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他就倒霉(1 / 2)

加入书签

朝阳下,碧绿的树丛中,一朵朵小花像顽童一般咧着嘴欢笑,枝头上小鸟儿在唧唧喳喳地叫个不停,斑驳的树影清晰地投在小路上,好似一幅幅浓淡相宜的剪纸画。

“娘,西西想哥哥哦,哥哥也想西西!”

“是呀,所以娘要带思思去看看哥哥,大龙叔叔,小蝶姨姨,还有师公!”

小宝贝的天花已经治好,身上却还留有不少的疤痕,再者从染天花这件事情上看,月儿觉得有些事情要防范于未然。

她准备带着女儿冒险回一次玄月山,除了让左旋翼给小宝贝除疤之外,再让他研制一些可以预防小孩子疾病的药物,避免以后还会有类似事件发生。

玄月山在长安,也就是在大宋,月儿必须加倍小心,一路上尽量避免住客栈进饭馆,好在这是夏日,夜间的温度也凉不到哪儿去。

不知不觉母女二人已经走了数日,再有两日就回到大宋的地界。

月儿每靠近大宋一步都会更加警惕,她可是带着女儿的,觉不能因为分神而再耽误事。

天色渐晚,月儿在林中找了一片较为平坦的地方搭了帐篷,将马拴在树上喂了草,摘了野果在溪边清洗一番,又打了野味烧烤。

夜深了,月儿将小宝贝哄睡着,她也昏昏欲睡时,耳中传来了异动。

一阵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而且不是一个人,较远的距离还有一股飒爽的英气在追赶,并且像是个带功夫的。

月儿闭眼细细听着。

“快,这儿有马,上马跑!”一名妇人的声音。

“还不快解马缰,快呀快呀!”这是男人的声音。

就在两人费力结马缰之时,“嗖嗖~”两枚石子打在二人的手上。

两人顿时惊异,瞅了半天,将视线对准小帐篷瞅了瞅,接着继续解马缰。

“嗖嗖~”再是两枚石子破帐而出,精准无比的打在二人麻筋。

“哎呦~,谁,是谁在暗中来阴的,躲在帐篷里不敢出来算什么英雄好···。”

男人话未说完“嗖~”一枚石子打进他的喉咙,男人快要被憋死,弯着腰使劲儿的咳嗽。

妇人拍着男人的后背,“孩子他爹,你怎么样,可别吓我。”

男人一个大咳将石子震出,缓过了劲儿,双眼含恨的瞪着小帐,“他奶奶的,今日爷爷逃不出,暗算爷爷的人也别想活。”

他一边说一边欲要走去,被妇人一把抓住,焦急地说道,“快跑吧,说不定还来得及,孩子他爹,咱快跑!”

男人忍下一口气,拉着妇人开始跑,“呼~”劲风吹过,一个不高的身影空翻而至,挡在两人面前。

“想跑,没那么容易,若是我的剑肯饶了你们,我就饶了你们。”

说话的像是一名少年,嗓子有些沙哑,应该处在变声期,十三四岁左右。

月儿奇怪,这少年所持的内力沉稳内敛,气吸圆润,怎么就像是玄月派的功夫呢?

月色下,少年手中利剑挥出,白刃之光闪过,男人和妇女都瞪大了眼,赶忙躲闪。

少年速度极快,一左一右将两人招呼的应接不暇,来不及躲闪,纷纷之间两人的衣袍已被划的伤痕累累。

男子突然大呼,“蛇!”

少年寻声望去,哪里来的蛇,再回头时两人已经分头跑,少年懊恼竟上了当,但东西两个方向他应该追哪个?

月儿暗笑,小小年纪功夫不错,可惜江湖经验不够,罢了罢了,看在你我功夫很像,算是有缘,帮帮你吧!

她指尖法力,两枚石子破帐而出,“嗖嗖~”打到那男人的腿弯处,狂奔中的男人‘哎呦’倒地,捂住痛处站不起来。

少年看有人相助,男人已被搞定,便提着剑将那妇女追到,妇女被两步追上,没了指望,只好束手就擒。

少年取出背后的麻绳将妇女和男人捆绑在一起,颇显成熟的说道,“你们以为做了坏事散些钱财就能相安无事了?告诉你们,江湖之大,英雄众多,总有能收了你们的人。

快说,那些孩子被你们藏在哪儿了?还有,以前被卖掉的孩子都卖到哪儿了?若不老实交代,今日就是你们的死期?”

“小爷爷,你饶了我们吧,我们也是为了生活呀,再说我们给那些孩子找的都是好人家,绝对没让他们吃苦,真的!”妇女求饶。

男人不愿服软,“哼,既然已经栽到你的手里,要杀要刮悉听尊便,毛还没长全,少在老子面前装侠义。”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响落在男人脸上,“少废话,给你们两条路选择,第一条,我将你们绑在这里没人来救,你们会被活活饿死;第二条,坦白交代,带着我去放了那些被拐卖的孩子,我饶你们不死。”

“老子绝对不会跟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低头,有本事就让我们在这里活活饿死。”男人视死如归。

妇女急了,“孩子他爹···。”

“别说了,我情愿饿死!”男人绑着的手轻轻碰触妇女,妇女立刻不说话了。

然这少年没意识到男人的想法,他看了看这郁郁葱葱的山林,那帐篷里的人躲在此处休息,定是看这里清净。

至于别人,不会有人这么凑巧的来到这深林里来,就让这两个坏男女活活饿死在这里。

少年大义凛然地说道,“好,你们就在这里饿死吧,那小帐篷里的人跟我是一伙儿的,别指望人家救你们,我走了,七日后来给你们收尸。”

说完,脚步声渐远。

妇女装模作样的喊叫,“小义士别走啊,别走啊,放了我们吧!”

少年不搭理,继续走自己的路。

月儿暗暗摇头,傻小子,你这一走,人家有的是办法逃脱,能贩卖孩童的人,脱身的手段多得很呢!

少年的背影消失不见,男人反手从袖子里划出一个短小的匕首,噌噌的磨割麻绳。

不一会儿就传来妇女兴奋的声音,“孩子他爹,真有你的,哎,那帐篷里的人会不会出来呀!”

男人阴险一笑,“不等她出来,老子今日就解决了她。”

他满面阴狠,举着匕首向小帐篷靠近,月光下,匕首刃尖微微泛光。

妇女跟在身后,小心翼翼的跟随,“孩子他爹,刚刚这帐篷里的人还偷袭咱们,八成是个会功夫的,万一除不掉她怎么办?”

男子不屑,“看见那马鞍上面系着的铃铛和碎布花了吗?这说明什么?”

“什么?”

“傻娘们,说明里面跟你一样是个女的,八成还带着个孩子,一个女人有什么可怕,解决了她,孩子咱们也一并带走。”

嚯,月儿赞赏,这人洞察力还挺强,应该是个老油条。

男子走到帐篷边儿上,一手抓住帐帘刚要接起,一把利剑抵在他的喉咙,随即他的衣袍碎片纷飞···

叫他嚣张,这回遇见的可是大孢子,八成这男人大半辈子都没见过这么会玩儿剑的行家,直到天边大亮,男人和妇女还瘫倒在地下,眼前依旧飞舞着小星星。

月儿昨夜挥完了剑便搂着孩子睡觉,太阳晒到屁股才起床,收了帐篷系倒马上,背着女儿摘了些野果子,蹲在溪边清洗。

身后传来了急躁的脚步声,一边奔走一边念叨,“糟了糟了,怎么被那对儿贼男女给骗了,他们跑了可怎么办?”

月儿轻笑,骚年,你终于觉悟了。

当少年跑到溪边,映入眼帘的是脸色煞白,到底晕昏的男人和妇女,以及在溪边背着孩子洗东西的少妇。

少年上去就是一脚,踢在男人的腿上,“让你跟我玩儿心眼儿,踢死你!”

男人“哎呦”直叫,却没力气反抗,就像被卖肉的提走了骨头。

少年掏出麻绳将两人严严实实的捆绑一番,再是不解气的踹了一脚。

走到少妇身后,恭敬的拱起手,“多谢这位姐姐相助,在下四海,姐姐身手不凡,敢问姐姐尊姓大名,可否跟四海交个朋友?”

四海?有意思,自己给自己起的化名吧!为什么不叫法海?

月儿站起,与少年四目相撞,这张脸三年未见,棱角有些许的成型,一身风尘仆仆,稚嫩的英气咄咄逼人,但不管怎么变还是他,大宋朝的大皇子,赵昉!

少年也有片刻的惊呆,这姐姐的眼神怎么如此熟悉?她身后探出一张笑眯眯的小脸蛋儿,还露出一把佩剑的剑柄,那剑柄上镶着一个红色血滴状,不是柳护卫的玄月剑?

月儿没有多言语,眼神冷漠,绕过赵昉向着马匹走去,两人擦肩而过,小宝贝奶声奶气的冲赵昉摆手,“大哥哥,你长得真好看,再见!”

赵昉愣在原地,这姐姐体内的气息和柳护卫一模一样,还背着个小娃娃,柳护卫当年消失时就怀了孩子的,难道,她是带了假面的柳护卫?

赵昉追去,月儿已经上了马,将女儿搂在怀中,把洗净的果子给女儿吃,双腿一夹马腹,马儿缓缓前进。

赵昉跟在后面,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知道柳护卫不可能原谅他当年做出的事情,他也没奢望柳护卫能原谅,但就是想告诉她关于他的近况,希望她不要过于记恨他。

当年赵昉给柳护卫和沈让,以及沈易莲吃的果子上下了‘摄魂香’,以至于他们最后没了反击的能力,虽然契丹太子关键时刻赶到,可沈让却没有逃脱掉崖的命运。

赵昉很喜欢柳护卫,在她身上找到了皇宫中少有的真挚之情,也没想着要他们的命,只想着将他们带回去,然后求父皇从轻发落。

他那时年纪尚小,并不懂得有些事情不会像他想的那么简,可他那时确实是那样想的,谁知,却落了那样的下场,柳护卫一定恨死他。

虽然皇位很吸引人,赵昉却过不了心里那一关,一直沉浸在愧疚和自责中,寝食难安,最终趁夜深人静时,他准备藏在拉粪车底下逃出了皇宫。

谁知那两个小皇弟也要跟着一起逃,他们很想柳护卫,都想出去寻找师父,但车底下藏不了三个孩子。

赵昉便告诉两个皇弟,他会先出去找个藏身的地方,待安置好了再回来接他们,两个小皇弟相信了哥哥的话,于是每日在宫里等着哥哥回来。

一个月过去哥哥还没回来接他们,两个小皇弟等不及了,他们听说宫里的莲花池可以通到宫外的一条河。

两个小家伙已经被出宫的快乐冲淡了对水的恐惧,甚至忘了曾经掉下莲花池后是怎样被人救起来的,于是在一个漆黑的夜里,毫不犹豫的跳进了莲花池,便再也没上来。

待到宫女、太监、侍卫们第二日找寻到时,二位小皇子已经被泡涨,没了呼吸。

赵昉后来听说两位皇弟溺水而亡的消息,大哭了七天七夜,他是世上最可恶的哥哥,他是一名有罪之人,是他害了柳护卫,害了沈将军,更害了自己的弟弟,他终生都不能原谅自己。

后来他凭借着柳护卫给他的武功册子,三年之内练就了一身本领,走到哪里就吃到哪里睡到哪里,给自己起名字四海,寓意四海为家,见到不平事必管,还给自己定了规矩,每天最少做三件好事,只有这样,才能将他的罪恶感减轻。

至于会不会有人继承大宋江山,已经跟他没有关系,因为他发现那位置需要用太多的白骨来铺垫,太多的忠命冤魂会被掩埋。

他没有父皇那般的魄力,更不想被幕后黑手八贤王左右,四海为家反倒更适合。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