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九章 皇帝的布局和林安的推动(1 / 2)
“好,我答应你的请求。”
林安思索片刻,觉得马库斯的说法没有破绽,便点头道。
马库斯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这更让他谨慎起来。
因为林安的态度只说明一件事,在他看来颇为麻烦的事,在林安眼中不值一提,所以才会轻而易举地答应下来。
越是这样的人,打交道越要慎重。
但既然已经寄于篱下,他也不得不低头,“多谢您的帮助,如果有任何差遣,请您不要忘记我们。”
林安点头收下,与马库斯交流了了一些讯息,不久后马库斯识相告辞。
约翰姆回来,手里提着两个昏迷的男人,衣物外边沾满暗色,身上的武器等东西都不见了,暗影猞猁缓缓出现在蒂蒂身后,空气中漂浮起淡淡的血腥味。
“这两个看上去是首领,还有几个反抗比较厉害,我来不及抓住,就死了。”
约翰姆说这话的时候看了看暗影猞猁,后者慵懒地趴在蒂蒂身旁,舔了舔还带着血迹肉丝的大爪子,竖着的耳朵尖抖了抖。
因为有外人在,蒂蒂壁花一样直挺挺站着,外表看来依旧萧杀冷酷,双手却负到身后,在约翰姆的视线死角中偷偷挠暗影猞猁的下巴,让后者的喉咙咕噜噜直响。
“两个足够了,”林安想了想,“把一个送去给拜伦。”
这两个人都并非法师,斗气层次也不高,一个是白银阶后期。一个是黄金阶,混在这个小镇里,就和大街上满地走的佣兵没什么不同。
现在小镇人多口杂,陌生面孔大量涌入,多了这一伙陌生人也没什么人在意。如果不是马库斯告诫,林安也不会想到自己一行已经落入别人的监视中。
没有用魔法撬不开的嘴巴,不过林安没有用魔法,直接唤醒自己丢到角落中昏睡的魔鬼。
樊多沙这时格外的听话,没有二话地听命,过了一会儿后,就把对方心灵泄露的信息传回来,然后林安一句话,它就乖乖地继续滚去睡了,听话得让林安诧异。
“果然是奥丁。”
林安得知结果。既意外又不意外:
在她心目中,知道她和拜伦行踪并有动机监视他们的,不外乎是皇帝那一大家子,其中皇帝和奥丁最有可能。
不久后,拜伦的人来请林安过去。林安抵达时。那群梅丽尔的贵族已经离开,地上一滩血迹,旁边摆着几件带着的刑讯器具。
林安十分意外他的效率。
对于窥测人心的效率,林安不认为这个世上有谁会比魔鬼这个更高了,就算拜伦麾下有刑讯高手,但奥丁培养的密谍也不是吃素,即使是擅长精神控制的法师,也不大可能短短时间中压制下对方的意志反抗。
“那几个死去的人里,刚好有一张熟面孔,被我的手下认出了。是奥丁的人。”拜伦解释。
林安了然,既然认出了身份,就打破了密谍的心墙,之后弄到口供也不是难事了。
像这类密谍,削骨垫腮易容都是常有的事,单从面容并不容易认出,但拜伦既然在发展暗势力,那么收集到兄弟的部分人手资料也是正常的事,就像林安之前联系阿曼尼时,也没想到阿曼尼的组织背后竟然是拜伦,可见他在发展这方面势力时,有相当手段和一批能干的下属。
“您对此有什么想法吗?”
林安问拜伦。
想必他总不会认为奥丁派人暗中追踪监视他们,是为了送冬日节礼物来的。
“我感到,有些不大对劲。”
拜伦脸色十分凝重,他想起他们离开船队时,有关南线战事的捷报以及大皇子妃和奥丁幼女的讣讯都还没传开,犹豫了一下,对林安说了出来。
林安没说她早就从兰斯特那里知道了,甚至拜伦不清楚的事,林安都比他更清楚,拜伦距离真相,其实就只差她和奥丁那件事的拼图:
可以说就是从那件事开始,奥丁在皇帝心目中的位置,开始了从根基上的动摇——假如是在此之前,查理斯绝不敢那么大胆地弄死奥丁的一子一女,而皇帝也不会轻飘飘地抹过去,息事宁人。
虽然不清楚皇帝后来把奥丁弄到了哪里,但林安清楚以奥丁那时候的伤势,带着皇家近卫军奔赴南线的绝不会是奥丁本人,正如她听到南线捷报后,第一时间就意识到,那个在岩堡的冒牌货终于被真人换了回来。
但关于皇宫中那件事,林安绝不会告诉任何人。
“我也感到有些不太对,”
林安意有所指道,“先是次子与长女,然后是妻子与刚刚诞生不久的幼女;他在前线刚刚打了一场大胜仗,想必也得知了讣讯,得知自己只剩下一个儿子……这么多事情等着他去分心,他竟然有心情派人来跟踪我们,哼!”
拜伦敏感地从林安口吻中觉察她对奥丁的不善,林安完全没有掩饰这点,这不禁令他联想到更多,有种某块拼图没有拼上的感觉,这种情势不在掌握中的失控,令拜伦心生浮躁。
“只剩一个儿子……”
拜伦自语,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逝,但一时又捕捉不到。
他从林安这边回去,他和林安的谈话告诉了格林法师。
格林法师不仅仅是拜伦的法师顾问,他出身的家族也是拜伦封邑上的一个小领主,从拜伦成年以来,他一直是拜伦亲信的幕僚。
“只剩一个儿子!”
格林法师不像拜伦那样当局者迷,听到拜伦转述林安的这句话,他眼前猛地一亮,有种浓重迷雾被拨开的感。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奥丁殿下现在只剩撒克逊子爵一个独子了啊!”
格林法师往复踱步,像打了鸡血般兴奋。
“格林,你快停下来,你晃得我头晕!”
拜伦撑着头。他伤势没好,刚才又见了两批人,一直没有得到休息,脑子里乱糟糟的,“撒克逊已经是奥丁的独苗,这点我们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你激动什么?”
“不不,殿下,问题不在撒克逊男爵已经是独苗身上,而在他为什么会成为独苗!”格林法师激动地说。“是什么让奥丁殿下接连失去了子女和妻子!”
事情不是很明白吗?
秋日节那场舞会,拜伦至今历历在目,他虽然怀疑是其他兄弟动的手,但目前而言,他还查不出什么蛛丝马迹。一切看上去似乎的确是山地人的报复刺杀。
至于大皇子妃和蜜雪儿。说实话她们的病逝,虽然令人惊讶,却并不是很意外,蜜雪儿的早产虚弱和大皇子妃因为子女丧生和早产而重病的事,在帝都上层已经不是秘密。
“不不,您还不明白吗?刺杀、重病,的确都是他们死亡的直接原因,但不是根本原因!”
格林法师用力呼着气,为自己的猜想而激动万分:
“如果有周全而细致的保护,有那位的爱护和威慑。那么奥丁殿下,又何至于在在外征战的时候,却得接连面对讣讯呢?
这可是大忌,哪怕不是大皇子殿下,在重要将领家人出事时,陛下也必须给个交代和安抚啊,然而陛下的态度虽然严厉,但对比他对大皇子以往的态度,还是太轻了——大皇子妃和几位殿下噩耗的根本原因,在于他们失去了陛下的保护!”
拜伦悚然站起,身形都剧烈摇晃了一下,但他却完全顾不上,因为格林法师的猜想太石破天惊:
“你是说——不!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拜伦不断地摇着头,不敢相信格林法师惊天动地的猜测!
这对于他来说太震撼了!
即使他之前已经隐约有所直觉,但由于一直以来的所见所闻,令他即使脑中灵光闪现,也下意识摈除了那个可能,不敢往那个方向深想:
毕竟从出生以来,他和奥丁就仿佛一个对照组,拜伦有多受忽视,奥丁就有多受重视,拜伦从小到大的成长史,就是亲眼目睹他的父皇倾注心力全心培养奥丁的过程,奥丁的所有威信以及对其他兄弟的压制,最开始全部都是由父皇给与的。
查理斯之后的几个兄弟懂事的时候,奥丁已经不需要父皇的扶持了,他们没见过父皇在奥丁身上倾注的代价,所以年轻气盛,跳得特别欢,以为自己可以动摇奥丁的地位;
但对于拜伦来说,他与奥丁年龄最近,看得越多,记忆越深刻,这深刻的记忆早已成为了他的阴影,在很长很长一段时间中,给与了他莫大压力,让他深深地蛰伏下去,压抑身为皇子与生俱来的野心和企图:
外人惊讶他的低调和忍气吞声,了解他的人感叹他的隐忍和掩饰,但没有人真正了解过,导致他如此压抑的,是怎样的一种压力!
那压力是奥丁给他的吗?
不,是父皇!
父皇足足栽培了奥丁四十年,几乎是从奥丁出生开始,甚至比父皇登基即位的时间更长,他不断用种种方式,告诉他的儿子和臣下,奥丁是他属意的继承人——
要拜伦相信自己的父皇放弃了奥丁?
这对拜伦来说,简直是狂想谬论,所有认知都为之颠覆!
但当林安隐晦暗示、格林也明言说出口时,拜伦也无法不正视眼前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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