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18 幽灵的一天（1）（1 / 2）

末日后的社会秩序，是在崩溃之中重建的，虽然处处透露着末日前的影子，但却有些似是而非。不过，对于平平常常的老百姓而言，末日前后的不同与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生活的重担压得所有人都抬不起头来，每天就是重复着昨天的日程，在毫无希望之中度过自己的一生。不过工作虽然乏味、枯燥而又看不到希望，但抱怨的人却很少，在这个年月能够糊口就已经很不错了，只要能活着还能奢求什么呢？

天刚刚透着点亮意思，上工的汽笛声叫醒了昏睡的城市。无数工人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出狭小的蜗居，潮水般的涌向街头，奔向各自的工作岗位。没见过如此景象的人，很难想想得出如此壮观的场面，原本寂静空旷的街道霎时间就被汹涌的人潮填满了，洪水般涌向城边的工业区。

少年静静的坐在一座高楼上，观察这从未见过的奇观。城市里的一切对于少年来说都是那么的新奇，尤其是他从未见过这么多的人类聚集在一起。人类在丛林里地位极低，甚至连几只土狗凑在一起，就敢于狩猎落单的人类，很多肉食性的领主级甚至都不屑于捕食普通的人类，对它们来说，只有王级以上的猎人才是它们口中的美味。

可是，王级以上的强者，一千个人里面都未必能产生一个，人类的主体还是由这些被轻视的普通人组成。他们被轻视的原因是弱小，对少年来说，只有王级以上的猎人才有资格成为他的“玩具”，普通的人类在他的眼里就像兔子一样很会繁殖——仅此而已。

但就是这么弱小的人类，却给与了少年从未有过的震撼。他从未想过，那么巨大的围墙，那么高耸的城楼，还有那么一望无际的稻田，这些奇迹居然就是这些普普通通的人类用那双勤劳的双手早就出来的！

第一次，少年被这些普普通通的人类所震撼了。

仅仅十几分钟的时间，高涨的人潮就已经退去，嘈杂拥挤的公路再次变得空旷起来。与之相反的，远方的工业区渐渐地变得热闹了，蒸汽锻锤敲击钢铁的声音远远的传来，无数直插云霄的烟囱开始冒起了黑烟。整个工业区就像一头怪兽的去壳，而人类就是怪兽的血液，随着血液的注入，工业区这头庞然巨兽也就在嘈杂中醒来。

在此时，个人与集体力量的差距显得格外的巨大。少年可以轻而易举的杀掉成百上千的普通人，但却无法驱动哪怕最小最普通的一台蒸汽锻锤。一车车的石头被送入工厂，一块块钢锭被冒黑烟的巨兽吐了出来，装车运送到其他深加工的工厂、作坊，变成菜刀、铁锹、铁轨甚至是武器……

整个城市就好像一直庞大的怪兽，而每个人，就是这组成这只怪兽的细胞。人类管这只怪兽叫社会，细胞之间地位的不同被称作社会分工，而这种能够在某种意义上将全人类的力量集中起来的组织形式，被称之为文明。

当最后一名迟到的工人也消失在道路尽头之后，少年心满意足的站起身来，活动活动手脚，开始向城外的方向跑去。

在这钢筋水泥的丛林之中，少年自然不会像普通的人类一样老老实实的站在地上走路，他更喜欢在林立的高楼之间纵跃。在以前少年去过的小型聚居地中，基本上都是木质结构的平房，所见过最高的建筑也不过是三、四层楼高的哨塔。

可在云中城里，就连工人聚居区的筒子楼至少也是6层，市中心的那些高档酒店更是高达二三十层，这在末日前可能算不得什么，但在现在，如此高的建筑可不仅是有钱就能盖得起来的。

穿行在钢筋水泥的丛林中的感觉，与树林中完全不同。开阔的视野，更少的落脚点，给了少年更大的挑战和乐趣，在不知不觉中居然重现了“跑酷”这项运动。当然，少年自己并不知道自己这种行为被称之为跑酷，他只是觉得好玩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