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17(1 / 2)
苏薄自然不知道这些,她只是以为……于森是真正的把以前的事忘记了,不在乎从前了,才会又踏进这个圈子,她以为,他是真正的释怀了,可原来不是,他只是为了孤儿院,那么对于从前那些恐怖而屈辱的回忆,他还记得是吗?他还耿耿于怀,他还和她一样,从来就没有忘记过。
苏薄敛了敛眉,低下头,掩饰眸子里浓重的悲伤,然后继续检查道具。
***
可后面的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了,始料未及,苏薄时隔很多年以后都无法忘记这天晚上。
她站在台上,面对万千的观众,极力控制着自己发颤的身体,源源不断的紧张感从四面八方驶向她的心脏,不仅如此台下坐着的是她没有想到的人。
汪殊洋、唐佳佳、周练还有……骆晖。
他们理应坐在第一排的贵宾席抢,汪殊洋和唐佳佳在看到她时错愕的表情让苏薄下意识的回避,她别开头,就正巧撞上了那双晦暗无光的眸子,心脏突突的的狂跳,苏薄觉得自己快要打退堂鼓了,她很紧张。
她一开始表演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但好在台下坐着的人都是些外行,当然除了周练。
他也敏锐到苏薄有好几次都差点露馅,蹙了蹙眉,对旁边的骆晖说:“这女人有些紧张啊,错了好多次了,还好她反应够快,及时圆了回来,怎么回事,这不像她以前的技术?你知不知道,她怎么了?”
骆晖虽然是个外行,但听到周练这么一说,显然也发觉到了,看着台上的苏薄,拧了拧眉,语气冷漠:“我怎么知道。”
周练撇了撇嘴,这俩人估计又吵架了。
于森站在台下的一隅一直注视着她的举动,对于她僵硬反常的模样甚为扫兴,这好日子过足了,连老本行都忘了?从前吃饭的饭碗也退化到这种地步,真是令人失望!
马上就要到她与现场观众合作的时候了,于森抓住机会,在她话音刚落之时,立刻走向台子。
周练略为失望的切了一声,他好久没上台表演了,手痒的很,也准备在自己心爱女人面前露一把的时候,却被人捷足先登,他很不满的冷哼一声。
骆晖眸色加深,一股暗流涌动,他眯了眯眼,没说什么。
苏薄看着于森上台愣了愣,然后淡定自若的笑着和他一起合作表演,期间有一段很短的时间于森背对着观众,他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危险的警告她。
“苏薄,你不要让整个马戏团因为你一个人而给搞砸了,我告诉你,这是我的心血,你不要想着搞破坏,我也不允许你这么做,我可不想在成为第二个影渊!”
他咬牙切齿的声音带着怒意,苏薄却只听到了两个字:影渊。
那是她一生最恐怖的记忆,不不,她那么久没听到了,现在从他嘴巴里说出来,苏薄都能够很明显的感觉到像是有两把刀刃,毫不留情的□□她的心脏,她,真疼。
“不不不,我没有,我不会的!”她惊慌的摆头,眼神露出惊恐。
于森冷笑:“但愿如此。”
恰巧这个时候已准备就绪,因为于森手的缘故,苏薄只得用铁链困住他的腿,然后绑在木椅上,然后便收起刚才的情绪,淡然的对各位笑了笑,伸手还扯了扯链子,示意众人这是真的,期间她的眼神掠过骆晖,四只眼睛有一秒交集过后,苏薄快速的移开视线。
一切都有条不紊,顺理成章。
可就在苏薄转过身要完成这个魔术的时候,一股烧焦的味道弥漫在空气里,紧接着红色的光点通过幕后,越来越放大,最终扑向幕布。
一团火苗沿着绒布迅速蹿升,以一直不可抵挡的速度攀升上去。
火势飞快地蔓延着,在苏薄和于森改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烧往地板。
台下的观众尤其是骆晖他们那一排,立刻察觉到不对,紧接着人群里不知道谁喊了一句“着火了!”静默须臾,观众席上还是大声骚动起来,像一群热锅上的蚂蚁,急的一团糟。
火势旺盛且猛烈,骆晖看着台上还原地不动的苏薄,心脏顿时猛然收缩,全身紧绷,他大叫一声:“苏薄!”
苏薄和于森像是都失魂了一样,对骆晖的叫喊充耳不闻,此时体育馆人声鼎沸,他们却还僵在原地,骆晖眸孔怒瞪,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周练急忙扶着夏佴离开,看见骆晖失态的模样,伸手唉了一声,看见他往苏薄方向去,他连忙又拨了一次火警电话,催促他们快点。
苏薄只感觉周遭的温度骤然上升,火光冲天,浓烟滚滚,一股呼吸不上来的感觉正让她十分的难受,这种场景和昔日一模一样,苏薄感到脖子被人狠狠的掐着,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同时有这种情况的还有于森,他惊恐的瞪着双眼,急促的呼吸喘气,腿上又被苏薄绑上了铁链,还好他还有些知觉,心脏虽然剧烈跳动,疼痛难忍,他还是猛烈的挣扎着,沙哑着声音一遍又一遍的轻颤的说:“苏……薄,苏薄,解开……给我解开……”
可那个时候的苏薄心智完全被控制住,她只觉得这燎原大火快要烧死她,耳边传来一声又一声无力的惨叫和求救,她疯狂的摇着自己的头,嘴里呢喃着:“不要,不要……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啊的一声惨叫划破长空,她双眼一黑,全身无力的向后倒,却正巧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骆晖及时赶到。
苏薄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她梦到了以前和于森他们一起颠沛流离,居无定所的苦日子;她又梦到以前他们被那个男人收养后的日子,那是噩梦,十足的噩梦,她像是一脚踩空,然后跌近地狱,她使劲儿的爬啊爬啊,血肉模糊,全身都是血,没爬一步,身后都会留下一片猩红的血迹,她在寻找光明,哪怕这份光明追逐了四年。
前方有微亮的白光,她披头散发的扯起嘴角,布满血丝的眼睛含着笑意,她爬过去,推开那扇门,然后世界一片白光,她醒了。
***
不知道昏迷了多少天,但苏薄看着天花板能够确定的是她醒了,耳畔是滴滴滴仪器的响声,鼻子上带着氧气罩,两只手完全不能动,左手还被一股温热包裹着,手背上还插着输液的针管,根据周围的种种来看,她来到了医院。
苏薄全身很难受,此刻就像是被人火火的扒了一层皮一样,她痛苦不已。
用尽全身的力气苏薄动了动小拇指,男人睡眠很浅,手心里有细微的动静,他猛然惊觉,一双眸子立刻变得清明,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苏薄,她眯着眼,但能很肯定的是她醒了,昏迷了近三天,她终于醒了!
骆晖头一次竟然觉的如此的激动与兴奋,他哑着嗓子,鲜少温柔的对她说:“你在这儿等等,我去叫医生。”
苏薄所想拉住他,但无奈他动作迅速,自己的手又完全使不上劲儿,指尖与布料擦肩而过,苏薄无力的动了动手。
医生说苏薄已经清醒过来,渡过了危险期,剩下的应该就没有什么问题了,好生静养,然后拿一天的时间观察,确认无误之后,直接转到普通病房。
苏薄看着面前这个与医生细心交流的男人有些怔住,他还穿着那次表演穿的西装,原本干净的下巴也有些不太明显的胡渣,按理说像他这么挑剔的男人一天一套衣服是必须的,胡渣这种东西也根本不可能会出现在她脸上,他这样不修边幅的模样实在很罕见。
脑海里突然就冒出个让她自己都咋舌的想法,他这几天不会……都没回去吧……
苏薄愣了愣,觉得自己果然是脑子混沌,想多了,他不回去难道还会日夜陪在自己身边照顾她三天?嗯……显然不现实。
可是,她清楚的记得,在自己昏迷的那一刹那,他闻到了熟悉的男性气味,男人还一遍又一遍的叫着自己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声音有些急躁和激动,苏薄被那一声声吵的尤其心烦,也没敢沉沉的睡下去。
却也倒是这叫喊声救了她的命,不然到时候她若是真睡过去了,恐怕就再也醒不来了。
医生离开后,骆晖重新走到床边,看着她睁着眼睛看他,他失笑的握住她的手,捏了捏她的指腹,竟有一种重重松了口气的状态看着她,哑着声说:“小妖精。”
***
苏薄第二天就转到了普通病房,骆晖先回别墅了,据旁边的小护士们说在她昏迷这期间,骆晖真的就一直守在她床边,等她醒来,一步也没走动过,这小护士估计是新来,也不太爱关注八卦杂志,居然不知道骆晖这号人物,只是腼腆的笑着补充了一句。
“姐姐,你男朋友对你可真好。”
苏薄愣了愣,男朋友?这可真是个新鲜词,他和骆晖怎么可能是男女朋友,床上的伴侣还挺合适,俗称床伴。
苏薄虽然转到了普通病房,并且还住进了vip,但奈何身子还是很虚弱,外加上脸部她能感觉到有一块纱布紧紧的缠绕着,不知道是什么,她也没有镜子去看,说话的力气也没多少,更别提动作了,她也就没在意这事,心想只要不是毁容就好,她本身就不大好看了,要是再毁容,那可真就完了,骆晖肯定不要她这个丑八怪了。
另外,于森……
想到这里,苏薄的心脏剧烈抽搐起来,疼得她拧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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