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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晶体投入火灵残破的身躯,忽然一曲悠扬的歌声响起,缓慢低沉,忽然悠扬,石破天惊,火灵仿佛重生一般,能量风暴在内部爆发,那种让万物萌发的生命之光辉映出来,身体的伤口完全愈合,气势节节拔高,暗红色的火焰倒卷而上!

“这,这不可能,紫级中阶!”空灵瞪大了眼睛,骇然道。可是已经冲到对方面前,来不及躲避,被一道火蛇缠住,惨叫一声,拉近熊熊燃烧的火焰中。

它甚至来不及放出自己最拿手的灵术,本来就是带着欺凌的目的战斗,根本没有考虑过自己会被对方击杀,竟然就此陨落了。

强大生命体的消散让人感到哀痛,埃德蒙也沉浸在这种悲伤之中,人类自相残杀由来已久,有时候仇恨更是让人身不由己,耗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可是心灵就能因此解脱了吗?大概不是这样的。

融合火灵分散开,重新变成三只火灵,或许是由于尼布甲尼撒之匙的缘故,火灵从红级高阶晋升为红级巅峰。

三只红级巅峰探索者,整个世界也寥寥无几,埃德蒙却有些意尽阑珊,因为自己的蓝图已经就此收尾。

“看来,要绘制新的蓝图才行,世界已经开始混乱了。”埃德蒙转身离开,被切割得支离破碎的地面被一种神秘的力量慢慢复原,那些战斗的痕迹也慢慢消失了。

现实和回忆会不会重合?夏娃被逐出伊甸园后,要忍受尘世的寒暑,分娩之苦,智慧果实的甘甜也成了美好的回忆,当她再次站在苹果树下吃苹果的时候,记忆中的甘甜味道,会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变质呢?

当然会的,少了那一份初尝禁果的忐忑,少了上帝的娇惯,少了撒旦的诱惑,记忆也会淡薄,心里残留的美好,其滋味已不能满足我们,只能充当回忆而存在而不是向往的未来那种充实。人不可能再次踏入同一条河流,回忆因此弥足珍贵。是什么在左右我们?是什么让我们感到自己相对于宏观而存在?是时代的潮流,人的意志。

但是个人的思想往往会被一时的情绪掌控,事态也由此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因为悲伤而呐喊,心中的悲伤终于宣泄而出。在空旷无人的地方,往往没有了呐喊的兴趣,因为空间足够广阔,让心里升起无力感,再大的声音也不会引起大自然的回声,反而徒劳的消耗体力,但是在狭小的空间里,心灵憋得难受,想要暴走,将天地撕裂,冲出牢笼,可是,坚硬的墙壁,要用怎样的力量才能震破,这力量从何而来?恐惧折磨着神经,鞭笞意志,想要击垮我们,孤独,想要孤独的存在就无法借助群体的力量,想要借助群体的力量又要随波逐流,除非成为众人的主宰,可是心里向往着独行,而不是主宰,事了拂衣去,翩若惊鸿。

人多的时候,肮脏,嘈杂,人少又嫌孤独,就像是冬天的豪猪群,想要挤在一起取暖,身上的刺却伤了同伴。

人与人的距离终究应该保持在怎样的程度,用怎样的方式接近对方才不会被讨厌或者显得突兀,人为什么会警惕一切接近自己的陌生东西,人为什么会矛盾的想一些是事情,为什么两性之间会有爱情,这是激素的分泌还是灵魂的交流,如果是激素的分泌那么物质存在的激素会左右精神存在的意志,如果是灵魂的交流那么灵魂究竟是怎样存在的。

如何克制诱惑,如何拒绝,如何不让自己后悔,如何得到别人的尊重,如何让自己满足,如何做到自己嫉妒或者向往的人那样,如何让女孩为自己倾心,如何在世间立足,心里烦乱不堪,所以要呐喊,因为自己已然迷茫,泪水是可以宣泄,可那之后则是更多的茫然和心安理得,就像是麻痹自己的毒药,为什么男人要拒绝泪水,因为那会让自己软弱,安于现状。悲痛的方式,是应该攒紧拳头,是应该看着太阳,让自己燃烧。

最后,在疲惫中安然睡去。

大陆的动乱终于从陨落的第一只紫级灵开始,拉开了序幕。

埃德蒙杀死紫级空灵后,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发了一会儿呆,左右看了看,心里总是有一种萦绕不散的危险。

“埃德蒙,好久不见了。记得最近一次也是十多年前,在柯尔特杯上,我们获得冠军的时候,之前,我们一直是同伴呢。”忽然,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继而自顾自的说了起来,似乎是认识的人。

埃德蒙不由自主的握紧拳头,脸上出现怀念的表情,“布鲁诺,你变声期唱坏了的嗓子还没治好吗?”

“我喜欢沙哑的语气,这让言语显得粗糙,不过,现在并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你应该知道我的来意,十年前学院的蓝图,最高机密,由议长大人直接负责,具体由你我来执行的布鲁诺计划。”沙哑的声音还在继续,可是声音的主人并未现形,他的语气里有一种克制不住的焦躁,以至于声音往往短促急迫。

“是的,你也知道议长大人的野心,在和平的年代,绝不甘心做一个安于守成的人,不过他也没有想到吧,只是在十年之后,大陆就开始动荡不安了。”埃德蒙叹了口气,接着说:“现在的天空学院已经被神选者控制,十字议会的最高层估计都成了傀儡,布鲁诺计划也成了一纸空谈。”

“所以!”沙哑的声音忽然激动起来,“我要忍受背叛的恶名,挂着血腥残忍的标签继续在海外探索者联盟呆下去?那样我不就成了一个罪人,一个被人唾骂的肮脏小人?那些历史的文献会如何记载我?我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你疯了?你难道要和神选者合作,把布鲁诺计划执行下去?那样的话,海外探索者联盟的人再被神选者控制住,这场战争人类就几乎没有赢的希望了!”埃德蒙大惊失色。

“人类?那是什么玩意儿,那么大的抽象概念,听起来就像‘天空’,‘大地’一样,我要因为这个东西被流言中伤?我要因为这个虚无缥缈的玩意儿背负恶名?别开玩笑了,我来这里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知道这个计划的只有你我,或许还有神选者,他们应该有读取议长大人记忆的方法,你想要阻止我,对吗?”沙哑的声音突然间亢奋起来,尾音高昂,就像用碎瓷片挂玻璃,难听之极。

“你听我说,你从小就很偏激,现在这毛病一点没改,当初准备施行布鲁诺计划的时候我就私底下和你说过,不要为了别人的野心毁了自己,可是你一厢情愿的要做出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现在呢?你如果不听我的,还会再次后悔的。”埃德蒙心里焦急,试图和一个偏激的人交流是非常困难的,他们有自己的一套严密的逻辑体系,而且往往自尊心强烈,对来自外界的改变很是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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