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1 / 2)
她最为担心的事情到底还是发生了,且发生得如此猝不及防,耳边想起母亲说的那些话,只恨不得立刻就冲进屋子里去,抱着母亲好生哭一场。
可是……她不能说,什么都不能说,她不能够再去伤母亲的心了。
宛春极力地咬住唇,企图想撑住墙站直身子,不经意扯住墙根脚下才长起来的一丛芍药,便将那还未绽放的花蕾拧了下来,花蕾中的汁水四溅,仿佛她的心一般残破不堪。
她又痛又恨,将花蕾大力的摔在青石砖上,心里止不住发起誓来,终其这一生,她都要陆建豪不得好死,以报她母女三代生离死别之仇!
她哽咽片刻,强忍住许多不舍,忙从沉香园里一路跑回了自己的凝辉园,进门什么话也不说,便扑到了床上,掩面泣涕。
湄心和金丽已经睡去,秀儿看她回来这般痛苦,想她是感伤余氏和叔云之故,劝慰她良久,才哄得她睡下。
西厢两院算是一夜不宁,而东厢那边,因伯醇醉酒之故,洞房花烛夜便只剩了新娘张曼之一人。她本就不满意这一桩婚姻,听了伯醇的丫头来回说大爷在书房睡下了,点一点头,未曾说一言,就自己将婚纱换下,穿了一袭棉绸袍子,挑灯夜读许久才堪堪睡下。
翌日晨起,张曼之不待丫鬟们叫唤,早已洗漱穿戴了整齐。她纵有怨言,于风俗礼仪上却不能逾矩,且她昨日大婚,回房后拆了红包才看到余氏的“心意”,一张张纸币总有万元之多,心下对这个婆婆的大方倒是有两分敬意,便打算要去给余氏夫妇和李承续请安奉茶。
她带着人走到半途,刚过了千步抄手游廊,顶头便碰见余氏身边的小丫头蔻儿。蔻儿一见她便笑着问了好,又道:“大少奶奶来得正巧,我正有话要去同大少奶奶说呢。”
张曼之站住脚,素月似的面庞上难得露出一丝表情,困惑着望了蔻儿道:“你要同我说什么?”
蔻儿道:“才刚我来时,太太让我告诉大少奶奶一声,她昨日忙到深夜,累坏了身子,今早起来就觉得不大舒服,便使我来同大少奶奶说今日不必去上房里请安了,大少奶奶和大爷尽管在自己院子里用餐便好。待两日咱们太太的身子大好了,再请大少奶奶过去说话呢。”
“妈身子不好,有没有请医生?”
“没有请医生,咱们家四小姐就是医学院的学生,她给太太看过了,只说休息两日就行了。”
“嗯,我知道了,劳烦你来传话了。”
曼之闻说无事,且余氏也发话叫她不必往上房里去,她自然不会热脸贴人家冷屁股,硬要往前去献殷勤。告别了蔻儿,就带着人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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