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大起义(2)(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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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和另外一些令人安适的情景磨钝了恐怖的锋芒,她再没有听到城市的sao动,因为,朱木拿河湿漉漉的沙滩上产生的微弱气流,其风力虽不足以扬起大道上的厚尘,但必竟能够拂动大象草的草端,使她耳边不断地回响着一种温柔的悄声细语似的飒々声。“等孩子醒后我们就走。”西塔在想。但就在她这么盘算的时候,平静的幻影被打破了。一股巨大的振颤宛如无形的波浪横扫了平原的大地,震撼了整个草丛,连她脚下的泥土也在发抖,接踵而来的是一声令人胆寒的轰然坍塌声,它好似炸雷劈倒松树,粉碎了这天下午荡漾着暖意和轻风的沉静。

这一声山响震醒了艾什,西塔毛骨悚然地站起来,他们透过抖动的草叶探视着,看到远方的城墙上空升起了一杆庞大的烟柱,那烟柱歪歪扭扭的,顶着一团十分怕人的蘑菇云,在后晌的强烈阳光照she下显得异常可怖。他们弄不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也根本不晓得眼前所见就是德里军火库的大爆炸——几个守兵起爆了它!不想让它落入暴民之手。

几个小时过后,烟柱仍然停在空中,不过,金se的夕阳给它染上了一层玫瑰红;等到西塔和孩子终于壮着胆走出他们的藏身之地时,初升的月亮已经用第一道月光给正在消散的烟柱布上一层薄银。

就要到达目的地了,这时候再折返回去吧?那怎么能行!可西塔再找不到其他途径接近大本营。她不敢冒险蹚水涉过朱木拿河,上々下々数英里之内又没有第二座桥可走。唯有舟桥这一条路,她只好乘着灰暗的星光,尾随着一群举行婚事的人急匆々走上桥头朝前行,在对岸受到武装人员的盘诘和阻留。然而,—个孤零々的妇女带着个孩子自然没有什么盘查的价值,他俩被放过去,哨兵同时查问参加婚礼的客人;就在一问一答的片言支语中,西塔才第一次得知了白天所发生的事情。

希拉里是正确的。阿克巴?汗也是正确的。对印度兵的深刻不满情绪不予理会,对严重侵犯印度兵人权的行为既不承认,又不纠正,印度兵对这一切是不可能永远忍受下去的。导火线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英国人为新式步枪配备了一批涂油的弹药,发给孟加拉军使用,印度兵怀疑所涂的油脂是牛油和猪油的混合剂——而触及前者就要毁伤一个印度教徒的种姓,触及后者则是亵渎和败坏穆哈默德的名誉。当然,这不过是个借口。

早在五十年前,公司在马德拉斯的维洛尔部队里企图强迫装备皮制裹腿和新式样的头巾时,就引起过兵变和流血事件(此次兵变发生在1806年——译注),自从那一天起,“se炮”们便开始怀疑,英国人怀有一个yin谋,要剥夺掉他们的种姓——这是所有印度教教规中最珍贵的制度。维洛尔兵变和其后若干年中发生的类似叛乱一样,都被凶残的暴力迅速扑灭了。可是这一次,公司当局没有看出明显的危机征兆,竟对反对涂油弹药的呼声采取了轻

蔑的态度。

在巴拉克普尔的第三十四土著步兵团,“se炮”曼加尔?潘德愤然而起,他开枪打伤了英国副官,鼓动同伴起来bao动(该事件发生在1857年3月29ri——译注)。结果,他被绞死,在一旁默々地观看绞刑的他的“se炮”同胞也全部被缴了械。那个步兵团被宣布解散。后来,总督面对着进一步加深的不满情绪终于下达了一道命令,宣布撤回那批新发的弹药。但此举己为时过晚,因为“se炮”们认为,这道命令恰好证明他们的怀疑是正确的;紧张局势非但没有缓解,反而发展到了险恶的地步。印度各地纷々传来发生纵火案的消息,在这种情况下,驻扎在密拉特的第三骑兵团的指挥官仍然不顾爆炸xing的形势和任何有心人都能意识得到的ri益迫近的灾难,竟然采取了整肃军纪的方针,继续坚持让印度兵使用有争议的弹药。八十五名“se娃”坚决但有礼貌地拒绝这样做,结果他们被逮捕起来,经过军法会议裁决,统々被判为终生苦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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