?就凭你这从小病歪歪的身子骨,出了岔子怎么办?不准胡闹!”她倒是敢想,方才说什么?今年之内就有喜?他同意了么?
“顾大夫的医术可是万里挑一的好……”
“闭嘴。”师庭逸黑了脸,“什么事我都能由着你,这类事你休想。要是不听话,那就先分家各过两年再说。”要孩子?他不奉陪,倒要看她怎么要。
“……”炤宁嘴角翕翕,心里有笑意,又特别感动。这件事,她不该用不着调的态度跟他说。这下好了,把自己给踹沟里去了,怎么才能爬上来?
师庭逸见她神色拧巴地厉害,不忍心了,温柔地拍着她的背,给她摆轻重:“我记得,父皇有两个嫔妃都是因为难产殒命——生儿育女之于女子,是要将性命拼上去的。江宝儿,这种事你要是敢胡来……我自认管不了你,不碰你了总行吧?”
炤宁咕哝道:“可你不是说要随缘么?”
“可你随缘么?哪个混账说的要讨劳什子的秘方?”师庭逸没辙地看着她。他不明白,她怎么会为这件事钻进了牛角尖并且全无走出来的意思?
“你也没随缘。”炤宁低下头,抬手戳着他心口,“你挑着日子,为的是不让我有喜——梁居士的书,我看了。”
“那又怎么了?”师庭逸这才留意到梁居士的著作就在书案上,“等你身体好了再打算孩子的事。现在自己都还傻兮兮的,居然好意思要孩子?”
“……”炤宁啼笑皆非,“你别数落我了。我起初是想三言两语让你知道我怎么想的而已,没想为这种事拼命,谁承想,把话说偏了。我就是要你知道,往后会好好儿调理。”她笑盈盈地看着他,“等到调理好了,我们就抓紧要孩子,好不好?”
师庭逸的眉宇舒展开来,“好。”之后却又道,“顾大夫给你调理的法子、开的方子都要让我知晓。”到底是被她方才的话吓到了,担心她明里一套暗里一套。
“记住了。”炤宁乖乖地点头,明如秋水的眼睛看住他,“不会瞒着你胡来的。要我发誓么?”
“自然不用。”师庭逸唇畔逸出笑意,捧住她的脸,低头吻了吻她的唇,“我们宝儿什么时候说的是真话,我看得出来。”随后拥着她落座,将她安置在自己膝上,“跟我说说,今日忙什么了?”
炤宁依偎着他,把今日诸事讲给他听。至今还有很多人津津乐道于她吝啬言语,其实她在亲朋面前,尤其在他面前,有时候话唠得厉害。
师庭逸听到她对待桑娆的态度,莞尔一笑,随后跟她说了关于南疆总督的消息。这类事,她可以瞒着他,他却不会瞒着她。
炤宁思忖片刻,“你作何打算?”
“若是没人捣乱,南疆总督是一步好棋。”他说。
炤宁笑得眼睛弯弯,“要是有人捣乱,也是我,可我怎么舍得再惹你窝火呢?”
师庭逸捏了捏她的鼻子,“我先看看情形,有了详尽的打算之后,再跟你细说。”
有些事情,她不方便或是不愿意跟他细说,没关系,他可以将自己的打算对她和盘托出,她完全同意的话再施行。
“好。”炤宁抬眼凝视着他。
想想年少时的他,几时对任何人这般忍耐、退让过?而自她回京到如今,他一直如此,没有限度地容忍甚至纵容着她。
那一场离散,已成为他此生的梦魇,他在用所有可以做到的方式弥补着她,以无言的方式。
她勾紧他,凑过去,轻咬了他的下巴一下。
“师庭逸。”她唤他的名字。
“嗯?”
“我爱你。”她说。
该刹那,似有星星点点的骄阳光芒落入他眼眸,他双眼变得分外明亮,闪着璀璨的光芒。
她柔声道:“我对你不好,但是你要知道,我爱你。”
“我知道,一直都知道。”师庭逸紧紧拥住怀里的妻子,“没有人比你对我更好。”没有任何人能够如她,原谅他的意气用事带来的长达三年的磨难;没有人能在历经人世寒凉荒芜之后,仍然愿意选择站在他的身边。那不是她的率性而为,不是她非嫁他不可,只是因为她选择了顺从自己的感情,只是因为她的喜欢与深爱。
炤宁会心一笑,“越霖哥和景林一样,在我心里,都是不可失的兄长、知己……”
“我明白。”他吻了吻她额角,语声温缓,“他们是你最苦最难的时候陪着你照顾你的人——这些我一直铭记在心。他们做什么,都是为你好。为着你好的人,我都感激,心里绝无长真正的芥蒂。”
不论来日是何局面,那些对宝儿肝胆相照的人,另一种角度来看,都是他的恩人。
大恩不言谢。
男人之间,偶尔争意气闹脾气不可避免,但有些默契是从最初就已达成。不需言明便可有的默契。
炤宁听了末一句,心安了。
曾经,她是因为一段情缘一蹶不振的人,现在不是了,现在她将友情、亲情看得特别重,甚至于,遇到什么事,心里更偏向于韩越霖、景林、予莫,会不讲道理地护短儿,即便他们开罪的是他,她也要让他迁就忍让,当下不会愧疚,过后才会不忍。
于她而言,他们是寻常女子的娘家人一般的分量。
他明白,一直都在体谅,并且有了这样的承诺,这兴许比他善待她更重要,更让她开心。
炤宁勾低他容颜,亲了他唇角一下,随后一味地看着他,笑盈盈的。
“傻兮兮的。”可是这样的宝儿,是这么的可爱、贴心。他托起她的脸,低头索吻,轻柔辗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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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越霖与夏泊涛携几名手下进到棠梨宫。
宫女瞧见了,行礼时俱是有些云里雾里的,不知道韩越霖带着锦衣卫来这儿是为何事。皇帝不都赐婚了么?棠梨宫最近都是喜气洋洋的,根本没什么事儿啊。
夏泊涛对宫女道:“我与几名手下在外面喝杯茶就好。韩统领有公事要与昭华公主说。”人家是迟早成婚的人,他们跟进去的话,不是摆明了去碍眼么?能躲就躲吧。
宫女连忙称是,一个引着夏泊涛等人走开去,一个则给韩越霖带路。
韩越霖进到正殿的时候,昭华公主正在做绣活,抬眼瞧见他,眼里有了些许笑意。
韩越霖唇角微微扬了扬,之后就开始煞风景,他将捏在手里那些画像放到桌案上,“看看。”
昭华公主瞥一眼,一时惊疑不定——那是炤宁画的东宫死士的肖像,之前好端端地放在她书房的暗格内,怎么会到了他手里?
“怎么回事?”她摆手遣了宫女,正色问道,“是谁神不知鬼不觉地拿走的?”
“这个有什么打紧?”韩越霖强调道,“你看看,有何不同。”
昭华公主一张张看过去,才发现大半图像一侧都添了名字。她看完之后,瞧着他,“炤宁跟我说,这些人都是死人了,名字有无其实不太重要了吧?只有找到熟识他们并且愿意指证的人,才是关键……”说到这儿,她双眼一亮,“啊,是你们找到那个人了?”
“嗯,总算明白过来了。”韩越霖笑笑地看着她,“病情好转了,脑子也灵光了点儿。”
“……”昭华公主剜了他一眼,“快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
韩越霖倒是不急,侧目瞧瞧身侧的矮几,上面没有茶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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